“许兄,我没骗你吧?这百年老字号的酒酿不错吧?”
百年老字号店内,江晃边给许知渊倒酒边说道。
许知渊点点头,“嗯,不错,你小子倒没有唬我和玉衡,这一品酥和这酒都是上品。”
江晃喝着酒高声道:“那是,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呢,离城还能有我江晃不知道的地?”
却见旁边的玉茵掐了江晃亿下,小声的凑到他耳边问道:“玉衡是谁?”
当然,这话被“听力很好”的许知渊听得清清楚楚。
“诶诶,别掐别掐,玉衡是我的一个好知己,男的!男的!他家里是运镖的,上回我还和他约好切磋切磋呢!许兄也知道的,不信你问他,是吧?许兄。”
见玉茵朝他看过来,许知渊点点头,“没说谎。”
玉茵这才笑了笑:“这还差不多,怎么样,没有掐疼你吧?”
“没有没有,你夫君我身子骨好着呢,掐一下不成问题,就是你想掐一辈子也可以!”
“就你嘴甜!”
玉茵顿了顿,“对了,那个切磋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把你打伤了怎么办?”
“嘿!这话几个意思,瞧不起你夫君是吧?看我罚你!”
“我错了!不要再挠啦!夫君!我知道错了!”
许知渊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打闹。
他就觉得自己的观察古装生活的少了点什么,现在看着江晃两人嬉戏打闹的场景,才觉得,以往的观赏风景什么的正是少了点人味。
若是少了人与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那便也不叫人世间了,是自己总觉得只有古香古色的景色是值得观赏,才忽略了这世间最为重要的故事与风景。
江晃二人打闹了一会,才想起旁边有一个大电灯泡来着。
“许兄,来来来,喝酒!喝酒!”
“好!”
许知渊端起酒碟和江晃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对了,许兄,上回有玉衡在,你都没给我指点指点,这回可总算有时间了。”
许知渊一愣,没想到江晃居然还记着这事呢,这么执着的吗?
没等许知渊回话,江晃就自顾自地接着问:
“其实我一直想问啊,许兄你又没上过战场,是怎么写出那些诗的?”
“额,这个嘛……”
可还没等许知渊接着说下去,江晃就又开口了:
“还有还有,那首可怜白发生,更像是位征战一生的老将却无力收复山河的感叹,可许兄又是如何写出这首的呢?”
闻言,玉茵也好奇的看向许知渊,显然她也很好奇这一点,毕竟许知渊可还二十不到啊!
本来还想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的许知渊当场就呆了,怎么写出来的?
我当然写不出来啊,因为本来就不是我写的嘛,不行,得找个说法。
摸了摸下巴,许知渊才开口道:
“这首先啊,就是你得有比较强的文学素养在手。”
江晃点点头,这是当然,要是个文盲那还作什么诗?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大才子,但也是饱读诗书的。
“然后呢?”
“这然后啊,就是要多看!多观察!多了解!”
“哈?什么意思,许兄你不要说得这么高深嘛。”
听到这话,许知渊嘴角抽抽,玉茵的脸色也一红,伸手拉了拉江晃。
高深?哪里高深了?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好吧,对于你可能确实不太明显。
“你看啊,那首破阵子……”
“破阵子?是哪首诗的诗名吗?”
“额,算是吧,就是那首可怜白发生,你看啊,这首诗的灵感来自于百里大将军,他的故乡不是前几年被燕国夺去了吗?”许知渊喝了口酒,续道:
“大将军已年近花甲,而离燕战争形势越来越不妙,这可怜白发生岂不是很符合百里大将军的感觉吗?”
江晃一拍手:“原来如此,还真是多看,多观察,多了解!想来许兄其余的那些诗都是多年在令尊耳濡目染下有了灵感吧!”
玉茵在旁也点点头,显然也是相信了这个说法。
“正是!”
许知渊喝酒,心中却想到这些人还真是能自己脑补,我就只是给破阵子那首找了个理由而已,你这边自己就帮我圆上了,真行!
不过也不错,自己就不用费脑子去想了,真好!
却见江晃忽然面色一沉,一直逗乐的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有些伤感:
“哎,说到近年离燕两国之战,竟是除了洛城之战其余全部都是离国大败而归,这我离国有百里将军和顺安王这等将才,甚至邓太宰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可为何就是打不赢呢?”
许知渊耸耸肩,他其实也很无语,百里翰年近六十还独自冲阵厮杀,陆浩轩又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那洛城之战五百冲三万的勇气就是他在战场上表现的具现。
再加上一众以邓言为首的老将们,这离国就是打不过隔壁的燕国,怎么着也不至于场场大败而归吧。
可事实就是如此,原因岂不是很明显了?
许知渊撇撇嘴:“这还需要问?指挥官不行呗,那作最大决定和战略的人不行,手下将士再英勇有啥用呢?”
江晃打断道;“许兄!慎言!”
许知渊看了看坐在远处的唯一一桌客人,笑了笑:“没事,又没人听得见,你看这回洛城之战,邓太宰作全军统帅不是就赢了?”
“哎,说的也是,可尊上现在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要是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下去,我离国的前路何在啊?”
玉茵一把捂住江晃的嘴,转头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听见这话。
许知渊也表情怪异地看着江晃,刚才还劝我慎言呢,现在自己都说起太上皇身子骨好不好的问题了。
江晃见许知渊的眼神,当即大声道。“看我干吗?许兄你这种眼神什么看着我啥意思?怎么说我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就不能有点宏大抱负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惊讶江兄居然也有此种担忧。”许知渊笑笑。
“哎,说句实话,我江晃还真没有什么宏大抱负,但总归对离国现在的状况很是担心,内有左泰和华寿坤争斗不休,外有燕、成、突厥等强敌环伺,此等境地,不可谓不危险啊。”
“不想江兄心中居然有此等对家国之心,来,我敬你一杯!”许知渊抬手敬酒。
江晃碰碟,一饮而尽,“干!”
“少喝点,等会又喝醉了!”玉茵推了推江晃,劝阻到。
许知渊眨巴眨巴眼睛,喝醉?江晃会醉?估计又是撩妹子的方法吧,害,可怜的单身狗!
“没事,今日和许兄聊得开心!得喝!”江晃倒酒相敬。
“好!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哎,就是不知道现在当皇帝的那个小孩是个怎么样的人,若是尊上百年之后实权到他手上会怎么样。”
江晃喝着酒,嘴里喃喃地说道:“害,这也不是该我们去考虑的。”
许知渊一听这个,当即想起陆涛嘻嘻的笑容,开口道:“你别说,江兄,这我有发言权啊,我前几日正好进了宫去见了小皇帝。”
江晃一愣,问道:“还有此事?可小皇帝找你干嘛?”
“没啥,估计是看见我作的诗了,想见见我吧。”话是这么说,可许知渊的眼前却浮现了那一席青色长裙,但也只一瞬,随后继续说;
“小皇帝看着挺不错的,帝师把他教的挺好的,以后应该是个好皇帝。”
江晃刚才那伤感的脸色稍稍缓和:“这么看来还不错,以许兄你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的,那我离国还算有希望。”
“你这话太抬举我了,这我又不是给人相面的,哪能看的准每一个人呢?”许知渊笑着吐槽。
“也是,我们不聊这些了,来,喝酒!喝酒!”
“干!”
接近黄昏,两人才作罢,江晃被玉茵扶着回家去了。
许知渊这回喝了不少,却没醉,可能是到了神骨境耐酒性又变强了?
甩了甩头,许知渊走出这个藏身在烟柳巷子中的百年老字号,看着面前无数条岔道,许知渊脑袋都快炸了。
“我去,刚才我们从哪走过来的来着?”挠了挠头,许知渊只得硬着头皮点兵点将选了一条路走。
走了有一会,许知渊便察觉了些不对,有人在暗处跟着自己!
许知渊感受了下来人的气息,嘴角一勾,转身拐入一旁的深巷之中。
走过深巷,那里是一个死胡同,许知渊脚步未停,走至墙边才回身看向来时的深巷。
“几位,跟了这么久,也别躲躲藏藏了。”
话音刚落,有人从深巷远处走进,有人自墙头一跃而下。
来人一共六个,许知渊扫过众人,轻笑一声,这还少了一个人呢怎么。
面前的六人赫然是那日出了皇宫后跟着冉继把自己堵了的公子哥们。
“呦呵,臭小子,你挺狂啊!!怎么见到你爷爷我都不问好啊!”
几人哈哈的大笑起来,姓张的公子哥嚣张的道:
“哈哈哈,就是,小子,还是那句老话,你要是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再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离开!”
许知渊也露出一个笑容:“哦?如果我不呢?”
几人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小子怕不是傻吧!这还不明显吗?当然是我们要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