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渊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凌语琴?没听说过啊。
这女人有那种等级的情报获取,手中势力必定不小,又在宫内有这么一个小院,不是娘娘,难道是小皇帝手底下的密卫首领之类的?
想着自己第一次进宫就被人特意带到这里,以及她言语中似有似无的试探之意,许知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有道理!
“是个好名字!与姑娘的超凡琴艺堪称绝配!”
“不想许公子对小女子的琴艺评价如此之高,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不知怎的,许知渊总觉得自己说绝配这两个字时,凌语琴的脸色好似稍稍沉了一下,可再看去却又恢复如初。
“呵呵,姑娘的琴艺本就超凡,又何需我夸赞?就是不知道凌姑娘将我引入这间小院是何用意?”许知渊开口直击要害。
“许公子何出此问,小女子何时将你引入这里了?许公子不是入宫面圣和引路的公公失散,然后误入此地的吗?”
凌语琴笑意未减,带着些许揶揄的道:“方才还把小女子认成了某位娘娘来着。”
看着凌语琴揶揄的笑容,许知渊无语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刚才怎么就脑子抽抽把她误认成娘娘了呢。
只得尴尬的道:“这,刚才在下确实是误认了,姑娘勿怪,毕竟这深宫之内,突然出现一个姑娘,还住在宫内,这,在下实在想不到还有何种身份。”
却见凌语琴小声自语道:“雅韵还说他那个傻弟弟变聪明了,怎么除了文采变好了其他的还是和她以前说的一样呆。”
噗!!!
许知渊再度吐血,我靠,你自言自语能不能换个地方离我远点说啊!我这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说我呆?喵的,我许知渊哪里呆了?
与此同时,许知渊也想明白了面前女子的身份。
许知渊的姐姐许雅韵入宫做的女官,是在帝学司,就是给皇家子弟授课的机构。
这凌语琴在宫中有这么一个院那黄公公还不敢靠近,想来身份很高,说话中又透露出与自家姐姐关系不错。
如此一想,符合身份的也只剩下一人,帝学司卿,大离帝师!
也是许知渊未曾打探到任何消息的人之一,另外的还有如只知道封爵是文侯的京畿中郎将,当然这个他现在见过了,还有几个人也是只知道官职,但一点也了解不到身份的。
可帝学司卿这种玩意不应该都是那种什么年近古稀的大儒什么来当的吗?这么漂亮妹子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的理解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凌语琴刚才却是真的在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许知渊能听得一字不落。
其实照常理来说,炼体修为这个距离其实只能听到一点喃喃声,可耐不住许知渊“听力好啊”。
“呵呵,许公子倒是有趣,小女子是帝学司卿,这新入宫见皇上的新面孔都要到这里来先考验一番,其实考验只隔屏风的,只是我真的很想见见许公子到底是何等人杰!这才请许公子进来。”
啧啧,还以为我不知道呢?还有趣?还想见?刚才还说我傻来着!怕不是想看看我到底傻不傻吧?
呵,装是吧?谁不会啊!
“居然是大离帝师,在下失敬,竟将帝师认作宫中娘娘,真是不该!”许知渊当即惶恐道。
凌语琴轻笑道:“许公子不必如此,不若就叫小女子凌姑娘吧,大离帝师这称呼小女子当不起。”
许知渊立刻道:“好,那我就听凌姑娘的,我很好奇凌姑娘口中的考验是何种方式?难不成就是先前听的曲子吗?”
凌语琴被许知渊如此快速的转变弄的哭笑不得,这刚才还在下失敬呢,这会就我听姑娘的了。
“正是,那两首曲子乃是我从古籍中找出的,用来考验来到这里的人。”
许知渊来了兴趣,古籍?“这仅凭两首曲子如何考验?”
随后意识到或许这是秘密来着,开口道:
“若是凌姑娘不便回答,那便算了,我也只是好奇。”
凌语琴正色道;“那倒没有,告诉许公子也无妨,这两首曲子各有意境,且会牵动人之内心最大的欲望。
之后人便会沉浸在意境之中,若是你觉得第二首曲子更好,心中便会浮现你最大的野望,若是你觉得第一首曲子更好,心中便会浮现你的心愿。”
许知渊听着,思索了一阵,明白了这曲子的玄妙,两首曲子一首细水长流,一首激情澎湃。
喜欢那首细水长流,抚平一切的人心中并无野心或者极度偏执的想法。
而喜欢那首激情澎湃的心中不是有宏大的心愿与野心,就是带有目的性的人。
再配合凌语琴手中势力的调查与探测,筛选喜欢第二首曲子的人,以此保证进宫之人不会产生威胁。
可是?沉浸在意境之中?他可没有啊,自从琴声响起,他就很清醒的在思考,哪里沉浸在什么意境中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左手掌心,若说他全身上下有哪里奇怪的,就是那道蓝色的剑纹了,难道是这个?
“倒是精妙,就是不知道这两首好琴曲是什么名字?”许知渊甩开这些复杂的想法,再次看向面前的青衣美人。
听到这话,凌语琴终于露出本该如此的笑容:“这第一首曲子名为《静》,第二首名为《动》。”
啧,倒是精简,这种有玄妙力量的曲子,那记载它的古籍想必也应该是个好东西,不过许知渊也只是想想,对这些可没啥兴趣,要是一副好墨宝他估计还能有点兴趣。
“额,这名字实在让人意想不到这竟是两首玄妙的琴曲。”不过许知渊还是有些无语,这是什么鬼名字。
“莫非许公子觉得曲名太过简单了?那不如许公子为这二曲取个名字如何?”凌语琴的语气稍稍有些激动。
啊哈?我靠,我又不懂这些,怎么取名?
但看着凌语琴亮晶晶的眼睛和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却没法拒绝。
可他真的不会取名啊!仔细思索了下,自己知道的曲名好像只有一个。
“不若就叫《高山》,《流水》如何?”许知渊小声的试探,毕竟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些。
却见凌语琴激动地拍手叫好:
“高山流水!真是妙极!妙极!不愧是许公子!这《静》曲娓娓道来,犹如细水长流,流水二字正合适,那《动》曲勾起人心中之野心,不就和登临绝顶之感相契合!许公子真是厉害,不愧是现今离城公认的大才子!”
许知渊都听呆了,啊嘞?还能这么解读?喂喂喂,你到底自己脑补了些啥啊,这是我真的只知道《高山流水》这曲名啊!
咳!但看着面前因激动而更加红润的绝美面庞以及那一跳一跳的傲人部位,许知渊轻咳了一声,可耻地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似是注意到许知渊的目光,凌语琴脸色更红了,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嗫嚅道:“许公子勿怪,小女子一时激动……”
许知渊都没能听清她后面说了啥,我勿怪?我怪她什么?难道是她觉得自己的淑女形象刚才有那么一丢丢地破灭?
你别说,确实,刚进来的时候还在想这是个静若处子的古装淑女大美人,刚才那激动又拍手的,简直像个小女孩似的,确实把刚才许知渊脑中那个形象打破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相对无言,两个人都静静的喝茶。
“凌姑娘,不知我姐姐现在何处啊?”许久,许知渊开口道,也对,进宫一次怎么能不见一次这个姐姐嘞。
这姐姐对自己可是很好的,就说上次见面都给自己带了很多好玩意,虽然他本人没啥兴趣来着,又不是墨宝。
“啊?哦。”许知渊突然开口,给正将茶杯抵着嘴唇的凌语琴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才回答:
“许雅韵此时应该在帝学司授课,怎么,你想去见她?”
一听许雅韵在帝学司,许知渊便知道没法见姐姐了,那种地方岂是想进就进的?不过听凌语琴这语气似乎还真有办法?
“既如此,那便算了吧,总有机会见到的。”许知渊当然不会开口询问是否有法子见姐姐。
他和凌语琴又不熟,虽说有那么点偶像粉丝的意味在里面,可怎么看凌语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还是不要纠扯太深比较好。
“许公子说得也是。”
于是,许知渊站起身来道:“凌姑娘,在下在这里也停留得太久了,不知这考验结果凌姑娘可还满意?我过关了吗?”
凌语琴先是一愣,随后轻笑着说:“许公子说笑了,其实许公子本身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保险起见才引你来此。”说完,顿了顿,似乎还有话未说。
啧,这时候倒是承认是你引我到这里的了,真行!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许知渊拱手。
凌语琴也站起身,嘴角带笑:“嗯,许公子慢走!”
看着许知渊大步离去的背影,凌语琴的笑容忽地收敛,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自一处阴影中走到她的身后,单膝跪地。
“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属下倒是看到一处端倪。”
“说来听听!”
“您弹《动》,哦,是《高山》时,他似是陷入了一瞬,随后立即清醒过来,不知何故。”
“呵,竟有此种事?当真有趣!”凌语琴手拂过玛瑙色手镯,踩着莲步转身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