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斜眼瞅了一眼冰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丫头鬼灵精似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冰儿吐了吐舌头,娇声嗔道:“小姐,您说什么话呢?冰儿什么时候干过坏事了?冰儿不依,小姐冤枉冰儿。”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最机灵了。说吧。”
慕容瑾笑着,便坐到了花仟阎的对面。刚刚的焦急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气定神闲。
“江公子走的时候,我送了他几条尾巴......小姐如果要是找到了江公子,可绝不能说漏嘴了!不让等舞儿回来,肯定要跟我没完没了了!”
“怎么?做了坏事,还怕人知道啊?别怕,小姐我只告诉江云,一定不会告诉舞儿的!”
慕容瑾信誓旦旦地说道。脸上笑意浓烈。
看来,她是白着急了。冰儿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出任务,现在回来了,自己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小姐!要是小姐不愿意,我现在就把人撤回来。小姐自己找人去!冰儿可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冰儿嘟着嘴,作势就要出门。
慕容瑾赶紧苦笑着,满脸赔笑地拉住冰儿的手:
“好了,冰儿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既然人跟着了,那就让他再多走两个地方,看他都去了哪里。注意掌握他的行踪就好,等时候到了再请他回来吧。
不过,一定要在舞儿回来之前。不然,到时候受苦的可就不止他江云一个人了。连带着咱们几个,可都有的受了。”
“知道了!”
冰儿说着,就出了门。
花仟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到底哪位是小姐?慕容瑾不是慕容府的小姐吗?怎么叫那位姑娘小姐?
最重要的是,不管哪位是小姐,可这两人之间说的话,做出的动作,完全无拘无束,似乎两人只是普通的姐妹,根本没有什么身份上的差异。
“虚惊一场......”慕容瑾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出来了,就出去玩会儿吧。我刚刚看见花河那儿聚集了特别多的人,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不知道哪位帅哥公子有幸,能够约到本小姐的七夕?”
慕容瑾提议,说着就站了起来。满脸的兴奋。
“就算真有什么帅哥公子,你别忘了,自己可是堂堂太子妃,七夕之夜你是要在宫里跟后宫众女子一起乞巧的......”
花仟阎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来自慕容瑾的一道凌厉的目光。她的眼神似乎在警告他“你再敢说下去试试”。
花仟阎赶紧闭紧了嘴吧,眨巴着眼睛,很无辜的样子,表示着“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王兄,你的灯槽满了吗?”
“还没呢?李兄,你的呢?”
“唉!哪有那么幸运?每年都在这儿等啊等,最后还不是你我兄弟二人相约过七夕。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慕容瑾早已又换上一身的男装,嘴中说着“麻烦让让”,略显娇小的躯体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身后的花仟阎吓得心都快从口腔里跳出来了,他努力跟在慕容瑾的身后,伸着手臂护着她,满脸的惊恐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小瑾儿,你慢点儿!小心身体!”
花仟阎提醒着慕容瑾,却得来慕容瑾又一个凌厉的眼神。他无奈苦着脸看着慕容瑾,眸子里充满了幽怨。
慕容瑾故意打了个寒噤,伸手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夸张地叫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抛弃了你似的!”
说完,慕容瑾又往前挤。
灯河不愧为灯河,这会儿河面上还飘着各色花灯。而下游,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因为昨天便已经摆满了花灯,更加的明亮,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安静的等待着。
“唉,那不是萧晨吗?萧晨!萧晨!喂!你怎么也来了?你......”
慕容瑾有一次钻进了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在河边踱着步子,往萧晨的身边靠近。
花仟阎一听萧晨的声音,下意识地顺着慕容瑾的视线看去。一眼便见到了萧晨,和他身边的司马景!
他们怎么也来了?这个太子,今晚的夜宴还没有玩尽兴,居然又跑出宫来凑热闹!
任由花仟阎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司马景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种可能性。他想着每次见到锦天的时候,都是十分热闹的时候,昨天见到他,今天是历年百花节最热闹的一晚,他一定还可以见到锦天。
所以,夜宴刚结束,他就急不可待地拉着萧晨跑出了宫。其实,说到底,他不过是在碰运气罢了!
“锦天。”
抱着一种期待,司马景翘首以盼,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着。没想到,居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萧晨。
他兴奋地转头看去,心底却不由涌上一抹黯然。
锦天居然只看到萧晨,而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魏景?你也在啊!你们昨天就来了,看你们的样子,昨天一定放了花灯吧?怎么样,灯槽在哪里?满了吗?”
花仟阎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跟着慕容瑾,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慕容瑾,生怕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她再不小心受点儿伤。
昨天的一幕幕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敢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受不了再体验一次可能失去她的感觉!
“喏!这不是!”萧晨指了指脚下的两个灯槽,“我的,今天来就是满的。但一直在等公子的,所以一直没看。”
“你?你也放花灯?”
慕容瑾突然眼神怪异地扫视了一眼萧晨,自上而下地打量了萧晨一眼,意有所指。
天!他不会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太监吧?!不过,看她现在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暧昧,一眼就看得分明了。
萧晨无奈地苦笑。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这么点儿事都看不出来?自己哪一点像太监了?太监有他这么雄壮的吗?
难怪她之前一直都叫他“萧大总管”,原来,不是揶揄,她是真的一直认为自己是太*的太监总管,一定也是太监。
“我怎么就不能放河灯了?你这话说得,太伤人心了!你昨天不是也来了,你都可以放,我怎么就不能放了?”
意指,你是女子,都可以来占据灯槽,别说我不是太监,就算我是太监,那占据一个灯槽又怎么了?至少比你来得真实!
而慕容瑾却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萧晨的辩驳,以为他是讨厌别人揭穿他身为太监的难堪。于是,她很好心地递给萧晨一个同情怜悯的眼神。
“能!我哪敢说不能啊!您是老大,您说了算。不过,我还真的有点儿好奇,是哪家姑娘的花灯这么不张眼,给主子惹这么大一麻烦。”
慕容瑾哈哈大笑,萧晨的脸瞬间因为恼怒无法发作而红了大半。慕容瑾一看,以为他是因为尴尬和羞涩才会红了脸颊,笑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司马景听了慕容瑾的话,也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萧晨一直都是严肃的,脸上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表情,这会儿居然被锦天说得红了脸。
虽然笑着,司马景的眼睛却还是不由放到了慕容瑾的身上。好久没见,他还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慕容瑾蹲下身就要去拿已经萧晨灯槽中的另一盏花灯,而这时,另一盏花灯也悠悠然地飘到了司马景的灯槽中。
“本公子还真是个福星!刚来,就给你们招来一可怜的姑娘。真是作孽啊!”
慕容瑾叹着气,伸出另一手便顺手将司马景灯槽中的花灯也拿了起来。一个人提溜着两盏花灯,便朝花仟阎使了个颜色,两人便一溜烟挤进了人群,消失在了萧晨和司马景的面前。
“这个锦天,还真是急性子。你我都还没有看呢,他居然就提着花灯跑了。走吧,我们也跟去看看。看看咱俩今年祸害了哪家的姑娘,做了多大的孽!”
司马景半开玩笑地挤开人群,萧晨紧随身后,两人便追着慕容瑾的身影出了人群,径自往此刻人烟稀少地百花亭行了去。
慕容瑾性子急,好奇心一起,刚坐在亭中拜访的供游人歇脚的石凳上,手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从司马景的灯槽里拿出来的花灯。
花仟阎也好奇地凑到了慕容瑾的跟前,只见花灯里却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清秀的字迹,题着一首简短的打油诗。花仟阎疑惑地念了出来:
“一颗冰心在玉壶,两朵花儿脖颈缠。三番四次道相思,五湖六海说歉言。”
声音正落在刚刚踏进百花亭的萧晨和司马景二人的耳中。
“这是纸条上的东西?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花灯,不是应该写明相约地点和见面时的暗讯吗?怎么写诗啊?”
司马景疑惑地问道。进了亭子,便凑到慕容瑾的身边看了起来,满腔的疑惑瞬间化成了激动和赞赏,
“好字!清秀灵逸,飘洒娟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萧晨,你好福气啊!”
“这花灯是从你的灯槽里拿出来的。”
慕容瑾淡淡地说。
那笔字,别人认不出来,她却再熟悉不过。这可是她认认真真,费了无数精神,才让她学会的。这字迹,她看了没有八年,也有七年了。
想不到,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啊!及笄之日,自己跑出来,让她帮自己顶上,而她居然跟司马景看对了眼,害得自己还得硬着头皮进了宫。
本来以为一切也就那么算了,冰儿的花灯居然又跑到了司马景的灯槽里!这会儿,连慕容瑾这个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也不由怀疑起了缘分这个东西。
“我的?那萧晨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