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梁晨的到来,在这个小小的团体中着实引起了一个不小的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看着慕容瑾,等待着她说出一个可以说服他们的解释来。花仟阎和言御风,琴瑟等人却是缄口不言,只当作这件事情,跟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容瑾的双颊已经被问得通红一片,却硬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晨双手紧拥着慕容瑾,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微笑着。原来,她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有这么多的朋友家人在照顾她。
“姐姐,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依。”
司马恬躺在凌简的怀里,这个男人,守护了她一生,不管她生病也好,失明也好,他都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着她。
“消息失误,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我求饶了,好不好?谁知道这个男人那么阴险,居然又被他骗了。”
慕容瑾嘟着嘴控诉着梁晨的不是。气呼呼地模样,看着便让人觉得无比的可爱,哪里还有先前那么的狂傲孤高?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么的柔顺,那么的小鸟依人,这是五年来,花仟阎一直所盼望的柔情,却也一直清楚,这样的柔情,她会给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花仟阎黯然失色,牵了牵唇角,想勾出一个笑来,却发现,原来笑,有时候也可以这么难,这么苦涩。
自昨晚,琴瑟便已经察觉出花仟阎的不对劲儿,所以才会任由他说去找江云喝酒,并且,看着他一杯一杯地不停地灌着自己酒,却没有加以劝阻。
花仟阎这五年来,对慕容瑾的心意,他们这些外人每一个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慕容瑾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似的,亦或者她只是装作看不见,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男人吧?
“那也是你自己愿意上当,怨得了谁?”
冰儿很是不屑地白了慕容瑾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她并不多话,心里有的只是对小姐的祝福,和对花仟阎的同情罢了。
屋子里的人见势,也都一个个走了出来,给他们两人一个私密的空间,说说话。毕竟,外面已是风云起,这样甜蜜的时候,以后还不知道能有几次。
见众人都走了,梁晨拥着慕容瑾的双臂更加的收紧了。他低头轻嗅着怀中女子发间的清香,心里一片平静。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停驻,那该多好。
心中感慨,上官梁晨,却还是无奈地意识到,这样的时间,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只怕是不会再有了。
在计划的战略中,他并没有想到他会来到漠族,会进入敌方的地盘,所以,对于战略的部署,还只是停留在他可以亲自坐镇指挥的地步。
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得不想办法给陈修儒传个信,让他做些准备,也好告知他,自己无事,免得他担心。
“瑾儿,我好想你。”
轻声呢喃,说出那样动情的话语。这句话,他早已藏在心里多年,一直想要告诉她,却一直得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她的身影。每日,他都只能对着那一幅凭着记忆画下来的画卷,当作那是她还在,然后每日跟她说一句“瑾儿,我好想你”。
这句话,他已经对她说了无数次,也已经无数次地因为得不到回答而黯然神伤。可是今天,他终于得到了应答,华丽的女子,终于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一幅冷冰冰的画:
“我也想你。”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地缱绻缠绵。这四个字,同样承载了她无数个夜晚的念想,无数个夜晚的眼泪。
她不是个脆弱的女人,也不是个会动不动便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的女人。她一向是坚强的,不管任何时候。可每每想起他,想到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想到他会不会正在抱着别的女人睡觉,想到......只要是关于他的一切,就会让她忍不住眼睛发涩,忍不住地要掉下泪来。
两人正在这里你侬我侬,诉说着多年不见的柔情。司马恬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地焦急和认真:
“我可不是那种不识趣,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只是,漠王此次也是御驾亲征,而且,昨天已经进了镇,现在,正在江府门口,说是要来拜会姐姐的。”
他们才刚出去,守门的人就跑了进来,说是漠王下拜帖,亲自来见姐姐。拜帖刚递进来,人家人就进来了。而且,强迫着他们一群人都集中到了大厅上,没有人敢动。江云和舞儿两个人不得不出去迎接。
只是,舞儿如今才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多有不便,恐怕不能在前厅呆太久。况且,如今还正是坐月子的时候,如果着了风,着了凉,那可不是小事!
其他人都谨慎地观察着大厅内的动作,她便趁空跑来,将事情告诉慕容瑾,好让她有所准备,如果被传召,不至于一时间手足无措。再有,最重要的是,上官梁晨的问题。
如果被人发现梁帝居然在这里,而且跟他们这一群人关系极好,只怕免不了又是一场纷争,到时候漠族和大梁的战还没打,他们就先来了个血流成河,那岂不是太亏了!
慕容瑾听了司马恬的话,略略思考了一瞬,便赶紧把门口侍候的人都叫了进来,吩咐道:“你赶紧帮他装扮一下,千万别露出破绽。江府里的人昨天也都吩咐过了,你也记着,他是你们夫人的远房亲戚,身上生着病,是来找林御风大夫瞧病的。让厨房先把药煎着,不管是什么药材,凡府里有的,都抓些就是了。记得,只能用便宜的,再拔些草放进去,越乱越好。你先去吧。”
转而,慕容瑾又对着第二个人吩咐道:“你去找个人,把你们家夫人从前厅叫出去,就说孩子哭得厉害,奶娘说没办法,要找夫人。如果漠王说,让把孩子抱进去,就说才刚生的孩子,身子弱,林大夫说了,不能出门。记得带件带帽的大氅去,小心伺候,别让夫人着了风。”
第二个人听了话,也麻溜地出了门,赶紧去按着慕容瑾的吩咐去办了。一旁司马恬看着慕容瑾的样子,又看看上官梁晨,意识到今天漠王突然到访,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只能看着慕容瑾吩咐别人办事,她在原地心里急得不知该怎么才好。
只见慕容瑾一个个吩咐着,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每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而且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你去孩子那里看着,见着你们夫人进去,等上一会儿,算着点儿时间,看差不多,就去大厅把林大夫叫出去,就说夫人吩咐地,说是孩子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好,让他赶紧去看看。记着,不管漠王问什么,只说不知道,说夫人那里叫得紧,孩子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恐怕会有个什么好歹。”
“你跟着一起进去,就说要找凌简,让他出来看看,就说凌夫人一直嚷着肚子疼,顺带让林大夫也来瞧瞧,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就说,疼得在床上打滚,脸都白了,床单上也染了血,让他们赶紧来看看。能说地多严重,就多严重。其他的也是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那些小厮一个个答着“明白了”,慕容瑾又继续吩咐这后面的两个人,道:“你们俩,能表现得多急切就多急切,要让人知道,万一没有把事情办好,就要受到责罚,甚至可能丢了性命。而且,去了之后,最好吵起来,就说争着要请林大夫去看,两边都等不了,能吵得多凶就吵多凶。去吧。”
上官梁晨看着又已是空空如也的屋子,上前环住慕容瑾的腰身,看看司马恬脸上的情绪,微微一笑道:
“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吓着恬儿了。”
慕容瑾这才意识到,旁边司马恬的脸色已有些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却又怕打扰到她,而硬是忍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慕容瑾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司马恬的肩膀,宽慰地笑道:“傻丫头,放心,一切有姐姐呢!你就在这里跟上官一起,等凌简回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也许只是姐姐神经敏感,这些事情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嗯!”司马恬甜甜一笑,压抑下心里的不安。看看上官梁晨,又看看慕容瑾,狠狠地点了点头,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来。
梁晨看看慕容瑾,眼睛里满是信任和关心,却并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慕容瑾收拾了一下发饰,将身上衣服的褶皱处抚平,便那么淡定地出了门。刚刚脸上的紧张再看不见半分,反而有一种胸有成竹的大将风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