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总喜欢在兄长生气的边缘反复试探。
越大,性子越活泼了。
元杳瞧着,还挺羡慕的。
若是她到了小叔叔这个年纪,能够像他这样活力四射,该有多好呀?
元杳笑眯眯地从谢宁手里拿过药瓶:“这个东西,还是给我吧!”
明年,她才不要生崽崽!
这药,根本用不到。
云潺服的那什么药,还是等它药效自然过了再说吧。
反正,还有两年……
收好药瓶,元杳抬头问:“爹爹,你赶了许久的路,累不累,饿不饿?
杳儿去找掌柜,给爹爹安排间舒适的房间,送桶热水去,再准备点饭菜吧。”
“不必了。”九千岁勾唇道:“影已经安排好了。”
“也是。”元杳笑眯眯道,影叔叔陪了爹爹这么多年,肯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说曹操呢,曹操就到。
门口,黑衫轻晃。
影刚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凉凉的水汽。
他对九千岁道:“房间、热水和饭菜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吧。”
九千岁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杳儿,爹爹先去沐浴,晚点再来找你。”
“嗯嗯!”元杳点头,笑眯眯道:“爹爹快去吧!”
九千岁颔首,出了门。
“影叔。”
“影叔叔,好久不见呀!”
云潺和元杳和影打招呼。
“嗯。”影应了一声,看向两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大齐了?”
一想到云潺刚挨了批评,元杳就抢先开口道:“楚国近日无事,我和云潺去行宫避暑,想着反正无事,就回大齐一趟啦!”
说着,她撒娇道:“杳儿成亲后,都一年多没回过大齐了,想小伙伴们了。
而且,也想爹爹和影叔叔了。”
影:“……”
他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你爹爹挺想念你的,日日都念着你。”
“噢……”元杳故意问他:“那影叔叔想杳儿了没?”
影微微一笑:“嗯。”
嗯?
就这样呀?
说句想她了怎么啦?
好歹,影叔叔也是看着她、护着她长大的,算她半个爹爹呀!
姑且,就当他是害羞了吧。
嘿嘿……
影问:“簪子,你爹爹给你了么?”
簪子?
元杳这才举起手里的长木盒。
她打开木盒,看了一眼,就喜欢得不行。
银子制成的簪杆,上边雕刻着藤蔓,寒玉雕刻的簪头,刻着圆圆的虎头,虎口还衔着精致两条银链子,链子上,坠着两朵精致小巧的玛瑙石雕刻的红玫瑰。
元杳欢喜道:“这簪子好漂亮!杳儿特别特别喜欢!”
影淡笑道:“你喜欢就好,虎头和玫瑰,都是你爹爹精心雕刻的。”
“簪杆是影叔叔你雕刻的吗?”元杳问。
影点头。
元杳笑得眉眼灿烂:“谢谢影叔叔!杳儿日后一定要把簪子随身佩戴着!”
想他们的时候,就可以拿下来看看。
影瞧她开心,心情也是极好。
很快,门边又晃过一片白色衣角。
谢宁眼尖地出声道:“师父。”
那片划过的衣角,折了回来。
鹤音刚沐浴更衣完毕,一头柔顺的白发半干,发尾还在滴着水滴,贴在脸庞,越发衬得脸色莹白如玉。
元杳差点看呆。
她突然发现,好看的男子,白发真是加分!
清冷出尘,飘然若仙。
“咳咳……”
云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元杳连忙开口道:“鹤音叔叔……”
鹤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元杳:“……”
脸红。
谢宁笑看了元杳一眼,问:“师父,你头发都还未擦干,怎的就出来了?”
鹤音回他:“天热,无妨。”
更何况,他是男子。
这点发丝上的水,不至于得风寒。
谢宁无奈,只得随了他去。
云潺和影分别和鹤音打了招呼,他缓步走至元杳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对谢宁道:“风尘仆仆的,沐浴更衣去。”
“好嘞!”
谢宁挽了衣袖,笑盈盈地出了门去。
元杳倒了杯茶水,分别递给鹤音和影:“鹤音叔叔,影叔叔,喝茶。”
云潺则道:“鹤音叔,影叔,既然你们都还未用晚膳,我去同掌柜说一声,把晚膳直接送来这里。”
影和鹤音对视了一眼,点头。
云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影本是点了菜的,他又加了几个。
等菜上全,九千岁和谢宁已经沐浴更衣完毕,两人皆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迎着夜风进了屋子。
一人黑发,一人白发,加上都长得好看,看着养眼极了!
云潺继续处理他的政务去了,处理完后,还要让跟在暗处的护卫送回楚国去。
于是,元杳就跟只快乐的小蜜蜂似的,在饭桌前转来转去,又是夹菜,又是盛汤……
映着昏黄的烛火,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
天下安定、衣食无忧、爱的人都在身边,这大概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用罢晚膳,九千岁安排道:“今夜,大家都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卯时一刻,出发回京城。”
卯时整?
这么早吗?
元杳立刻道:“爹爹,影叔,小叔叔,鹤音叔叔,晚安!杳儿先回房睡觉去啦,祝你们好梦!”
她还得泡个热水澡解乏呢!
“去吧。”九千岁眸光温柔:“做个好梦。”
元杳灿然一笑,步伐轻快地回了休息的房间。
谢宁递了包药给云潺:“煮了水,给小杳儿泡澡,泡半个时辰,明儿一早,保证腰不酸腿不疼。”
“谢过小叔叔。”云潺拿了药,下楼去找掌柜。
晚上,元杳美美地泡了个药浴。
起先,是她一个人在大浴桶中泡着,后来,她干脆把云潺也哄了进浴桶中,两人一起泡。
期间,云潺还给她好好地按了一遍。
第二天,果然神清气爽,无酸无痛。
夏日的卯时,天已经微微亮。
晨风里,一行人用过早膳,神清气爽地出了客栈。
残风挎着一个包裹,拎着剑走过来。
他行了个礼,开口道:“郡主,马匹已经安排好,但介于我们人数众多,属下就擅作主张,让他们把马安排在镇子外。”
“你安排得很好!”元杳不吝夸赞。
残风脸微烫。
破月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问:“瓜子,要么?”
昨夜,他用上内力加外力,烘至深夜,才把焦糖瓜子烘干。
打架都没这么累。
“我要!”谢宁挤出来,抖了抖衣袖,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带:“来,给我装满。”
破月:“……”
他看谢宁那个袋子,起码能装半斤……
幸好,元杳有先见之明,煮了好几斤!
破月大方地给谢宁装满,又拿出一串装得鼓鼓的、缝制得十分精致的锦带,递给元杳:“里面都是给你准备的,有肉干、果干、松子仁儿和瓜子仁儿。”
松子仁和瓜子仁儿?
没壳的呀?
元杳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破月,你变了。”
变得大方了!
不仅分她吃的,还给她剥了壳儿!
破月回她:“松子是残风剥的,我只剥了瓜子。”
“哇!”元杳转头去看残风:“谢谢残风噢!”
残风耳尖微红:“郡主喜欢就好。”
喜欢!
她当然喜欢啦!
云潺走至她身边,体贴地为她把袋子系在腰带上,又给她把袍摆整理好。
九千岁递了顶白色的飘逸帷帽:“杳儿,把这个戴上。”
元杳都乖乖照做。
头上戴着爹爹和影叔做的帷帽,腰间挂着云潺送的玉坠,怀里揣着小叔叔和鹤音叔叔给她准备的解暑丸,还带着残风破月为她准备的吃的……
虽然有点小重,元杳却觉得无比的幸福。
幸福,原来是有重量的!
元杳伸出白嫩细长的手指,兴奋地指着大齐的方向:“回家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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