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潺从那群长舌妇身上收回目光,握紧元杳的手:“耳边有几只苍蝇,太吵了。”
苍蝇?
元杳愣了愣。
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苍蝇?
她循着云潺的眸光,往那边看去。
这一看,她就懂了。
云潺内力深厚,若是不收敛内力,听力就会特别好。
想来,他是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
不过,根本不重要。
元杳往云潺怀里一靠:“云潺,手有点儿凉。”
云潺温柔一笑,将她一揽,就揽入他暖洋洋的大麾之下。
元杳小手一抬,就贴在他滚烫的腰腹间,满足地感叹道:“真暖和!”
说完,还趁机摸了一把。
有夫君的感觉,真不错!
云潺喉结动了动,低头道:“杳儿,你若再这般肆意妄为,我就抱你回倾心殿了。”
回倾心殿?
回去这样那样?
这大白天的呀!
元杳立刻就怂了。
她红着脸道:“云潺,你要再敢像昨夜那样放纵,这个月、下个月,都不许碰我了!”
云潺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昨夜,也不知是谁,借着酒意,缠着我多要了一次。
怎么,吃干抹净就要赖账了?”
元杳:“???”
她有吗?
可能是有的吧!
但是,这种事,她怎么可能承认呢?
元杳硬着头皮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
云潺扬唇笑:“嗯,杳儿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大约是我记错了罢。
可能不是昨夜,是前夜……”
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被捂住。
元杳满脸滚烫,温暖小巧的手紧紧捂着云潺,惊疑地看了一眼前后左右,威胁道:“云潺,你若再青天白日地耍~流~氓,我今夜就收拾行李跑路,你信不信?”
云潺拉开她的手,有些无辜道:“杳儿,岳父自小就教导我们,要敢作敢当。
你做了不承认就罢了,将我的清白要了去,吃干抹净,就要弃我于不顾了么?”
元杳:“……”
头皮发麻。
她打了个寒颤,强自镇定:“皇上,请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形象,维持好人设。
若你的话被人传出去,我会被当成魅惑君主的祸水的。
届时,朝臣正好借机废后,再给你塞一大堆女人。”
明明是个玩笑话,可,云潺却听得直蹙眉。
他握紧她柔软的小手,声音压得有些沉:“元杳,你不是祸水,你是我的妻子。
这世上的女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面对突然严肃的云潺,元杳眸光闪了闪。
方才,云潺是听见那群夫人说什么了吧?
那群人,能说什么呢?
无非,是想往宫里塞女子了……
元杳手指一扣,回握住云潺,轻哄道:“好啦,不要生气,你是我一个人的!
跟你讲,我心眼可小了!
谁要是敢觊觎我的人和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云潺呀,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将来,我一定会被传成楚国最善妒的女子,天底下最善妒的皇后!
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
云潺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
他扬唇道:“不会的,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对象。”
元杳挑眉:“记住你的话噢!”
“遵命!”
云潺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元杳红了脸。
她轻咳了一声:“好啦,时间不早了,还要去给爹爹和小叔叔他们拜年呢!”
云潺宠溺一笑:“好。”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去了兰台殿。
才踏入兰台殿的门,就见残风抱着一大束绿梅和腊梅,破月手里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精致瓷罐。
见到两人,残风行了个礼:“皇上,郡主。”
破月好似还没怎么睡醒,也冷冰冰地行了个礼。
元杳笑问:“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困成这样?”
残风回道:“主上想喝松尖雪水烹的茶,我和破月昨夜守了岁,连夜出城去山上取雪水了。
回城时,在半山腰看见野生梅花,就摘了些回来。”
说着,残风就把绿梅递给元杳:“郡主,新年安康。”
“送我的?”元杳笑眯眯问。
“嗯。”残风点头:“山间的梅花,比宫里的香,放在寝殿里,看了心情愉悦。”
元杳接了绿梅,开心道:“谢谢残风!”
残风犹如老父亲一般,露出一抹羞赧却略带祥和的笑:“郡主喜欢就好。”
“喜欢!”元杳笑眯眯道。
“嘿嘿……”残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破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傻样。”
云潺弯了唇角,适时开口:“先进去罢。”
元杳点点头:“走吧,都饿了!”
说完,她把花递给了身后的阿若:“替我收好,等下给爹爹和小叔叔都分点,余下的,带回倾心殿。”
“是。”阿若伸手来接花。
这时,阿七笑着走上前来:“娘娘,花给阿七抱着吧,阿七力气大。”
元杳朝他挑了挑眉。
阿七神色坦荡,笑意灿烂。
元杳干脆地把花塞给阿七,笑眯眯道:“阿若,你瞧阿七多勤快呀!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忽然被点名的阿若,顿时脸色微红,回答道:“奴婢记下了……”
元杳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了一圈,抬眸看向云潺,用口型道:“有戏。”
云潺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调皮。”
元杳吐了吐舌。
她挣开云潺的手,拎了裙角,步伐轻快地进了兰台殿。
人还未踏入殿门,声音先传了进去:“爹爹……”
暖亭里,九千岁正同鹤音下棋呢,听到声音,捻着黑棋,抬头往门边看来。
见元杳穿着曳地的繁琐宫装,不由得出声提醒:“慢些走,别摔着了。”
元杳把斗篷摘了扔给云潺,笑眯眯道:“爹爹,鹤音叔叔,影叔叔,新年快乐呀!”
九千岁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含笑应道:“小杳儿新年快乐。”
他话音落下,一旁的影就递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杳儿,新年礼物。”
元杳欣喜地接过盒子:“哇!杳儿都成亲了,还有礼物收吗?”
九千岁又捻起一枚棋子,勾唇看她:“爹爹还在,小杳儿就会一直有礼物收。”
元杳鼻尖泛酸,用力点头:“嗯!”
爹爹在,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鹤音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棋,才递过一个漆金的红色木盒:“杳儿,新年快乐。”
元杳吸了一下鼻子,灿然一笑:“谢谢鹤音叔叔!”
话音刚落,就听见谢宁道:“只谢你鹤音叔叔,不谢谢小叔叔么?
好你个小杳儿,真叫小叔叔伤心。”
元杳转身,就见谢宁松松垮垮地披着外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走。
元杳笑了。
她打趣道:“小叔叔,你还记得自己昨夜做了什么糗事吗?”
谢宁:“……”
他干笑道:“不记得。”
元杳抬手,指着手边的柱子:“这上边,都是你的口水和牙印。”
谢宁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暖亭边的水池里。
他站稳脚,脸色惨白地抬头:“口……口水?”
【作者题外话】:小叔叔的社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