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元渊,姜贤顿时心虚不已。
把手藏在身后,姜贤轻咳了一声:“怕你嫌弃我昨夜用膳时多吃了几口……”
才怪。
元渊斜眼,瞧了姜贤一眼:“不怕被毒死,你想吃几口吃几口,我也懒得管你。”
姜贤悻悻一笑。
在他登基之前,阿渊耳提面命,说,以后,他每日的膳食,每样最多只许吃三口。
就算是再喜欢的食物,七日内,也不许膳房重复上……
这时,李德山躬身道:“奴才拜见千岁,给千岁贺喜了。”
千岁?
元渊愣了一瞬,看向姜贤。
姜贤顿时开心起来:“阿渊,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封你什么比较好。
我思来想去,决定封你为广信王、九千岁!
怎么样,听起来就很霸气是不是?”
元渊:“……”
他眸色深邃,冷淡地瞧着姜贤:“外姓王?你确定?”
听元渊这么问,姜贤顿时头皮发麻,只得硬着头皮道:“确定!”
元渊:“……”
姜贤头皮更麻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元渊冷淡道:“罢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
那……就是同意了?
姜贤转忐忑为欢喜:“阿渊,我马上让人去宣旨!”
说完,也顾不得脸上沾染的墨痕,招手道:“李德山,快,准备一下,上朝!”
姜贤登基后,第一份圣旨,是平复元家冤屈,第二份圣旨,便是处置了海家满门。
这第三份,便是加封元渊。
旨意,传遍大齐。
传过圣旨之后,元渊所过之处,都有人对他行礼:“拜见千岁……”
起先,元渊听得直蹙眉。
叫的人多了,听得多了,他就麻木了……
除了加封之外,还有对应身份的府邸。
府邸一事,也是难坏了姜贤。
他一个头两个大,想来想去,把这件事又推给了朝臣。
朝臣争了一天,得出三个提议——
第一,将原来的元府重新修缮、扩建,重新赐给元渊。
第二,将四皇子府里外休整一遍,改为广信王府。
第三,让元渊在宫中择一宫殿入住……
姜贤拿到折子时,看得眼皮直跳。
他没敢直接定下,也没敢去问元渊,而是拿了折子,去了琉月的宫殿。
这些日子,太后特地为琉月安排了教习嬷嬷,每日要习各种宫廷礼仪,也是忙得不行。
好不容易,今日刚得了片刻喘息。
屋内烧着暖烘烘的炭火,燃着好闻的熏香。
琉月穿着一身白裙,正坐在寝殿,研究烹茶……
姜贤一进来,琉月就让伺候的宫人退下了。
这些年,姐弟俩已经习惯了相依为命的日子,没了人伺候,反而更自在。
琉月给姜贤倒了一杯茶:“阿贤,你尝尝,我烹茶的手艺,可有进步?”
看见堆了一桌案的茶叶罐子,姜贤嘴角一抽,一边盘腿坐下,一边问:“皇姐,你怎么天天煮茶?
这茶水,有什么好喝的?
比起茶水,我还是更喜欢喝糖水!”
糖水?
琉月轻笑出声:“阿贤,你如今是皇上了,可不能日日念着喝糖水。
你自己悄悄喝也就罢了,若是招待朝臣喝糖水,他们会笑话你的。”
姜贤瞪大眼睛,拿出皇帝的气势来:“朕是皇帝,谁敢笑话朕?”
琉月闻言,掩唇笑道:“阿渊呐。”
“阿渊……”姜贤登时就如泄了气的蛤蟆一般,软趴趴地伏在桌案上:“阿渊向来嫌弃我……”
琉月闻言,好笑道:“你也知道阿渊嫌弃你呀?你既知道,那就用功些,也好叫他少操些心。”
“嗯……”姜贤扒拉过茶杯,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如何?”琉月问。
姜贤砸了咂舌,认真道:“皇姐,我想喝糖水。”
琉月:“……”
“噗……”
琉月笑出声来。
她放下茶杯,对着殿外道:“来人,去替皇上煮一碗山药百合糖水来。”
宫人应了一声。
琉月收回视线,一边看顾炉上的茶水,一边问:“阿贤,你来找我,是有要事么?”
“有!”
姜贤一股脑地把带来的折子推到琉月面前:“皇姐,你帮我瞧瞧,安排阿渊住哪里好?”
琉月拿起折子,认真翻阅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皱了皱眉。
“怎么了?”姜贤小心问。
琉月抬眸,蹙着眉头:“阿贤,我问你,如果你是阿渊,你愿意住进曾经的元府或四皇子府么?”
姜贤愣了愣,回道:“不愿……的吧?”
“为何不愿呢?”琉月继续问。
姜贤挠头,思索了片刻,回道:“元府,曾住着阿渊的家人,可他们都死了。
而四皇子府,阿渊曾在那里受了许多折磨……”
“所以,让阿渊住在宫里吧。”琉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姜贤。
姐弟俩,一拍即合。
元渊,暂住在朝云宫。
化雪天,气温极低。
池影烧了暖暖的炭火,又寻了个小泥炉,搬了些酒,两人坐在檐下温酒。
“老头子近日如何了?”元渊懒洋洋地靠在软椅上,捏着酒杯问。
老头子,指的是暮川。
“师父前些日子来了信。”池影回道:“信上说,让你得了空,给他搜罗点宫廷秘酿,找个靠谱的人给他运去。”
宫廷秘酿?
元渊眯眼瞧着杯中的浅红色酒液,嗤了一声:“不给!告诉他,想喝好酒,自己来京中寻我。
一把年纪了,整日喝喝喝,也不怕把自己给喝死!”
池影:“……”
他有些无奈:“阿渊,师父年岁已大,身子大不如前了,得了空,回去陪他几日吧。”
“他身子怎么垮的,你没点数么?”元渊斜眼,睥了池影一眼:“整日纵容他喝,他若死了,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才四十多的人,身子骨全被酒泡垮了!”
池影:“……”
他着实是冤枉!
师父要喝酒,他一个徒弟,如何阻止得了?
拎起小酒壶,倒了杯酒喝下,池影问:“阿渊,过年无事,不如,我们回去陪师父过年吧?”
“不去。”元渊抢过酒壶:“天寒,骑不动马。开了春,我择个日子再回。”
池影:“……”
轻叹了口气,池影沉声道:“那我自己回去,我今夜走,你保重。”
元渊:“……”
他冷下脸:“真回?”
“嗯。”
池影回了他一个字,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沉默着往外走。
“喂。”元渊在背后叫他:“师父,他是不是……”
“不是!”
池影跟负气似的,继续往外走。
姜贤进来,整个人撞在池影肩膀。
“嘶……”
姜贤疼得抽了一口气。
池影冷冷瞧了他一眼。
姜贤:“!”
姜贤吓得摸了摸鼻子,一脸怂样往里跑:“阿……阿渊!”
你师兄要吃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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