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生得面容姣好。
若单就这么站着,确实气质如兰。
不过,她的话,听着却让人很不舒服……
得宠的新妃,都这么嚣张的吗?
这裴家,怎么送了这么个货色进宫?
莫非,也是故意的?
元杳眼神微冷:“兰妃娘娘,我与阳和公主的事,恐还轮不到娘娘来传达。
皇上既然累了,我们就不便打扰了!”
说完,元杳看向怀柔:“姐姐,我们改日再来吧。”
怀柔点头。
对这个同她母后一族而出的兰妃,怀柔实在提不起好感来。
两人挽着手,就要离开。
李德山换了只手搭拂尘,和蔼问:“日头正烈,公主和郡主殿下可否坐下喝杯茶,等炎热消减些再回?”
元杳闻言,抬头看了眼日头。
太阳,正当烈。
她看向怀柔:“怀柔姐姐,要坐一坐么?”
怀柔迟疑了片刻,点头:“好啊。”
兰妃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既然殿下要留下,李公公,把本宫带来的大红袍取来。”
李德山:“……”
李德山轻甩了一下拂尘,垂头,皱眉应道:“是。”
元杳和怀柔,去了偏殿。
很快,李德山就带人上了茶。
上好的大红袍泡出的茶汤,色泽澄亮、茶香馥郁。
嗅着茶香味,元杳就得知,这茶,是贡品中的极品。
一年,宫中也得不了多少。
往年,这茶只有皇帝、皇后、贵妃和宫中极少的妃子能分一点点尝鲜。
余下的几两,都去了千华宫。
今年,千华宫却没得这茶。
原来,是被裴家拦去了?
敢独吞贡品,好大的胆子啊!
元杳默不作声,轻抿了一口茶。
怀柔的脸色,则十分难看。
九千岁爱茶,人人都知晓。
这顶级大红袍,往年都是去了千华宫的,连皇帝都要省下,拿去哄九千岁。
没想到,今年,这茶竟落入了裴家。
太放肆了!
怀柔有些坐不住,开口道:“杳儿,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这时,兰妃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本宫已经去叫醒了皇上,殿下再坐一坐,皇上沐浴完就过来。”
语罢,人就婀娜地踏入殿门。
兰妃并未换衣服,而且披了件轻纱外衫。
走近一些,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麝香味。
一嗅着这味,怀柔肉眼可见地红了脸颊,整张脸,烧得慌。
她嘴唇动了动,看向元杳。
元杳疑惑地眨眼。
怀柔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这时,兰妃婀娜地走过来,坐在元杳身旁的椅子上。
元杳不经意一瞥,就瞥见了兰妃脖颈上的几抹红痕。
元杳:“……”
呕……
她总算明白,怀柔为何脸红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兰妃和皇帝,又滚完一波床单了……
这狗皇帝!
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元杳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帮他锻炼好身体,变好看,是让他跟女人做乱七八糟的事的吗?
她是想让他替九千岁分担一些政务的!
没救了!
元杳气得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茶。
兰妃浅啜了一口茶,笑问:“公主和郡主此行去北狄,可有遇到什么趣事儿?”
这副高高在上的宠妃语气,着实让人难受。
怀柔端庄却疏离地道:“此行,没什么趣事发生。”
“哦,是么?”兰妃笑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元杳闻言,抿唇轻笑:“怀柔姐姐,我们是遇到了趣事的,你忘了么?”
怀柔露出一丝不解。
元杳看向兰妃,慢条斯理道:“娘娘不知,半月前,我们刚遇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呢。”
兰妃看着元杳:“郡主展开说说?”
元杳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我们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上百的刺客。
那些刺客呀,也不知是哪家养的,笨的不行……
娘娘知道,他们是怎么埋伏我们的吗?
初夏时节,又没下过暴雨,他们竟然伪造泥石流、堵了官道,提前给我们释放刺杀信号,反而被我们击杀……
兰妃娘娘,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
兰妃唇色微白,脸上却挂起笑:“郡主说得没错,是挺有趣。不知,还有没有更有趣的?”
更有趣的?
还想听更有趣的呢?
这兰妃,倒是挺稳得住的呀。
元杳笑眯眯道:“兰妃娘娘不必着急,日子长着呢,有趣的事,还多着呢。”
兰妃勉强一笑,借茶杯掩饰脸色。
坐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姗姗来迟。
听说元杳和怀柔来了,他还算有数,沐浴更衣了才来见人。
穿着常服的皇帝,比起一个多月前,身子略微瘦了些,但,人也更憔悴了。
眼窝微陷,眼底淤青,唇色偏深,努力了好几年才消下去的眼袋,又瞧瞧长起来了……
元杳:“……”
看着就心烦!
元杳跟着怀柔站起身,行了个礼:“见过皇上。”
兰妃站起身,疾步走过去,挽住皇帝手臂:“皇上,累不累?臣妾给您揉揉?”
皇帝见到元杳和怀柔,十分高兴。
他任由兰妃扶了坐在软榻上:“都坐下吧。”
元杳落了座。
怀柔看着皇帝,欲言又止。
还未等怀柔开口,皇帝就问:“你们在北狄待了那么久,北狄的人待怀遥如何?”
怀柔柔声应道:“回父皇,北狄人性格开朗、热情好客,待怀遥甚好。”
皇帝点点头:“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怀柔柔和一笑。
一旁,兰妃边捏着皇帝双肩,边笑道:“臣妾记得,怀遥公主比怀柔公主小上一岁。
怀柔公主,今年十七了吧?”
怀柔微张了嘴唇:“是……”
元杳微蹙了眉头,看向兰妃。
她怎么觉得,兰妃说这句话,不怀好意呢?
果然,下一秒,兰妃就继续道:“说起来,也是遗憾。
若孔府老夫人未离世,怀柔公主与孔府二公子,都该成亲了吧?”
遗憾?
你遗憾个什么劲儿?
元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怀柔眸光闪了闪,接话道:“我与孔公子年纪都不大,晚点成亲也没什么。”
“公主有所不知!”兰妃掩唇笑:“天下男子,都爱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女子啊,想抓紧男子的心,就得趁早。”
怀柔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白。
元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淡笑道:“听起来,兰妃娘娘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以色侍人,确实不会长久。
看娘娘笑得如此自信,莫非,娘娘已经抓紧皇上的心了?
不知,娘娘用的哪种法子?可否教教怀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