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遥生气地看向姜承琰:“你什么意思?”
姜承琰唇边,还沾着奶油。
他抬头:“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不仅怀遥生气。
林玄,也特别生气。
林玄皱着眉道:“二殿下,你这话,是怕我们活不到明年吗?”
怀遥也瞪着眼。
姜承琰:“……”
姜承琰吞下口中蛋糕,喝了口茶解腻,才道:“冤枉,我说的,是云潺和凤寻。”
云潺:“……”
凤寻:“……”
向来话少的两人,齐齐抬头。
姜承琰缩了一下脖颈:“看我干什么?怪吓人的!”
怀遥横眉道:“姜承琰,你就是个乌鸦嘴!求求你,你可少说点话吧!
我发现,你说一件事,就中一件事!
上次,在明霞山就是这样!
我们一上画舫,你就说,那画舫会不会烧起来。
结果,那画舫,还真就烧起来了……”
“竟有这等事?”凤寻问。
当时,他走在前面,竟未听见。
“噗……”元杳笑出声来:“我也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
“是吧!”怀遥愤愤地看向元杳。
元杳重重点头。
姜承琰有些心虚,故意板着脸:“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真被我说中了……”
说着,他看向云潺和凤寻:“我的意思是,若哪一日,你们各自回国,你们的生辰蛋糕,可不就吃不上了?”
回国呀?
元杳捧着脸,看了凤寻,又看云潺。
凤寻没有娘亲,他父皇不疼爱他。
云潺,也没有娘亲,他父皇不但不疼他,还纵容继后毒杀他。
两个小朋友,一个比一个惨……
元杳觉得,若她是皇帝,左右,孩子都没在自己身边了,那还不如就留在大齐呢!
反正,每年按时送银子来即可,自己又不操心。
别人帮养儿子,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
简直不要太棒!
元杳看了凤寻和云潺,问:“你们来时,可有定念书的期限?”
凤寻温和一笑,摇头:“父皇并未给我设限,大抵,他什么时候传诏书来,我便什么时候回。
左右,该得成年了。”
成年……
那还有十几年。
元杳又看向云潺。
云潺淡声道:“楚国无事,我便不走。”
“别走正好!”谢执笑道:“你一辈子都不回楚国正好,去给本世子当个军师!”
林玄闻言,绷着脸,瞪了谢执一眼:“让楚国皇子,给你当军师?疯了吧你?”
谢执笑个不停:“我又不去攻打楚国,难不成,云潺还会坑了我?”
林玄翻了个白眼,低头吃他的东西。
姜承琰抿唇道:“万一,楚国跟大齐打起来了呢?”
“承琰!”一直安安静静的怀柔,连忙出声制止:“不可胡说。”
“皇姐!”姜承琰不满道:“莫非,你也觉得,我是个乌鸦嘴?”
怀柔神色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承琰冷哼。
明明,他们都是这个意思!
不过,因为是云潺的生日,所以,姜承琰收敛了情绪:“生辰,不是要许愿么?
云潺你就许个愿,祝大齐和楚国,不会打起来好了!”
众人:“……”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
又一年,云潺生日将近。
十岁生辰,在大齐,是很重要的。
因云潺身在异国,无父母长辈,于是,这件事,就由皇后亲自帮他准备。
今年的中秋宴,办得不算大。
大齐和楚国交界处,有一条江。
安稳几十年的边境,因几场暴雨,冲毁众多良田,导致粮食颗粒无收。
洪水刚一结束,一群山匪就跨江而来,屠了大齐的一个村子,抢走粮食。
而后不久,这批粮食,出现在了楚国市面。
大齐派人去交涉,楚国官员,却装聋作哑。
矛盾,由此而发。
之后不久,大齐又一村子,再被抢杀。
两国交界,发生了第一次摩擦,打了一场。
这一打,就越发不可收拾……
消息传至大齐皇宫时,已近中秋。
因边境战事,中秋宴,低调冷清。
元杳刚去园子里剪了一束玫瑰回来,一小太监就来报:“郡主,云潺皇子来了。”
云潺?
“是吗?”元杳抽了一枝玫瑰,笑道:“走吧,我去看看他!”
偏殿。
元杳到时,云潺正安静地坐着喝茶。
马上十岁的他,又长高了一截,冷清如松。
听见脚步声,他抬眸。
“云潺!”元杳连蹦带跳地踏入大殿。
她今日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裙,蹦跶起来,活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
云潺抿了一下唇,说明来意:“生辰宴,我不想办了。”
“为什么呀?”元杳不解道。
她走到椅子边,笨拙地爬上椅子,坐下。
云潺推了方才凉好的茶盏过来,才道:“我……可能要走了。”
走?
走去哪里?
元杳惊疑道:“是因为两国交战的事吗?”
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云潺抿了抿唇,才点头:“嗯……”
“你真要走呀?”
元杳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难过。
明明,人还没走。
可,她心里,突然有些空了……
云潺凝眸看着元杳:“如今,两国交战,我不走,怕是不行了。”
楚国和大齐打仗,对大齐来说,他,就是敌国皇子。
他还如何留下?
而且,留不留,也由不得他了。
只怕,今夜,他就会收到信……
元杳眨了眨泛酸的眼睛,看向云潺:“你回去,他们会放过你吗?”
她说的,是楚国继后的人。
云潺轻抿了一下唇。
随后,他看向元杳,唇角微扬,淡声笑道:“元杳,你都五岁了,怎么还是那么小呢?”
元杳:“?”
她那么担心,那么难过,他怎么忽然转变话题?
元杳有些小小的生气:“问你话呢!”
望着一脸担心、眼角微红的团子,云潺想伸手摸摸她,但,他还是忍住了。
云潺凝眸道:“元杳,陪我过一次生辰吧?就今夜,如何?”
元杳:“……”
好生气。
好心疼。
好好的漂亮儿砸,怎么就要走了?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小奶音微哽咽:“你别不告而别,今夜,我去给你过生辰。”
云潺闻言,露出一抹浅笑,如春雪消融:“好,我在枕星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