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丹青的呵斥声,几个侍卫汇聚过来,把小桌子围住。
馄饨店老板,腿都吓软了。
谢执嘴里塞满馄饨,见状,眉眼闪过一丝戾气,吐出口中馄饨,巴掌拍在小桌上,人已经跳了起来:“谁?”
元杳一脸茫然。
丹青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郡主,有没有伤着烫着?”
元杳抬起小手,摇了摇头。
她反应得快,那勺子被打落的瞬间,她及时躲开了。
这时,一抹黑影出现。
破月声音冰凉,慢吞吞道:“勺子,是我打掉的。”
元杳:“?”
她瞪着破月:“你打我干嘛?”
好好的,吓她干嘛呀?
搞得她心惊肉跳!
有病病?
破月道:“杀手堂流落在外的杀手,现身了。”
什么?
杀手堂的人?
这时,残风靠了过来:“郡主,属下这就去杀了他们。”
元杳皱起眉头:“这些杀手,就是当初在淮水时,设计想把爹爹沉溺在洪水中的杀手?”
破月道:“应该是。”
元杳抿唇:“这样的话,数量还不少。”
谢执好奇地开口:“九千岁,在淮水曾受过伤?”
元杳:“……”
她好像暴露了什么。
丹青开口道:“郡主,奴婢先带你去找千岁。”
试图引开话题。
谢执却道:“千岁若有伤,让这群杀手先找到他,就不妙了。小杳儿,不如,把这群杀手交给我?”
“你?”元杳惊讶道:“谢执,那可是专业杀手,虽比不上暗卫,但是,功夫却不差!
你去,给人送外卖呀?”
“外卖是什么?”谢执笑问。
元杳:“……你去了,就是白给人送人头!”
这回,谢执听懂了。
他笑道:“正好,让本世子练练手。谁要谁人头,还说不定呢!”
练手?
就他这样的?
还不够人杀呢!
元杳正了神色,语气不怎么好:“谢执,我说让你别去,你就别去!
那些杀手,既然能被派来杀我爹爹,想必功夫不差!
你去了,若被伤了分毫,届时,平南王追责,我和我爹爹该如何交代?”
谢执却笑道:“我父王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追责,放心吧!”
元杳:“!”
她语气隐隐有些生气:“你确定,你要去?”
“确定!”
如昼的灯火里,谢执眸子映着灯光,异样明亮。
元杳:“……”
她捏紧小手,抿了嘴唇,冷冷道:“那你便去罢!”
不挨点毒打的孩子,是学不乖的。
既然他想找打,那她只好满足他了。
说完,元杳从丹青怀里下来,对残风道:“伤过我爹爹的杀手,一个都不必留!
你带势如破竹四人同去,处理完了,提杀手的头来见我。”
语罢,她迈着短腿儿,往街上走去。
“小杳儿……”谢执出声叫她。
元杳听见了声音,却未停下,更未转身。
谢执哭笑不得,对残风道:“她怎么就生气了?”
残风盯着谢执瞧了片刻,讳莫如深地开口:“我家郡主,不喜人忤逆她。”
“巧了不是?”谢执笑盈盈道:“本世子啊,生来,最喜欢与人唱反调!”
残风:“……”
他一言难尽地瞧了谢执两眼,开口道:“世子,请吧。”
谢执不知从哪儿整来一根草,叼在口中,目露精光,犹如见了猎物的狼:“杀手,我还没打过呢,今夜,让我好好试试身手……”
谢小世子,没救了。
残风心道。
街上,灯火如昼。
人潮已经散去不少,大部分的人,都朝河边的方向走。
这些人手里,都捧着一盏荷花灯。
丹青跟在元杳身后,温声问:“郡主,可要去河边放盏河灯再走?”
放河灯么?
元杳兴趣缺缺:“再过些时日,就是中元节了,中元节再放,也不迟。”
丹青闻言,浅笑道:“中元节放河灯,是为了悼念去世的人。
七夕放河灯,又有不一样的含义。”
七夕,这里的情人节嘛!
元杳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她望着丹青:“丹青姐姐,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
丹青怔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奴婢才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元杳打趣道:“你瞧,你的脸红的,跟抹了一盒胭脂似的。”
丹青听到这话,连忙把手覆在脸上,手忙脚乱地要去擦。
结果,越擦,脸越红,艳若九月的桃李……
看来,丹青真有心上人了?
难不成……是九千岁??
越想,元杳越觉得像。
丹青陪在九千岁身边多年,九千岁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优秀……
抱着这个诡异的想法,元杳道:“丹青姐姐,走,去放河灯!”
铜城的河灯,全是荷花模样的,做得栩栩如生,漂亮极了。
卖河灯的老板笑道:“姑娘,这灯上,可题字。
姑娘若是有什么愿望,直接写在上面就好。”
元杳思索了片刻,要了两支笔,其中一支,递给了丹青。
自看到河灯起,丹青脸上的红晕,就未退过。
她拿着笔,踌躇不已。
元杳好笑道:“丹青姐姐,我又不会偷窥你的,你倒是快写呀!”
丹青这才蘸了墨汁,小心在灯上写起小篆……
根据她笔画的走向,元杳隐隐看出一个字——郑。
郑什么?
郑重?
元杳收回目光,咬着笔头,犹豫了片刻,写下一行小字——
愿,海清河晏,人寿年丰,亲友康健。
国泰民安,五谷丰登,身边的亲人朋友无病无灾、健康长寿,是她这一生最好的愿望……
写完愿望,莫名的,河灯的分量,好似重了不少。
元杳笑了笑,把笔还给老板,叫上丹青:“我们走吧。”
河边,早挤满了人,或蹲或站。
河面,飘满河灯。
水面涟漪轻晃,映着天上月,水上灯。
河灯缓慢漂浮,载着愿望,飘向远方……
丹青一手拿灯,一手牵着元杳,来到河边。
她像是心虚似的,一见水,就迫不及待地把河灯放上去,还把手伸入水中,把河灯推远了些。
元杳忍笑,也蹲下来,伸手,把河灯轻轻放在水面上。
她学着丹青的样子,借着水力,轻轻推了河灯一把。
河灯转了一圈儿,缓缓往前漂浮。
丹青抬手指道:“千岁在那儿呢。”
“哪儿?”元杳仰头看去。
丹青指着对岸:“那边。”
元杳连忙看过去。
九千岁和谢宁,就站在河岸那边,两人面色沉沉,不知在说什么。
元杳刚想开口,身旁不远处,传来小小的一声惊呼:“呀,那盏河灯,怎的灭了?”
元杳收回目光,猝不及防,就见,她刚放出的那盏河灯,火光闪了闪,彻底暗下去。
“嘶……”
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被自动屏蔽。
元杳脑袋一片空白,眼皮跳了跳,只听见自己的抽气声……
【作者题外话】:啊……哭了,文又要凉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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