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潺抿了口杯中的温水,冷冷道:“没有。”
没有?
那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元杳又惊又疑,准备换个话题:“今日,我和爹爹出去玩儿,带了许多树苗回来。
我准备把可以扦插的植物,育成秧苗……
你喜欢花吗?到时候,我给你送点秧苗来,种在朝云宫好不好?
朝云宫光秃秃的,看起来好难受呀!
若是种了花儿,待花开了,每日剪几支放在书案上,读书也会有趣许多……”
她自顾自地说着,脑海里已经憧憬花开成海的画面了。
云潺凝眸看她,忽然想起,一日放学,谢执给了她一个铁盒子,据说,全是花籽……
那日,她开心得不得了。
想来,她很喜欢花?
云潺盘算着,改日,给舅舅写封信去,托他送点儿楚国的花草来大齐……
元杳说了一堆,就见,云潺正凝眸看着她,眸光不似刚才那么冷,唇角极浅地翘着。
他这样子,好乖……
就像一个认真听老师讲话的乖宝宝。
想到此,元杳倍感欣慰:“云潺,那,就这么说定了,就在你的朝云殿外,种玫瑰花啦?”
云潺:“?”
他什么时候,和她说定的?
算了,看在她开心份上。
云潺冷淡道:“随你。”
“随我?”元杳好笑道:“你就这么放心,把你的院子给我折腾吗?”
云潺道:“反正,我自己不会弄。”
元杳抿唇。
小别扭,还真是没有一点生活情调!
幼时倒是没什么,可,若长大了也这样……
他若娶了妻子,他的妻子多惨呀?
那么没情趣的夫君,干巴巴地守着过一辈子,怕是要憋疯……
“啪!”元杳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她嘟囔:“元杳,想什么呢你?”
“嗯?”云潺看向她。
元杳展颜一笑:“没什么,我打蚊子呢!”
望着小雪人一般漂亮的小云潺,元杳笑容越发的……和蔼、慈祥。
她心道:云潺才七岁呀!
到成年,也还有十一年呢!
而她,竟然就想到了他的未来……
打了个寒颤,元杳端起一碟樱桃,用小奶音轻哄道:“云潺,你尝尝这个……
上次的,你定然全部扔掉了吧?
喏,这是我亲自送来的,保证无毒,你快尝尝,看甜不甜!”
云潺抿唇,望着碟子里晶莹透亮的樱桃。
他有些难以启齿,问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先前送来的吃的,被我扔了?”
“是呀!”元杳歪头看他:“我一直都知道。”
云潺眸光闪了闪,抿唇道:“抱歉……”
元杳摇头,反过来安慰他:“云潺,其实,你不必对我说抱歉的。
你自小中了毒,对人有戒备心理是正常的。
你看呀,想杀我的人也不少,我出门时,不也不敢乱碰外面的东西?
不过,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需要防备!”
他们之间,不需要防备……
云潺点头:“嗯……”
元杳用小手捻起一颗晶莹红亮的樱桃,递给云潺:“你尝尝!”
云潺没有迟疑,吃下那颗樱桃。
轻轻一咬,酸甜可口的樱桃汁就在唇齿间铺开……
元杳期待地问:“好吃吗?”
云潺点点头。
元杳灿然一笑,又拿起一颗红到发黑的桑葚:“尝尝这个!”
云潺乖乖地吃下。
元杳体会到了投食的快乐。
她时而拿樱桃,时而拿杨梅,时而剥一个杏,一一喂给云潺吃下去。
光吃果子,云潺就吃了个半饱。
不知不觉,元杳在朝云宫就待了一个时辰……
看了眼逐渐落下去的日头,丹青进来问:“郡主,可要回千华宫了?”
“啊?”元杳抬头,朝丹青看去。
丹青视线落在她的手指头上,没忍住,忍俊不禁道:“郡主,你的手指,怎么全染上色了?”
元杳一看,“哎呀”了一声。
一整个下午,她都忙着哄云潺吃果子,不知不觉,手指头竟然全部染上了红色……
樱桃汁、桑葚汁、杨梅汁,染色都好厉害!
元杳张着十指,对云潺道:“云潺,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千华宫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云潺神色有些许失落。
元杳在时,他嫌她吵,还不停喂他吃果子。
可她要走了,他心里,又隐约不悦……
吞下口中酸涩的的青梅,云潺蹙着眉,招人送来了清水:“来人,给郡主端盆清水进来。”
满手都是果汁,回去,九千岁该说她了。
元杳捋了袖子,把白白嫩嫩的小手泡入清水中。
她边泡着,边对云潺道:“我差点忘了跟你说,户部尚书,死了!”
“户部尚书?”云潺怔了一下。
他来大齐不久,对大齐朝中官员并不熟,但,户部尚书,他还是知晓的。
户部尚书及其女儿算计九千岁一事,他还在行宫时,就听谢宁说了。
没成想,人就这么死了?
云潺抿着唇,问:“如何死的?”
元杳从水里抽出手,在脖颈上比划:“上吊,自戕。吓人吧?”
云潺蹙起好看的眉头:“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元杳从丹青手里接了手帕,自己给自己擦手,边擦边道:“死他一人,可以护住整个许府呢!
若他不死,将来,只怕整个许家都得陪他一起死……”
听到这话,云潺抬头,意外地看了元杳一眼。
不过,也只是一眼。
他掩着唇,淡淡道:“千岁这一阵,该是有得忙了?”
“嗯!”元杳重重点头,回答道:“爹爹原本事情就多!
这段时间,先是阮贵人母族想杀爹爹和我,接着,又是宣平王谋反,眼下,户部尚书又毒杀了好几个禁军……”
更重要的是,这位户部尚书,还是太后的人。
那可是太后,不是一般的角色……
她都替九千岁头疼!
也不知,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皇帝就一窝囊废,什么事都扔给九千岁!
啧!
想起那皇帝,元杳就不由地想起,他被妃子嫌弃不行来着。
脑海里,浮现过皇帝略微发福的身影,还有那眼袋,元杳也忍不住嫌弃起来……
当皇帝的,女人多了,是不是都这么虚呀?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云潺身上:“云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云潺看向她。
元杳眨眼,俏皮道:“云潺呀,你以后,会当皇帝吗?”
【作者题外话】:今天也是操碎了心的元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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