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云宫前,元杳先去了汤圆的院子。
几日未见,汤圆正趴在地上,悠闲地啃着鸡腿。
嗅到熟悉的味道,小汤圆竖起耳朵,抬头看过来。
见着元杳,它小耳朵动了动:“嗷嗷……”
你怎么才来看我呀?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汤圆崽崽!”元杳小跑着过去,开心道:“这几天没来看你,你长肉肉了没有?”
“嗷……”汤圆歪着小脑袋,冲她打了个喷嚏。
不要碰我,生气!
元杳:“?”
汤圆生气了?
小老虎,也会生气的吗?
她笑着蹲在地上,伸手,摸摸汤圆:“汤圆呀,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姐姐就没来看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嗷呜……”汤圆放弃了啃鸡腿,扬着脖颈,尝尝地呜咽了一声。
可把它委屈坏了!
元杳笑了,伸出双手,抱起汤圆:“不气不气,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回头,我和爹爹说说,让你都跟在我身边,好不好?”
“嗷……”
小老虎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脑袋伸进元杳怀里,蹭了蹭。
元杳脸都被蹭上了口水,嫌弃得不得了。
她抱了汤圆,笑着起身:“走,姐姐带你出去放风……”
一群宫女,拎了好些个果篮,跟在元杳身后。
元杳抱着汤圆,丹青撑着伞,一起往朝云宫走。
肉乎乎的小老虎赖在元杳怀里,懒洋洋地眯着眼。
元杳额头上,都出了汗。
丹青有些无奈:“郡主,奴婢替你抱汤圆吧?待会儿手酸,会难受的。”
元杳抹了把汗:“我没事。”
汤圆这阵子,长了不少肉,但再抱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这时,汤圆睁开眼:“嗷……”
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
元杳和它对视,不禁笑了:“汤圆,看着我做什么?”
接着,汤圆毛茸茸的身体,在她怀里挣扎。
“你要下去?”元杳问。
小老虎继续挣扎,蹬着后腿,试图落地。
元杳一脸疑惑,把它放下来。
脚一碰到地面,汤圆围着元杳转了两圈,迈开肉乎乎的爪子开始撒欢……
丹青惊讶道:“汤圆,竟能听懂人话似的!”
身后的小宫女们,也惊奇地捂嘴。
元杳开心道:“不愧是我养的崽儿!”
聪明!
到朝云宫时,阿七正在吃力地搬着一桶水。
见着元杳,阿七放下水桶:“郡主来啦?”
他见元杳带来的宫女,竟拎了好多竹篮,一看就是好吃的!
而且,元杳脚边,呆头呆脑地坐了只小虎崽,正拿冰蓝色的大眼睛看他……
元杳笑眯眯地走进去:“阿七,你家殿下在做什么呀?”
阿七抹了把汗,笑着回道:“殿下在读书呢。”
读书?
小别扭可真用功呀!
元杳道:“阿七,去告诉云潺一声,就说我来看他了。”
“我这就去!”阿七小跑着进了枕星殿。
片刻后,谢宁跟在阿七身后,施施然从枕星殿内出来,笑意灿然:“小杳儿,又送好吃的来了?”
“阿宁小叔叔。”元杳眨眼,轻轻喊了一声。
谢宁被她喊得颇为开心,抬手道:“外面晒,快进来。”
语罢,他视线落在汤圆身上,热情招呼道:“虎崽儿……”
汤圆理都没理他,迈着四只爪爪,眨眼,就跑进了枕星殿。
丹青扶了元杳,进枕星殿。
一踏入殿门,云潺就掩了唇,正伏在岸边咳嗽。
脚边,虎崽正摇着尾巴:“嗷嗷……”
云潺腾出一只手,拍拍它的脑袋:“我没事。”
元杳见状,迈着小短腿,大步朝他走去:“云潺。”
听到声音,云潺抬头,拢了拢袖子。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郡主怎么来了?”
郡主?
都叫她“郡主”了?
这是得多生气呀?气到今天?
关键是,她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呀?
望着云潺冷漠的小脸,元杳有些懵。
噢!她想起来了!
那日在京城外的河边,他划了手,就赶她走了!
大概是他受伤了,自己对他不够关心,他才生气的!
她早该记着,小别扭心思细腻……
元杳拎了裙子,走到书案边:“云潺,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云潺的眉头就蹙起。
他冷淡道:“一点小伤口而已,不劳郡主惦记。”
这说的什么话呢?!
元杳裙摆一理,走到云潺身边的软垫上,挤着他坐下。
云潺:“……”
他的身体,悄然往旁边挪了挪。
元杳侧头看他:“云潺,你嫌弃我?”
“没有。”云潺答道。
“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元杳奇道:“难不成,我身上有刺,扎到你了?”
云潺:“……”
他冷淡道:“不是。”
那是什么?
小别扭,不愧是小别扭!
元杳拍拍手:“把果子拿上来。”
丹青领了人,去洗了果子。
谢宁一手拿着杏,一手抓着一把樱桃:“小杳儿,这些,你都是哪儿弄来的?好甜……”
他话未说话,就对上云潺的死亡凝视。
谢宁:“嗝……”
下一秒,谢宁换上笑,把手里的果子捧着,走到书案边,递给云潺:“来,尝尝。”
云潺抿唇:“你都碰过了,再拿给我?”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嫌弃的?”谢宁道:“我的手又不脏,来,吃一颗……”
“你自己吃。”云潺错开脸。
谢宁乐了,笑意盈盈道:“那我真自己吃了?”
求之不得呢!
这些果子,可比贡品的品质好呢!
扔了颗樱桃入口,谢宁夸张道:“好甜……”
云潺:“……”
他掩唇,用力咳嗽了几声,哑声道:“阿宁,出去。”
被嫌弃的谢宁,用空碟子,匀了一碟子果子,单手端着,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元杳对丹青道:“果子不是拿了多的份额么,你去分给宫人们吧。”
丹青应声,出门去。
枕星殿,只剩下元杳和云潺两人。
她坐在软垫上,伸长脖颈,往书案上看。
书案上,摆着一摞书。
宣纸上,字迹清隽,墨迹都还未干透……
元杳好奇地探身,瞄了一眼:“云潺,你是在写信吗?”
云潺闻言,长长的羽睫轻颤了一下:“写着玩罢了。”
写着玩?
元杳分明瞧见,信的开头,写着“父皇”两个字。
小别扭……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