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穿过宴席,走到九千岁身边,小手牵起他的大手。
九千岁垂眸,看了她一眼。
元杳扫了一圈担架里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奶声道:“爹爹,你一宿未睡,早就乏了,杳儿看得直心疼。
在学堂时,夫子课业之余,偶尔会讲几桩奇案怪事,杳儿觉得有趣,就多听了点儿。
不如,让杳儿表现表现,爹爹也好歇会儿。”
小团子心疼他?
九千岁被取悦了,宠溺道:“本座,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的小团子,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如此培养下去,往后,就算他不在身边,她也有自保的手段……
“谢谢爹爹!”元杳笑得颇为开心。
什么夫子讲故事,纯粹是她胡说八道。
她只是想找个表现的机会罢了。
这个厨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元杳刚兴致勃勃地准备问话,就有人站出来反驳她。
刑部尚书板着国字脸,声音雄厚:“郡主小小年纪,名字会写了么,竟然就想学大人断案?
兹事体大,一个奶娃娃出来凑什么热闹?”
众所周知,刑部尚书看九千岁不顺眼,经常和九千岁唱反调。
偏偏呢,九千岁没宰了他……
元杳望着刑部尚书,认真地问:“敢问大人,大人您生下来,就是大齐的官员,就能断案了吗?”
刑部尚书国字脸都气圆了,瞪眼道:“你这小丫头……”
元杳鼓着腮帮子,瞪了回去:“你这个老古板!”
刑部尚书气得腮帮子的肉都在抖:“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个小丫头,能问出个什么来!”
元杳灿然一笑:“多谢大人鼓励!”
刑部尚书吃瘪,拢着衣袖,冷眼看她。
见油盐不进、且不怕九千岁的刑部尚书都闭嘴了,就没人说话了。
元杳郡主,人虽小,却不容小觑。
指不定,她就是大齐国未来的才女呢!
元杳绕着厨子,走了一圈。
那厨子见她是个小孩,并没多把她放在心上:“郡主想问小的什么?”
元杳没答话,而是对禁军道:“让我看看他的伤口。”
边上,一个禁军弯腰,当即掀开厨子的衣衫。
只见,厨子身上,在左腹的位置,有一道半指长的洞,是剑刺的无疑。
一个普通厨子,被剑刺穿,却命大地活了下来,还从行宫被运到京城,一路颠簸……
他身体这么强吗?
元杳让禁军翻了一个面。
厨子左后腰处,也有个被剑刺的洞,与腹部的洞对称。
看着那个洞,元杳轻蹙了一下眉头。
担架上,厨子虚弱地睁眼,打量着她。
元杳忽然就笑了。
她问:“你说,你是被人从后背刺穿,那你定然不知道是谁刺的你吧?”
厨子回答:“这是自然。”
元杳点头:“宫人中混入奸细的事,大家都知晓了。禁军昨日已经吃了有毒的饭菜,死了……
既然你都不知道凶手是谁,你就先回去养伤吧。”
她的语气,十分轻快。
厨子:“???”
众人:“???”
刑部尚书隐忍着怒气,低声训斥:“不像话!”
九千岁闻言,淡淡地扫了一眼。
刑部尚书甩了衣袖,冷哼了一声。
这时,那厨子忍不住道:“郡主,小的晕死过去之前,曾胡乱摸了一把,摸出一个物证!您不看看么?”
说着,他虚弱地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玉牌!
玉牌是玉质透彻的青白玉,周身光秃秃的,既没花纹,也没有刻字。
元杳接了玉牌,举起来:“这是?”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刺激得她想打喷嚏。
忽然……
“哗啦!”
宴席上,传来桌子被掀倒的声音。
顿时,所有人齐齐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有人喊道:“工部侍郎?”
三十多岁的工部侍郎,面色惨白,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玉牌,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刑部侍郎见状,厉声道:“来人,把工部侍郎拿下!”
顿时,两队禁军冲了进来,按住工部侍郎:“侍郎大人,得罪了。”
工部侍郎抖成了个筛子,紧接着,他整个人开始抽搐,五官变得扭曲狰狞,眼睛一翻,白沫从口中流出。
白沫中,隐隐混着血丝……
周围的人吓得纷纷站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有人喊道:“快,侍郎大人这是羊癫疯发作了!”
羊癫疯?
不少人都惊了。
为何,从没人听说,工部侍郎竟然患有这么可怕的病?
在大齐,必须身体康健的人,才能入朝为官啊!
九千岁眸子阴沉,冷冷道:“传太医!”语罢,他道:“掰开他的嘴,塞个木棍进去。”
顿时,一禁军用刀劈下一椅子扶手,让工部侍郎咬住。
一个今日未进宫当值的太医,急匆匆从前院宴席上被带来。
太医只瞧了一眼,叹气道:“舌头咬断了一半,幸好,再晚点,就没救了。
人是能救回来,但今后,怕是没办法说话了。”
这也就意味着,工部侍郎的仕途,走到头了……
九千岁面色阴戾:“先把命就回来再说。”
太医领了命,低头开始救人。
刚才,元杳看得心惊肉跳。
等平复下来,她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担架上的厨子。
那厨子也恰好抬头,和她目光对上。
这人,不对劲……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问:“这玉牌,是工部侍郎家的?”
她声音虽小,却有不少人听见。
厨子眼睛转了转,虚弱地回道:“小的人微言轻,不敢妄断,但是……
刚才,工部侍郎看到玉牌的反应,大人们都有目共睹了……”
他语气卑微,话也说得很巧妙。
这要随便换个昏官,只怕,这件事就可以结案了。
元杳冲厨子笑了一下,出声道:“禁军大哥,把这人扶起来!”
她的小奶音,气势十足。
禁军愣了一下,果断弯腰,把担架上的人扶起来。
元杳举起那块牌子,走到太医身边:“太医,您先闻闻这个。”
太医正忙着救人呢,闻言,凑上鼻尖。
这一闻,他皱眉道:“羊癫疯的患者,家中怎会燃这种刺激性味道的香?”
厨子闻言,面色变了变。
元杳全部看在眼里。
她抬起白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厨子,声色偏冷:“给我按住他!”
【作者题外话】:对8起我来晚了,本来今天能早更新的,但我因为身体状况有点糟糕,觉得写好剧情不在状态,就删了几千字,熬夜到这个点,重新写了发出来…我睡啦,你们醒了看完记得投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