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
元杳顿时睁大眼,双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她可是路痴呀!
如果有人带路,去看一遍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好像很不错!
不过……
元杳望着云潺:“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该回楚国了!
兴许,到时候一分别,我们这辈子就见不着了呢……”
这里是古代,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没有汽车。
这儿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船。
楚国和大齐国,隔得这么远,出行多困难呀?
坐个一个月的马车,人都瘫了……
云潺剥完一只蟹,把蟹壳连同肉一起递过来:“吃吧。”
元杳双手接过,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云潺!”
云潺又拿起一只烤蟹,边剥,边淡淡道:“想见,自然是能见着的。
除非……你不想见我。”
“想的!”元杳尝了一块蟹腿肉,被紧实鲜甜的肉质惊叹了一把。
她开口道:“你又没做让我厌恶的事,我为什么会不想见你?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是好朋友呀!
听说,幼时的朋友,感情会很长久,所以,等我们长大了,就算见得少了,也会是好朋友的。
等你完成人生大事的时候,我一定跋山涉水,都去见你,给你做见证!”
人生大事?
云潺问:“比如?”
比如啊……
元杳望着马车车顶,思索了一下,灿然一笑:“等你成亲的时候,我叫上大家,一起去楚国喝喜酒!”
云潺:“……”
锋利的银刀,把他的拇指划了条口子。
血,瞬间渗出来。
元杳惊呼了一声:“云潺!”
她连忙放下蟹壳,拉起云潺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刀刃太锋利,口子又长又深,血直接一滴一滴往下掉。
元杳环顾了一眼四周,正准备找布给云潺包扎,车帘就被人掀开。
谢宁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元杳连忙让开了些,对谢宁道:“云潺手被划破了,血流不止,你快给他止止血!”
谢宁闻言,掀开车帘钻进来:“手给我。”
他拉过云潺的手,先是在几个穴位按了按,接着,掏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瓶盖,抖了些姜黄色的粉末出来,而后,又掏出一卷纱布,给云潺绑了伤口……
包扎完毕,谢宁叮嘱道:“这几日,这根手指就别碰水了。”
云潺蹙眉:“多谢。”
谢宁笑得温柔又灿烂:“谢我,就把剩下的蟹让给我吧。”
云潺:“……”
他冷淡道:“郡主,我想歇息了,你回去吧。”
阳光从车窗帘投入马车,把云潺苍白的脸染上一抹浅金色。
他可真虚弱呀!
怜爱了。
元杳皱着小眉头,心疼道:“云潺,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云潺没出声,头一偏,靠在马车壁上,闭上双眼。
出了马车,阿七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
元杳放轻了声音,叮嘱道:“阿七,云潺手划了条口子,你要盯着他,让他别碰水,多休息。”
阿七点头:“放心吧郡主!”
元杳这才叫上丹青,回了九千岁那边。
见她回来,九千岁对边上的太监道:“去说一声,启程。”
回京城的路上,元杳没再骑马。
赶了半天的路,她早累了,直接爬上马车,呼呼睡过去。
等她再睁眼,人已经在千华宫月华殿的大床上。
她出声,叫住床边的人:“爹爹。”
“醒了?”九千岁探身,给她掖了一下被子。
元杳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爹爹要去哪儿?”
月华殿,烛火通明。
九千岁身上的,已然不是下午的衣服了。
拢了拢黑色外衫,九千岁勾唇道:“李敞明日成亲,今夜,本座还得亲自瞧一眼他的宅子和聘礼呢。
你乖乖睡,睡醒了,爹爹就回来了。”
元杳眼神渐渐聚焦,她张了张嘴:“爹爹早点回来,别太熬夜……”
“嗯。”
九千岁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大步出了月华殿。
很快,丹青进殿来:“郡主,就寝吧,奴婢就在这儿守着你。”
元杳却没了睡意。
她拢着被子,坐在床上:“丹青姐姐,你在爹爹身边多久了?”
丹青愣了一下,随后浅笑:“郡主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元杳问:“爹爹这些年来,表面风光无限,可背地里,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丹青彻底愣住。
元杳隔着被子,用小手抱着小小的膝盖,望着床边烛台:“谁家的大奸臣、大宦官,需得如爹爹这般操劳?
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他在忙碌……
爹爹封王,还是他自己去带兵打仗挣来的!
大齐国,难道真的没有可用之人吗?”
丹青眼皮跳了跳,低低道:“郡主……慎言。”
慎言?
元杳抬眸,看向丹青,奶声道:“大齐为什么没有可用之人呢?泱泱大国,表里繁华,可为什么需要爹爹一个人支撑这么多?”
丹青失态地张着嘴巴。
她从不知道,他们的小郡主,竟然知晓这么多……
丹青沉默了许久,才道:“因为,很多年前,大齐出过一场很大的变故……
那时,死了太多人……”
所以,可以用的,基本死光了……
所以,九千岁才创办国学院,重新培养新一代的人才……
但是,有些话,不可以说太多。
元杳坐在床上,许久才睡着……
次日。
一大早,千华宫就一片嘈杂。
元杳起床,问来服侍的小宫女:“外面怎么了?”
昨夜没睡好,她竟隐隐有些头疼。
小宫女尽职尽责地帮她穿衣、梳头:“回郡主,千岁说了,李敞护卫长毕竟是皇上赐婚,虽日子赶了些,但应有的排面,都得有。
聘礼,就直接从千华宫,抬去户部尚书府。”
原来,外面是在搬聘礼啊……
元杳洗了脸,漱了口,重新开心起来:“走,去看看!”
古代的婚礼,她还没见过呢!
刚一出门,丹青就迎面走来:“郡主,醒了?”
昨夜的夜谈,仿佛一场梦境。
元杳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丹青,婚礼什么时候开始呀?”
丹青温声道:“千岁已经在等郡主,郡主可随千岁去赴宴了。”
“好呀!”
元杳开心地拎起小裙子,迈着小短腿儿往外跑。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九千岁送给户部尚书家的惊喜了!
【作者题外话】:云潺:投银票么,不投,就请元杳喝喜酒[高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