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儿子的婚礼,月帝并不想过多的干扰。
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若是干涉得多了,反倒不美。
犹记得当年,他也曾花费过很多的心思,想要给宁儿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最终的结果却是因为他的宠爱,害了她的性命。
"你不担心本王将你的皇宫搅得天翻地覆。"俊眉微挑,百里宸渊垂眸,似笑非笑。他的眼光向来精准,断然不会瞧错刚才月帝的神色,那种思念成狂的眼神,很熟悉,不禁令他为之动容。
那是在他思念冷梓玥的时候,会流露出来的眼神,他却清楚的在月帝的眼神中发现了,哪怕只是稍纵即逝。
"祁月国的天下都是你的,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毁了也无妨。"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要将一个干净一些,没有那么复杂的祁月国交到百里宸渊的手中,待他登基为帝,可以不像当年的他那样,处处受到限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的儿子,不该受到任何的约束。
多年的精心计划,在他开始一步一步实行的时候,月帝却惊讶的发现,他跟心爱女人的儿子羽翼早已经丰满,哪怕没有他在后面扶持,他依旧可以傲视群雄,站在权利的最顶端,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百里宸渊归来的每一个表现,月帝都记在心里,他越是强大,月帝的心里也就越是愧疚。他知道成长是需要付了沉重代价的,年轻的百里宸渊越是强大,他年幼时吃过的苦也就越是无人能体会其中一二。
那时候的,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他是身份尊贵的嫡亲皇子,一出生本就应该拥有无尚的光环,是不二的储君人选。命运的齿轮转动着,对他何其的不公平,他没有享受过一天身为皇子的尊贵,不但没有父母之爱,还处处受到追杀,孤独的生活在那个贫瘠的银月城中,刀尖上讨着生活。
血芒星现,他强大的归来,月帝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他苦苦盼了二十年的儿子,离他那么近,却也离他那么远。
有时候月帝会想,如果他不是拥有皇子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不会过得更幸福一些。
"你什么意思?"
眼中的笑意不再,百里宸渊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月帝那张理所当然的脸上,想要瞧出些什么,结果不禁令他懊恼。
聪明如他,岂会不明白月帝真正想要表达的心意。
原来,这个男人一早就决定将祁月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到他的手里,简直可恨,也不问问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皇位,他不稀罕。
"渊儿怎会不明白父皇所指,只有站在权利的最顶端,你才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皇室每一代新老交替都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强者为王,败王灭亡。
手上没有沾血的帝王很少,不曾踏着亲人尸骨的帝王也很少,或者可以说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人。也许有那样的人,是因为扶持他们上位的人,已经代替他们去屠杀,以求他们手不沾染上他人的血迹。
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皇位,无非就是一把纯金打造的椅子,他们所在乎的不过只是那个位子所带来的生杀大权。
"即便不坐到皇位上,本王也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守护自己的所有物。"他是魔尊,众妖魔都无不臣服在他的脚下,哪怕是神界都对他忌惮三分,小小的人界,怎能入得了他的眼。
"呵呵,你是朕的儿子,朕自然相信你有那个本事。"
血王府的暗中势力强大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放眼朝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找不出来。
虽说断百官手指一事是冷梓玥疯狂报复他们不该提及废除百里宸渊封号一事,同时也让月帝清楚的打听到一些关于百里宸渊在银月城培养的那一批暗卫一事,他曾经查过无数次,一丁点儿的消息也没有,直到那一闹,方才探查到其中的冰山一角。
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月帝丝毫不怀疑百里宸渊的能力,他若是想要皇位,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莞尔一笑,风华绝代。
"父皇知道你不想坐那个位置,可是为了你的母后你必须坐上那个位置,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彻底的恢复她的皇后之位,也才能让楚王府重回到以前的风貌。"
世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月帝这句话可不就证实了这句话。
如果他没有些本事,断然也无法也宫中多方势力周旋,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平衡。他所维系的这些平衡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可以将之打破的人,那个人可不就是——百里宸渊。
月帝瞧得很明白,百里宸渊有弱点,冷梓玥是弱点,但是这个弱点他可惹不起,弄不好会毁了一切。然而还有一个弱点,那便是百里宸渊的亲生母亲,他最爱的女人。
他相信百里宸渊不会让他的母后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为了他的母后,他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月帝之所以如此肯定,正是因为百里宸渊回皇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他在宁儿祭日那一天以皇后的礼仪要百官朝拜。
"你有心了。"百里宸渊扯了扯嘴角,邪恶的道:"就在进御书房之前,本王羞辱了你的两个贵妃一个皇后,甚至本王直接废掉了萧皇后的手指。"
以前他还有耐心一点一点的跟他们磨,跟他们斗,就是要看着那些面善心恶的女人一步步进入他设下的陷阱,受尽折磨而死。
如今,他没有那样的耐心了,趁早除掉她们才是大事。
不得不承认一点,他的这个父皇眼光很毒辣,知道用什么来跟他谈条件,若说这人界之中,还有什么是他所在意的,唯有他的已逝的楚皇后,还有她母亲曾经的家楚王府了。
懂得恰到好处的拿捏人心,不愧为一国之君,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她们不过是在还债,你想怎么收拾她们都成,父皇不但不会责怪你,反而还会为你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