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都表明,现在的冷铮很怪异。
"怎么个奇怪法?"
洛姨娘抬起头望着冷金铃,脸色有些窘迫,道:"那日我去书房找他,向他示好,故意想要勾起他对...,可是他冷着脸命令下人将我赶走,并且还警告我不许再去找他,否则他就休了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冷铮就算是恨她,怨她,却也从未说过要休了她的话。
当时听了这句话,她可是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不敢再轻易去挑拨冷铮,她记得当时他的眼神好冰冷,隐约还带着杀气。
"这样你就放弃了。"
果然如同那些眼线汇报的一样,自从父亲那日离开候府,带着一个陌生的下属回来之后,他似乎就变了。
府里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美妾,父亲竟然一个都没有传唤她们侍寝,其中的缘同冷金铃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放弃还能怎么办?"洛姨娘想起冷铮看她的那个眼神,忍不住浑身打颤,颤抖着说道:"不要怀疑,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一样。"
如果当时不是她跑得快,她一定就活不成了。
大户人家死一个妾室都不会有什么事情,更何况是堂堂的忠君候府,死了她这么一个失宠的妾,谁会在意。
"好了,母亲先回去,容我仔细的想一想,再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冷金铃厌恶的挥了挥手,送客的意味是那么明显,不容质疑。
吟翠与桑红打开房门,示意洛姨娘快些离开。
后者纵使心中不满,还是不得不招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快速的离开了金婷轩,待离得远远的时候,洛姨娘才敢破口大骂。
虽说引得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奴才侧目相看,便她仍就不在意,胸中憋着一口气,不吐她会憋死的。
"小姐,已经将洛姨娘送走了。"
"嗯,替本小姐梳妆打扮一番,咱们去见候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必须亲自前去证实一下。
倘若她整整半年的精心计划将要毁在冷铮的手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哪怕最后是死路一条,她也要拉足了垫背的才罢休。
"是。"
"城主。"
"查清楚他们都是什么身份了没有?"皇甫耀城临窗而立,现在的他即便是身在忠君候府里,却也不能跟冷梓玥同桌吃饭,想来心中就烦躁不已。
那个该死的冷铮,竟然如此狠心的对待他的女儿,非要狠狠的扒掉他几层皮不可。
"回城主,查清楚了。"
随从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杀意,稍纵即逝,他相信不用他们动手,就会有人动手的,本想查一路人,谁知道最后还冒出了另外一路人。
显然,那一路人对他家小姐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保护他家小姐的人。
"说。"
"是。"随从整理了一下思绪,恭敬的道:"那些人都是三小姐冷金铃的眼线,除了小姐住的西院之外,整个候府里都有她布置下的眼线,随时为她打探府中人的情况。"
那个年纪不大的丫头,心思倒是缜密,城俯也够深,竟然都没有人察觉,尤其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冷铮,什么时候死在他这个女儿手里都不知道。
"算她还有些脑子,没有打玥儿的主意。"
皇甫耀城一拳砸在书案上,厚实精致的书案应声而碎,变成一堆废木头渣子,这么多年以来,冷金铃算得上是第一个让他动了杀意的女人。
"她可没有胆量敢派人去监视小姐的院子,除非她是活得不耐烦了。"随从的话里透着几分得意与自豪,接着又道:"属下还发现一件事情,虽然冷金铃安排了如此多的眼线在候府里的,不过小姐似乎是知情的,另外的一路人应该是小姐安排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姐的可比冷金铃要精明得多,只是某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到现在都没能察觉到。
"哈哈,不愧是本城主的女儿,有魄力。"
"城主是否要——"随从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让他去杀冷金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暂时不用,玥儿留着她只怕还有用,她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在她的身后肯定还藏着什么人,盯紧她就成,不能让她有机会伤害玥儿。"
"属下明白。"
"另外..."
皇甫耀城望向门外,只听一个小丫鬟的声间俏丽的响起,似乎很不愿意来这里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候爷,小姐请你去西院。"
华儿的嘴巴翘得老高,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见候爷,她可一点儿都不喜欢冷铮,都是因为他小姐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
"好,我一会儿就去。"皇甫耀城的声音充满了喜悦,玥儿果真是想着他这个爹的。如果由他主动接近冷梓玥,别人肯定会起疑,若是她主动见他,那说法可就不一样了。
"麻烦候爷快一点儿,小姐不喜欢等人的。"有冷梓玥给她撑腰,华儿也是脾气渐长,居然还敢朝着冷铮如此喊话。
闻得华儿那不耐烦的声音,皇甫耀城唯有苦笑的份,看来他宝贝女儿身边的丫鬟是相当的不喜欢他,呃,不对,是不喜欢冷铮,足以证明那个该死的男人有多么的令人讨厌。
"城主,走吧,不然小姐该着急了。"
"哦,呵呵,走。"
"夏花,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什么,只是很担心小姐的安危。"夏花望着春风摇了摇头,纵使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却也体会不了她的那种心情。
跟随在冷梓玥的身边久了,情绪也就时时刻刻的会因她而被影响着,不自觉的会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置。
犹记得她们幼时跟随在冰姨的身边习武,活着的第一任务就是誓死保护悠隐阁阁主的性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也绝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多年的苦苦寻找终于让她们找到了少主,她没有要求她们为她做任何事情,甚至许她们没有尊与卑,更是剔除她们骨子里的低贱思想,教会她们做一个有尊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