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俊勾魂一笑,转过身看着她,沉声道:"表妹有心,这事我自会安排,你只需要安心的待在族内,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可是..."话未出口,又被打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就跟在外公身边长大的她,没少听说过前圣女长孙悠悠的事情,她就是因为出了隐族才会爱上外面的男人,最后被逐出隐族的。
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数不尽的美貌女子,她才不要像傻瓜一样留在族里,万一...万一表哥被外面的狐狸精迷惑了,那她岂不是要伤心难过死。
不行,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求长孙俊答应带着她一起出去的。
"没有可是,表妹倘若真是为了表哥好就应该听话,外面那么危险,寻找圣女一事又不能张扬,带着你多有不便,明白吗?"耐心解释一番,免得她又跑到母亲那里去闹,让他心烦。
很久以前,他就想要离开隐族到外面去走走看看,如此难得的良机,可不能让别人给破坏了。
"既然表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求你了。"男人都喜欢识大体的女人,她一定不可以再长孙俊的面前表现得太强势,避免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只是让他前离开一步罢了,晚些时候她就去救姨娘,还有外公,她的心愿一定会达成的。
"表妹真懂事,出门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吩咐下人送表妹回府。"
跺了跺脚,眼中闪过一抹懊恼,抬起头时小脸上却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柔声道:"表哥什么时候离开,我也好送送你。"
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笑脸如花,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单纯与天真,放眼整个隐族找不出比她更优秀的女子,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长孙俊。
别的女人,休想跟她抢男人。
"明天。"
"那...怎么那么快。"拔尖的声音在对上长孙俊微眯的双眼时低了下来,拉耸着双肩,眼中蓄起水雾,眼泪悬而未落,"可是...可是我舍不得表哥。"
"表妹先回府吧,表哥要去忙了。"淡淡的,明明唤着亲昵的称呼,却让人感觉到疏离。
长孙俊不想多谈的转身离开,阳光拉长了他的背影,越发的显得英俊迷人。
"小姐咱们走吧!"小丫鬟埋着头低声劝慰道,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少主压根就不喜欢她家小姐,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家小姐偏就喜欢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么多的富家公子追求她,愣是瞧不上眼。想想也是,少主多俊美呀,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别说是她,任何一个女子见了,可不都得芳心相许。
"哼。"
"小姐你走慢点儿。"
"笨丫头,还不快点儿跟上。"
"是,奴婢该死。"
悦宾客栈。
"殿主,一盏茶之前属下收到飞鸽传书,请过目。"
"呈上来。"
广袖一摆,黑色的袍子在凳子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伸出一只手,由窗前照射进房间里的阳光,倾泻在他的挺直的后背,如梦似幻,仿佛渡上层层闪烁的金光。
"是。"
双手递上一张小巧精致的纸条,来人低埋着头颅,恭恭敬敬的等待新的指示。
昨日乃是正月十五,月都皇城的百姓都齐聚在大街上,欢渡元宵,而原本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游玩一番的主子,临时改变了主意,呆在客栈里一整天。
在那场踢马意外中,他家主子似乎对一个女人感兴趣起来,竟然会莫名的傻笑出声。
而他也弄明白,那个高高在上,仿如女王般的红衣女子,居然就是被皇城百姓口口相传的,忠君候府传奇的四小姐——冷梓玥。
她的大名,月都皇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未嫁先休,羞愧难当,朱雀台下不死,明眸再睁,她已不是原来那个怯弱胆小,懦弱无能的冷梓玥,她是嚣张的女王。
逃开皇太后的掌握,惩治了紫晶公主,却让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还有谁的名头能比她更大。
"本殿修书一封,由你亲自带回千龙殿给左棠,不得有误。"越百羽脸色阴沉,夹在两根手指间的纸条瞬间化为灰烬,散落到地上。
趁他离开千龙殿就意欲背叛他,枉想登上千龙殿殿主之位,孰不知,离开便是他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他若不走,如何试探得出他的狼子野心。
不可否认,他欣赏有野心的人做他的下属,不过他却厌恶别人的背叛,尤其是被他当作手足来看待的兄弟。
"请殿主恕罪,属下不能离开殿主。"
他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殿主的周全,作为贴身死卫,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越百羽的。
哪怕此时此刻就要死在越百羽的手中,他亦不悔。
"你的命是谁给的。"淡淡的,声音格外的轻柔,但却有着步步紧逼的气势,至今还没有人胆敢质疑他的决定。
或许,那个女人会是个例外。
冷梓玥,很有趣的女人,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属下的命是殿主给的。"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个脑袋低低的垂落着,此生他只听命于跟前的男人。
"本殿的命令违抗的只有死。"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越百羽并未动怒,反而勾起嘴角,接着又道:"殿中有人欲要背叛本殿,登上殿主之位,你不该回去协助本殿清理门户么?"
许是心情很好,他的话竟也多了起来。
到底是跟随了他近十五年的贴身护卫,多多少少他会心存仁慈,但那也只是因为他的忠心。他可以原谅别人光明正大的反他,可他不能原谅别人背地里捅他的刀子。
"殿下您..."惊愕的抬起头,对上越百羽的那双幽深的眸子后又快速的埋下头去,颤着音道:"属下听从殿主的吩咐,誓死都会将书信交到左堂主的手中。"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跟随越百羽十五年之久的他不会不清楚,这般对属下说话的他,有多么的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