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山。
如其名,形状如同一面镜子,呈椭圆形,气候宜人。
这里四季分明,树木常年青翠欲滴,但却鲜少有人出没在这个地方。
一来,这里是世人眼中的深山老林,没事儿谁会想要到这里居住。
二来,这里地势险峻,虽如镜,但处处隐藏着危险,防不胜防,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
山中时常有野兽出没,这些动物不是动物园里训养过的动物,而是充满野性的,它们生活在危机重重的深山,过着弱肉强食的生活。
这是就是自然界的法则,强者为王。
现代人,习惯了高速度高效率的快节奏生活,他们喜欢时尚,追求流行,同样,他们也喜欢利用高科技让自己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更快捷。
深山,是他们向往但是不会选择去居住的地方。
然而,就是在这座深山里,居住着这样一个神秘的古武世家。他们世代居住在镜山之中,以修仙为已任,自他们的第二代先祖得道升仙之后,后人更是世世代代不敢有丝毫的松卸。
"玥儿,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冷净之,第八代传人,现任执掌冷氏家族的族长。明明很亲近的称呼,硬是被他叫出几分冷漠来,全然感受不到亲情。
"是的,爷爷。"回答简短而清冷,透着疏离之气。
冷梓玥刚从练武场走出来,一身黑衣,笔直的站在冷净之的面前,从小到大,她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仅仅只有那唯一的一次。
自她懂事以来,她就知道,她是家族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枷锁,她活得不快乐,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除了日复一日的训练,还是训练,没有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
"嗯。"冷净之点了点头,手抚着白花花的胡子,一双锐利的眸子里总是闪动着精光,无人可以看透他的心思。
只是那目光每每在看向冷梓玥时就多出几分迷茫,心疼的神色一闪而逝,快得捕捉不到,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过。
"如果爷爷没有吩咐,梓玥还要去书房。"冷梓玥平静无波的凤眸直视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冷净之,她所有时间,除了在练武场渡过之外,便是在书房里。
作为冷家第十代传人的她,不仅要拥有过硬的功夫,还要拥有过人的智慧,无论是古代典籍,还是现代名著,都要精通。
冷家虽然世代居住在镜山之中,隐于深山之心,然而,每一代的冷家人却不是个个都适合修练武功,得道成仙。两岁时,就会由族长亲自挑选,将不适合练武的冷家人送到都市里,散布在各个领域,亦可让他们展一技之长。
因此,被选出来的继承人,十岁之前都将生活在镜山,由族长亲自教授武艺,待十岁之后送到都市里,学习全现代化的知识,接触除族人之外的人群。
冷梓玥所要学习的东西远远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虽然很累,但她咬牙坚持着,这便是她的命。
从开始,就已然注定。
别人从小学到大学,需要花十几年的时间,而她只不过短短五年,就完成了所有的学业,说她是一个怪物,也不奇怪。
"玥儿,溪溪谷畔的血莲花应该开了,时间过得真快。"冷净之抚着长长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留不住的始终都是留不住。
或许,唯有重生,方能让她摆脱轮回之苦,真正的得道。
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萌动,她也该回到她原本的地方。
十五年,亦眨眼之间么?负手目送那个柔弱却将背脊挺得笔直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远离他的视线,冷净之的眼中闪过水光,他无力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命运只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我会将血莲花带回来的。"冷梓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血莲花,十五年一次花,千年现世一回。
她今年十六岁,在她一岁的时候,爷爷冷净之带她到溪溪谷畔净身之时,血莲现世,她便成了家族传人。十几年来,他们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期盼她可以得道升仙,完成家族夙愿。
从那以后,她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再次站在溪溪谷畔,冷梓玥冷冷的看着池水中自己的脸,很年轻的一张脸,本该充满青春活力的她,明明才不过十六岁,却已然像一个历经苍桑,六十一岁的老人。
冷梓玥蹲在池边,手指划过池中水,轻轻凉凉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时常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里,她总是流着泪,包围着她的都是血,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冲破周身的鲜血,却怎么也不能如愿。
每每醒来,她的心口总是生生的疼。
心中有着丝丝牵念,让她总想去刺探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看着那些血,非但不害怕,反而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被包围着,冷梓玥反而觉得安心与幸福。
这些,她从未说过,只是深深的埋在心底。
嘴角勾勒出一抹动人心魂的浅笑,谁又知道,她的心是那样的火热着,谁又知道,她渴望的是什么,谁又知道,若有一心人,她会笑得别样的灿烂。
施施然站起身,看着池中闪烁着血光的莲花,它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妖冶,似要将人的灵魂吸走一般,没有人能拒绝它的芳华。远远的观望着,那一层一层的花瓣上似乎还带着剔透的血珠子,像极了人的眼泪。
一丝忧伤,在心底悠然生长。
突然冷梓玥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从池边向池中心的血莲靠近,池里的水掀起涛天巨浪,感觉到危险的她,开始挣扎着想要摆脱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拼尽全力,亦无力改变分毫。
身体越来越轻,血莲在她的眼前放大,那一层一层的花瓣里,飞快的闪过些什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
只觉四周光芒万丈,明亮的令人睁不开眼,意识也越来越薄弱,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冷梓玥不禁要问:"这是神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