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乔景之慢悠悠地吃着早餐，依旧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更加斯文了。

乔清远知道，他只有在累极了的时候才会戴眼镜，因为用眼过度，眼镜会看不清，乔景之的视力因为长期对着药物，比正常人稍微弱一点。

“一夜没睡？”乔清远问。

“我多熬熬夜，你的死亡率就会低一点点，”乔景之坐在椅子上，“不然，你死了是小事，我的双手没了可是头等大事。”

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的。

若乔清远的生死不重要，他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双手做赌注？

乔清远没有说谢谢，太见外了。

“七秒的伤怎么样了？”

“伤的也就是七秒，换一个普通人，当场就炸死了，而她遇到了也幸亏是我，如果换做医生，她现在还在ICU里渡劫。”

七秒的耐力很好，体质也很好，所以，她能撑住，能及时来医院，要是普通人，一定早就昏迷了，等从昏迷中醒来，伤口已经大面具感染了。

乔清远点头，懂了，他又欠下了一个人情。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没说完，乔景之突然想起来，他失忆了，“算了，不问了。”

“你想问我认识不认识白蚁？”乔清远喝了一口水。

“你都失忆了，肯定不知道自己以前有什么仇怨，”乔景之叹了一口气，“我想问问你，在你完成培训之后，是不是立刻去留学了？”

乔清远点头，“当时，我父亲告诉，我完成培训回家，之在家呆了四天，然后就去国外了。”

“那你爸有没有告诉你，你在国外有没有什么相好的？”

“为什么这么问？”乔清远皱眉，“当时，我心里应该有夏初的，完成学业之后，连家都没有的回，就直接去找她了，所以，我不可能有别人。”

“就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所以才更容易造孽，”乔景之吃着手中的三明治，“说不定你辜负了哪个对你用情至深的女孩子。”

“我哪有什么女孩子？”乔清远皱眉，“在夏初面前，你可别乱说。”

乔景之鄙视他，“瞧你那点出息。”

“为什么要问这个？”乔清远问，“跟白蚁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告诉你，白蚁可能是女的，你会怎么想？”乔景之随口问。

“我会觉得，你昨晚做实验室把药水倒进脑子里了。”

白蚁怎么会是女的？

乔景之脑子里进水了吗？

“那天，他绑架小言时候，我把他的假发抓掉了，”乔景之看着乔清远，“他是长发。”

“……”乔清远皱眉。

“黑色的长发。”

而且还很飘逸，不像是从来不打理的样子。

“或许是他一个有异装癖的呢？

“我还碰到了他的胸口，基本确定，那是女人才有的，”乔景之认真地说着，“我确认过了，不会是男人的胸口。”

他对比过七秒的，用上裹胸布，手感就是那样的。

乔清远诧异了。

女的？

白蚁居然是女的？

“白蚁恨你，但是却一直没有杀你，他的目的，只是要你痛苦，所以，一定是为情，”乔景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问你身边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对不起女孩子？”

凭感觉，一定是乔清远辜负了她，而且，她一定还有一个很惨的过去，不然也不会这么变态。

针对乔清远身边的人，故意让他痛苦，却伪装成男人，分明就是为了不让乔清远猜到她是谁。

她折磨乔清远，却不想让乔清远知道她是谁，肯定是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乔清远坐在椅子上，沉思。

他唯一可以相信的，又知道他过去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父亲已经去世了，退一步的话，问陶素心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一个人在小镇过着平静的日子，乔清远不想再打扰她。

所以，剩下唯一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就剩下孟思彤了。

孟思彤跟他从小就认识，也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向，如果还有其他女人对他念念不忘，孟思彤一定知道是谁。

只是，乔清远真的看都不想再看见孟思彤，哪怕她有利用价值，他也不想利用，一想到她每天都在幻想他，他就很恶心。

看到乔清远脸上的嫌弃，乔景之知道他想到了谁，“或者，你也可以恢复记忆。”

“怎么恢复？”乔清远皱眉。

乔景之耸肩，“现在不行，我不能干预，如果你能自然想起来，那最好，如果不能，需要你等身体里的毒解了，不然，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小言怎么办？”

现在，容不得半点差池。

以前，乔景之不给他恢复记忆，是因为恢复记忆的过程太麻烦，而且很痛苦，乔景之不想自找麻烦，但是现在，恢复记忆的麻烦跟现在在他体内植入病毒的痛苦和麻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乔清远叹了一口气，“你快点吃，吃完去给夏初配药。”

两个孩子还在家里，虽然有宫伯看着，但是他也不放心。

最近，小言的身体很虚弱，每天很容易睡着，而且睡很长时间，乔景之说这是正常的，体内病毒的数量太多，他的身体很容易感到累，再加上又失血过多，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养过来。

夏初给七秒上了药，重新将衣服为她穿上，然后将剩下的药膏放在一旁，之后，打电话告诉乔清远，他们可以进来了。

实验室里有很浓郁的味道，是这个膏药发出来的。

乔景之当初没有加香料是因为反正是自己人用的，难闻就难闻，加什么香料，但是现在他闻到这个味道，满脑子都是七秒说的那句：

“里面装的是狗屎吗？”

一张脸，黑得很彻底。

将实验室的换气装置打开，然后乔景之去给夏初配药，打完让他们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路上，乔清远看着夏初，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夏初问，“想说什么？”

“乔景之说，白蚁可能是女的。”

“……”夏初惊讶得差点让车子撞到一旁的护栏上。

“你说什么？”

“我想知道，我过去都跟什么女人纠缠过，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白蚁是谁，但是，我不知道该问谁。”

“孟思彤啊！”

“……”

还有比她更加合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