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殿,五官王,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第五殿,阎罗王,只前本居第一殿,因怜屈死,屡放还阳伸雪,降调此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狱。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第六殿,卞城王,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亦要受到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七殿,再查有无别恶。”
“第七殿,泰山王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八殿,收狱查治。又,凡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者,均将遭受下油锅之刑罚”
“第八殿,都市王,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
“第九殿,平等王,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
“第十殿,转轮王,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州投生。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灵玉那一张朱红樱唇一开一合,直听得陈天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所云。
只不过是个掌管生死的活,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阴间的等级制度,实在是令陈天斗一个头两个大。
待灵玉将有关十殿阎罗的一切说完之后,陈天斗已经是接近昏昏欲睡的境地。
灵玉见陈天斗眼神有些许倦意,便伸出若水葱般的玉指,在陈天斗的面前晃了晃,柔声道:“公子,公子?”
“啊?啊!”
陈天斗回过神来,盘腿坐在地上,以手支额,险些就要入梦去了。
灵玉脸上稍显羞色,歉声道:“公子,是不是灵玉说的太多了?”
陈天斗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别多想,我只是被这十殿阎罗所谓的权利弄得有些头昏脑涨,灵玉,以你所言,他们十个之中,谁的脾气秉性会做出将人命从轮回簿上抹掉的事来?”
灵玉纤细玉指轻点下颚,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觉得,第五殿的阎罗王很有可能,但也不是十分确定。”
陈天斗眉头微皱,“此话怎讲?”
“在过去,第五殿的阎罗王其实乃是十殿阎罗之首,排在第一殿,但因其心软,屡放冤魂还阳伸雪,所以被贬到了第五殿。而阎罗往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是天地不公,对他‘另眼相看’。自从被贬之后,阎罗往心中便有了一丝芥蒂,时常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却又不被人发觉,来扰乱阴间的秩序,想要重回第一殿去。”灵玉蹙眉说道。
陈天斗听罢,便已经明白了那阎罗王过往,将他列为首先要查看的目标。
而后灵玉又将其他十殿阎王的脾气秉性介绍了一番,让他的心里也更加有了底。
二人经过一番商定之后,灵玉便是对陈天斗说道:“公子,如果您要硬闯酆都的话,这并不是明智之举。酆都乃是十殿阎罗聚集之地,兵力强大不说,如果里面的人不开城门,你是不可能进去的。酆都可不是寻常死魂能够进入的地方。”
陈天斗面色微青,沉声道:“不管怎样,就算他酆都城墙再坚固,我也要劈出一道门来。”
而与此同时,正在陈天斗与灵玉正在商议该怎样混入酆都之时,另一边的酆都之中,却已是车水马龙,一副热闹景象。
寻常的酆都很少像今天这样人流甚广。
身形不一,大大小小的死魂一直在忙忙碌碌,出入第五颠阎罗王的寝宫之中。
他们手中或捧着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礼盒;或几人合力抬着一个巨大镶金红木箱;亦或是驱赶着一辆两只地狱狗拉着的礼车。纷纷向着阎罗王的寝宫中行去。
从酆都城门通往阎罗王寝宫的一路上,仿若一条黑龙盘踞在酆都之中,甚是壮观。
似乎是在阎罗王的身上,就要发生什么天大的喜事,送礼的队伍一波接着一波,直让人应接不暇。
然而虽然外面是一副热闹的景象,但阎罗殿里面却阴冷刺骨。
一阵无形的威压充斥在大殿之中,直让那前来报信的小鬼不敢抬头。
而此刻,阎罗王正高高的坐在王座之上,黑口黑面,看上去阴沉无比,面若凝霜,就似天要塌下来一般。
嘭!
突然间,阎罗王厚重的手掌在椅子扶手上用力一拍,怒声道:“岂有此理!是谁走路了我要纳妾的风声?引得其他十殿阎罗纷纷送礼?”
跪在大殿中的数位鬼卒面面相觑,连连摇头,纷纷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
片刻后,一名洪荒魂卫小心翼翼的说道:“阎罗王大人,其他十殿阎罗来祝贺,不是好事一件吗?这可是给您冲喜来了。”
阎罗王听罢立刻面沉如水,怒声骂道:“你知道什么!这里面的事情你以为是如此简单的吗?哎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阎罗王便是大手一挥,将大殿中的一众鬼卒喝退出去。
此时此刻,大殿中只剩下了阎罗王一人。
那在座下通路两旁的烛台上,烛火随风摇曳。
阵阵阴风吹来,令那火光如同舞动的死灵,看上去诡异至极。
阎罗王本是生得慈眉善目,所以即便他发起火来,也并没有那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他手肘搭在扶手上,以手支额,轻轻按捏着额头,看上去心事重重。
片刻后,他忽地一声轻叹,口中喃喃说道:“没想到身边的眼线既然这样多,我已经够小心的了,怎还会落得如此下场,哎!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三百年前的祸事重演。”
虽然阎罗王早就得知在十殿阎罗之中,每人都会在他人身边安排眼线。
但不料似乎在他身边安排奸细的人格外的多。
阎罗王就仿佛是众矢之的,所有人将剑锋都指向了他。
因为对于某人来说,只有阎罗王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
毕竟他是曾经的第一殿,拥有能够危及他人权利的实力。
此刻的阎罗王心烦意乱,在静坐半晌过后,便长身而起,袖袍一挥,大步走下王座,向着阎罗殿中种植着“摩罗花”的庭院行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阎罗王便已经站在了那摩罗花海前方。
一片红彤彤的摩罗花,让这满是阴鬼之气的阎罗殿显得格外红艳。
似乎这里便是这阎罗殿中,唯一一处具有色彩的地方了。
摩罗花花瓣奇特,形如丝线,微微卷曲,好似一根根红针插在花径之上,与酆都彼岸花相比,还要显得细小许多,倒似是一颗红色的仙人球。
那一根根如针一般的花瓣,看上去虽然令人心生抵触,但是鲜红的颜色,却又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人看上一眼便欲罢不能。
就在这片摩罗花海的尽头,便是一间造型古朴,红柱绿瓦搭建而成的厢房。
而在这厢房门口,却立着一队洪荒魂卫。
他们手持长柄巨斧,头带遮面黑铁头盔。
那一身黝黑的铠甲闪闪发亮,似乎经过某种魔力的加持。
从远处望去,这一队洪荒魂卫,就如同一尊尊雕像,静立不动,气息全无。
待阎罗王一路衣袍飘飘的行来之时,那一队洪荒魂卫才终于脖子动了一动,齐齐的向着他看了过来,随即缓缓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参见王爷!”
阎罗王面色沉凝的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进屋去了。
“嗖!”
就在阎罗王走进房间,刚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
一把雪亮匕首,却是从他旁边狠狠刺来,直奔他的侧脸!
然而阎罗王岂是寻常之辈,双手负在身后,镇定自若,将头一转,便皱眉盯上了那像他刺来的少女。
少女被他这样一盯,全身立刻僵住,动弹不得,高举着匕首的右手居然无力落下。
阎罗王微微蹙眉盯着少女看了看,随即沉声说道:“宇文仙儿,你闹够了吗?”
只见宇文仙儿面色惨白一片,似乎一直企图离开这该死的房间。
但在耗费了全部气力之后,却已是无能为力了。
“你是谁!快点放我出去!虽身在阴间,但你们不能如此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