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鲲和秦卓峰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都是轻叹了一口气。秦卓峰伸手轻轻拍了*波的肩膀,待得他回过神来,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来,转头看了看荆鲲,说道:“这是那王府总管周晋所服毒药的解药,若是你于心不忍,便给他吃了吧。”说罢伸手一拉*波,突然笑道:“前日老夫曾经说过,待瑛儿脱险之后,便传授你武功。今日正得闲,便先传授你一套内功心法吧。”
荆鲲虽和秦卓峰交好,但此时乃是传授他的独门内功心法,自需避嫌,转身走下楼去。
*波听得他如此说,暂且抛开了心事,跟随秦卓峰背诵起了入门心法,待得完全将三百余字的心法背得烂熟,再由秦卓峰逐字逐句的教授行功运气之法。遇到不明之处,秦卓峰也耐心释疑,待得*波完全学会后,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秦卓峰见*波天份极高,学得甚快,忍不住面露满意之色,笑道:“以后每日早晚由老夫在旁助你行功,定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到武功,*波突然回想起曾和朱棣相约三日后,校场比试弓马之事,便说了出来。
秦卓峰面露为难之色,道:“骑术老夫自可教你,但这弓箭之技,老夫只是略通一二,须得找人来演示一番才好。”
*波突然间回想起早上和自己斗殴的王府军士司马超和景骏来,跑下楼去,让书童马三保去找来了王府总管周晋。
周晋眼见得秦卓峰站在*波身边,不由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听得*波的话后,突然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王府中倒是有一匹良驹,乃是半年前曹国公李景隆馈赠殿下,名字似乎唤作什么“乌云盖雪”,据说乃是曹国公花重金自西域求来。马到是好马,但性子极烈,平常除了喂饲之人,见人便踢,容不得其他人等靠近,就是王府其他马匹,也不敢和它同槽而食,若是殿下要骑,只怕伤了贵体。”
*波听得这马名字居然如此风雅,也是好奇,笑道:“快快让人牵来我看。”
秦卓峰阅历极广,耳听得这“乌云盖雪”的特异脾气,且出自西域,已知非是普通马匹,忍不住不耐道:“一匹畜生,还能有多大手段?快快牵来,莫要啰嗦。”
周晋给他一喝,只得快步而去。
片刻后,司马超和景骏也奉召来到了后院中,正在参见*波时,众人却听得背后一声马嘶,一起转头看去,却见在周晋的带领下,一个王府仆役手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缓步而来。
此时院中众人眼见得此马形象和寻常马匹截然不同,都是忍不住围观上来。
只见此马身材高大,四肢修长,腰围适中,皮毛好似过水的绸缎,在阳光下光滑如镜,一双大眼充满敌意的瞪视着周围的众人,全无惧怕之意。最奇特的还是这马身上通体漆黑如墨,四蹄偏又成雪白之色,显得极是耀眼。
周晋此时低声道:“曹国公将此马馈赠殿下时,曾说道这马的来历,据说乃是天山脚下最大一群野马的首领,后被牧民们设计捕获,辗转经马商带到应天出售,被他重金买来,降伏不了,至今未曾有人骑乘过,性子却是野得紧。
司马超和景骏也是爱马之辈,见这马形象特异,忍不住目中都露出了艳羡之意。
*波看着这“乌云盖雪”光洁的皮毛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朝它的背脊抚摸,不料方才走近,那马却突然扬蹄踹来,幸好他反应迅捷才不至于吃这重重一踢,只是出其不意之下,吓了一大跳。
“乌云盖雪”鼻中喷着热气,恨恨的瞪视着*波。
*波忍不住笑道:“好大的脾气。”
秦卓峰面露郑重之色,淡淡道:“此马既曾是马群的首领,自然傲性十足,极难降服。然则一旦降服便会忠于自己的主人,容不得他人骑乘,老夫虽则降服它乃是轻而易举,但若殿下想骑乘须得自己降服才好。若是有人骑乘他却被他摔下,便不会被它惧怕,再要做它的主人却是千难万难了。”顿了顿转头对那负责喂饲的仆役道:“你且将此马放开,待它在次院中自由漫步两日,和殿下熟悉后才有机会靠近。”
那仆役眼见宁王殿下也点了点头,便松手放开了马缰绳。
“乌云盖雪”自从被人捕获此时方得自由,忍不住嘶鸣一声,声音中却是充满了愉悦之情,一路小跑的离开众人,到远处草地上吃草去了。
周晋见*波和秦卓峰居然将此雅致清幽的后花园当做了天然草场牧马,忍不住哭笑不得,只得叫仆役另外牵一匹普通骏马进来,给*波骑乘。
在秦卓峰嘱咐两句之后,*波已是摩拳擦掌良久,急迫的骑上了那匹红色骏马,在仆役牵着缰绳的帮助下学习起马术来。这匹红马久经训练,性子温和,片刻后*波已然可以自己握缰绳,一路小跑起来,只是这红马似乎极为惧怕那“乌云盖雪”远远的绕开了奔跑,完全不敢靠近其身边近处。*波少年心性,此时心中极为愉悦,眼望着远处姿态神骏“乌云盖雪”,心中暗暗想道:骑着这匹普通马已然快活,却不知道那乌云盖雪被我降服后骑乘却是什么光景?”骑乘累了之后,来到司马超身前,指了指他背上的一张大弓笑道:“将这弓给我试射两箭。”
司马超笑道:“只怕殿下。。。。。。”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景骏打断道:“殿下先试射小人手中的这张黄桦弓吧。”说着话,景骏伸手将自己手中体型较小的弓,连着两只羽箭递给了*波。
*波伸手接过弓来,笑了笑道:“却有何不同呢?”说着话便在景骏的教导示范,下身躯微蹲,气沉丹田,搭箭上弦,奋力去拉那张黄桦弓。见这张黄桦弓体型较小,他本不放在心上,哪知此时用尽了全身力气,面上微红,勉强将此弓拉到满月状,手臂已然微微发颤,只怕便是放出箭去也是完全没了准头。*波忍不住咂舌道:“这弓拉满还真需要些气力。”
景骏微微躬身微笑道:“此弓大约需要一石之力方可拉满,能射百步开外,殿下贵为皇子,能有如此臂力已属难能可贵。”司马超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二人不知*波以前也曾受过几年严格训练,力量自然远非那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普通王子可比。
*波指着司马超背上的那麻背长弓道:“你这张弓大概能射多远?需要多大劲力方能拉开?”
司马超面露得色的笑道:“小人的这张麻背长弓,乃是自制而成,须得四石左右的力方能拉开,能射三百七八十步。”说着话,有心卖弄,微微下蹲,张弓搭箭,看准了远处大约百步的一棵小树,“嗖”的一声射出。随着清亮的破空之声,羽箭“吧”的一声,正中小树干,小树枝叶乱颤,足见得箭力雄强。
此时院中围观的*波,马三保见司马超的箭术精湛,忍不住都露出佩服的神色。荆鲲微笑不语,心道:“看来这景骏心思慎密,顾事周全,方才阻止殿下拉司马超的强弓乃是顾全殿下的颜面。
司马超心中得意,忍不住又笑道:“不是小人自夸,如今却还没见过有人能将小人的此弓拉得圆满。”
景骏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道:这小子一得意就忘形,殿下面前也说起这般大话来了。
*波听得他如此卖弄,心中暗暗好笑,眼睛朝一脸冷漠之状,静立一旁的秦卓峰瞟了一眼,心道:这个老猴精眼高于顶,最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卖弄武技,在他面前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