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吕行有令,关闭庄子大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岂料这一天,大门被敲响了。
断断续续敲了小半个时辰,家丁才不耐烦的去开了门。本想直接打发,岂料来人直接亮出金牌。
“不好意思,官府来人。”
生怕兹事体大,家丁们匆匆去后院禀告了吕行。吕行一听是个手执金牌的男人,又说是官府的,小心为芮恩盖好被子,忙带着黄三去花厅见客。
到了一看,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圆领袍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在下庄主吕行,见过尊客,不知尊客姓名?”
杭远客气回礼,“在下不过官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衙役,不足挂齿。”
吕行呵呵一笑,让婢女上茶,邀请杭远坐下。
这时黄三认出杭远是几天前来找人中的一个,急忙附耳吕行,轻声汇报。
吕行吃了一惊,很快恢复常色。见婢女上茶,热情的举杯邀杭远共饮。
杭远自是清楚吕行这老狐狸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动声色的喝茶。
“这庄子鲜少有贵客上门,不知尊客为何而来?”
“其实我前几日已经来过,是为寻人。”
吕行故作诧异,“吕某斗胆,不知尊客要来寻什么人?”
杭远刻意看了眼左右,吕行心领神会,让他们退下。
“此时已无闲杂人等,尊客有话便说。”
“不瞒吕员外,前几日七王爷和苏二小姐等人送十王爷去塞外,至今下落不明。而塞外和京都之间,只有吕员外这处贤能山庄。吕员外是已故吕大学士之子,我想七王爷和苏二小姐兴许在您这庄子里落脚——”
“吕某一直住在庄子里,不曾看到七王爷和苏二小姐等人啊。”
就猜到这个老狐狸会这么说,杭远早有准备,放下茶杯笑笑道,“前几日我曾上门拜访过,当时家丁推说吕员外不在庄子里,我也不好打搅,问了几句后便走了。”
“家丁眼拙,没认出尊客来。其实也怪吕某,近日来身子不适,才吩咐家丁,说谢绝任何访客。”
已经知道上回来的,一个是兰陵郡王的世子郎天一,一个是杭远。眼前这个眼神锐利的男人显然不是以二世祖著称的郎天一,那他便是杭远。
从二爷口中得知杭远极不好对付,吕行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一通聊下来,编得滴水不漏。
“恕吕某放肆,七王爷和苏二小姐已无故几日?或者已经……”
“其实常人都会这么想,也怪不得吕员外。但是我相信他们几位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自然,我不是怀疑吕员外,而是这一路上只有吕员外的贤能山庄,而他们几位又是在回京都的途中失了踪。这几日我们遍查四周,便无发现他们几位的身影。我也是无计可施之下,才冒犯来此打扰,兴许吕员外,或者庄子里的人,在当天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这个吕某确实不知,要问问他们了。失踪的除了七王爷和苏二小姐,还有谁?”
“其余一人是兰陵郡王府的郎郡主,还有一人是我的师哥魏方。加上七王爷和苏二小姐,总共两男两女。”
吕行当下做出决定,吩咐黄三去问清楚。
杭远一看便看出是演戏,自是没有说破,反而和吕行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黄三匆匆跑来,“禀老爷,小的已遍问整个庄子,他们都说这几日没有见过陌生的两男两女经过。”
预料之中的事,杭远故作担忧的蹙眉叹息,“看来他们几位在到贤能山庄之前就已经被歹人掳劫,这天大地大,我该去哪里找……打扰吕员外了,既然没有线索,我还要去别处寻找,先行告辞了。”
“吕某送尊客。”
刚要走到大门口,忽然一个黑影从墙头一闪而过,身上还掉下个东西。
杭远眼疾手快捡起一看,“是苏二小姐的玉佩!定然是他抓走他们!快追!”说罢急忙追赶。
吕行一下傻了眼,这从哪儿冒出来的,看来杭远早就有备而来!
无奈,只能让手下赶紧追赶,生怕横生枝节。
等跑到后院一看,杭远正瘫在地上,捂着受伤出血的左小腿,面露痛苦。将他们赶来,指着一个方向焦急大叫,“吕员外,歹人往那边跑了,你们快去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吕行只能吩咐手下去追。扶起杭远,故作担忧道,“尊客,你受伤了。可惜我这庄子里没大夫,若是耽误尊客伤情可不好。来人,快备马车送尊客回京都……”
“多谢吕员外好意,是我学艺不精,竟眼睁睁看着抓走七王爷和苏二小姐等人的歹人跑掉。此地离京都有三个时辰路程,我这又是小伤,并无大碍。倒是吕员外,歹人出现在你的庄子里,若是传出去,定会认为吕员外和歹人合谋抓走七王爷和苏二小姐。若此事传到圣上耳中,定会给吕员外招来麻烦……”
“可恶!歹人胆大包天抓走七王爷和苏二小姐,还敢嫁祸于吕某!尊客放心,吕某定会抓到歹人,救回七王爷和苏二小姐等人。”
“那我在此多谢吕员外。”
“尊客客气。来人,送尊客去厢房养伤。定要服侍好尊客,不得有误!”
“是……”
这烫手山芋,看来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