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洛见荀面无表情,丝毫不给面子。这头朗世兆气得心急如焚,唉声叹气。洛泽渊虽说是皇帝,但此时也不好端皇上架子,只能浅笑开口。
“世兆啊,你连夜赶来京都,想来舟车劳顿也累了。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没有叙旧,你就留在宫中住几晚。至于郎天一和郎慧心,朕命人将他们送来宫中疗养。有御医日夜不离守着,想来他们定然很快就能醒来。”
“皇上不可!老臣很感激皇上恩情,但不能逾越了法规制度。老臣担心犬子和小女,实在没有叙旧的心情。哎,老臣这心里难过的很,未免触动龙颜,先行告退。”
“来人,命御医同郎郡王一起回去。一定要治好郎世子和郎郡主,不然朕摘了他们脑袋!”
“多谢皇上隆恩,老臣告退。”
等朗世兆一走,洛泽渊指着洛见荀气得说不出话,起身原地踱步。
“你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今儿笨成这样!朕对你使眼色使得眼睛都直了,你却还跟二愣子似的和朗世兆叨叨个没完!你要知道朗世兆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桃李天下。江北又是朝廷西北要塞,兵马雄厚。若是这事传到江北,即便朗世兆不说什么,他的那些手下也会有微词!”
越说越生气,纵身落到洛见荀面前,直接弹了下他的脑门。
洛见荀一愣,心想这洛泽渊什么时候这么天真活泼了,这还是印象中那个沉迷女1色不问政事,一天到晚绷着脸的父皇?更重要的是,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做这种少女心的动作,看着怪别扭的。
洛泽渊见他一脸懵逼,却是哈哈大笑大笑,捋了下胡须,示意他陪着走走。
“当时苏清俞对朕说起,弹人脑门是件很有趣的事,朕还不相信。不过一弹你脑门,朕发现了,真是件挺有趣的事。至少你方才的表情,是朕从未想过会在你七王爷脸上出现的。”
“父皇,其实您也相信苏清俞是无辜的,更不相信百姓那些传闻。为何您刚才不帮着苏清俞说话,还让朗世兆诋毁苏清俞?”
“荀儿,你何时变得这么糊涂了。朗世兆心急火燎跑进宫找朕,朕若站在你那边,他还不直接吐血身亡。”
想来也是,不过只担心苏清俞安全,以至于洛见荀其他思维方式都变得迟钝。
“而且朕还没老糊涂,岂不知道苏清俞是怎样的人。那丫头心眼多,但不坏。率直敢说,道理歪理都有。天不怕地不怕,但心地善良。该做的她都会做,即便明知道冒着危险,不该做的从不逾越。你小子看着一副聪明相,却拿那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若你早点娶了她,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多事。”
还是第一次那么靠近洛泽渊,没有束缚,像一对真正的父子聊着天。洛见荀发自内心的笑了,但也清楚是苏清俞改变了这一切,所以他更加不能让苏清俞出事。
“父皇,苏清俞不能死。儿臣真的很喜欢她,若她死了,儿臣这一生也废了。”
洛泽渊看了眼他,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朕岂会不知你对她用情至深,可是这次对苏清俞很不利。你可想过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洛见荀摇摇头,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朕也看过苏清俞的口供,此案甚是离奇。凶手能做到这些,想来必定是身边认识的人。朕记得苏清俞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心本是隔肚皮,残忍的怀疑身边所有人。再一个个打开他们的心防,去相信去接受,最后成为朋友。”
“自打苏大将军府被血洗后,苏清俞便一个人住着,身边再无旁人。这丫头专门惹是生非,可谁又会恨到借刀杀人……有一人很可疑!”
猛地想起在哪里尹辞,好像是那晚的神秘人。
“敌人在暗,你们在明。即便这次苏清俞死里逃生,若抓不到背后黑手,麻烦还会有,要一击击溃!即便苏清俞做不了朕的儿媳,朕也早把她当做女儿,自是不想她出事。凶手故意设局,想来苏清俞在劫难逃,除非郎天一醒来——”
“郎天一的伤势很重,御医束手无策,如今全靠千年人参续命,谁也不知他能撑到什么时候……父皇,真的不能再多宽限几天吗?”
洛泽渊作势又要弹脑门,洛见荀下意识往后一靠,惹得洛泽渊哈哈大笑,“瞧你这出息,坊间百姓可一直夸你文武双全,是天神下凡。”
“坊间百姓最会道听途说,竟如此诋毁苏清俞!最可恶的是朗世兆,竟然相信百姓的无稽之谈!”
“朗世兆四十岁才得一龙凤胎,一直视若命根子。岂料这俩命根子同时出事,也难怪他会气昏了头。至于你说宽限几天,朕金口已开,岂能更改!”
洛见荀急忙抬手作揖,“父皇,如今只剩两天,您这不是有意送苏清俞去死吗?”
“这就要看你七王爷的能耐了,如何从死神手中抢回苏清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