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
已呆坐大半个时辰,苏清俞困得直打哈欠,终于等到洛泽渊一曲毕,连忙起身捧场鼓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皇上的琴艺已达巅峰,能听皇上一曲,是清俞的荣幸。”
“你这小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朕想罚你都不舍得。”
她继续卖乖傻笑,见洛泽渊摆弄了下衣袖,知道他每回弹完都会喝茶,连忙给他端茶。
“皇上先喝口茶润润喉咙,然后再教训清俞。”
洛泽渊捋着白须不禁浅笑,接过茶杯喝了口,“你这丫头聪明的让人生畏又生爱,你这么聪明,应当知道朕为何突然召你进宫?”
想来是昨日畅园的事传出去了。
“皇上乃天子,清俞怎敢擅自猜测皇上心思。再说了,纵使清俞绞尽脑汁,也猜不到皇上心中所想。”
一番话哄得洛泽渊笑意不绝,笑过后回到正题,凝眸捋了下胡须,看着她道,“朕本想让你和荀儿去南海散散心,岂料事与愿违,没促进你和荀儿的感情也就罢了,南亦琅还……罢了,不提伤心往事。朕召你进宫,就是想当你的面问你一句,你心中是否还有荀儿?”
洛泽渊贵为天子,但也是父亲,难免担心笨蛋儿子的终生大事。
“为何不答?哦,朕明白了,你毕竟是女儿家娇羞,朕却当着你的面问这种问题,难免你脸皮薄羞于回答。不过这里没有外人,你尽可将心中所想告诉朕。朕也知道荀儿这孩子性情古怪,难免惹怒于你。若如此,朕帮你教训他……”
“皇上误会,七王爷很好,是清俞命薄福浅,无缘做七王妃,做皇上的儿媳妇。若皇上金口一开,清俞自是不敢抗旨。但容清俞说句心底话,清俞和七王爷已经缘尽,做朋友好过做夫妻。”
话说到这里,洛泽渊也不好再为难,只能感慨父子二人同样的命运,“难道生在帝王家真的没有真爱?”
“总会有人比清俞更适合七王爷,会和七王爷相守到老,不过那人不是清俞。”
“朕早知道你会拒绝,你虽做不了朕的儿媳,但朕也希望将来有人能为你挡风遮雨,伴你度过一生,所以朕给你安排了一个人。他文武双全,谦和斯文,待人有礼,实是人中之龙,定会让你满意。”
话音刚落,“天一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怪不得方才右眼皮一直跳,就知道洛泽渊没安好心。
“无须多礼,你父朗世兆可好?”
郎天一站在岸上恭敬作揖回,“家父身体安好,还常对天一说起和皇上在沙场杀敌的往事。家父每回说起都对皇上充满敬佩,说皇上曾救过好几次爹爹性命。此次家父本想和天一一同进京给皇上请安,无奈江北倭贼屡屡犯境,家父只得留在江北坐镇大局。前些日子江北降下祥瑞,一条火龙献世,寓意南国受上天庇佑,定能千秋万代永垂不朽。天一还带来火龙留下的宝贝呈给皇上。”
郎天一说着双手呈上一个锦盒。
“虎父无犬子,朗世兆教的好。既是上天所赠,朕一定要见识见识,快呈上来。”
太监架来竹筏,郎天一却面露难色,“不瞒皇上,天一怕水,上船便晕。怕在皇上面前露丑,实是不敢过去。”
“丫头,你去拿。”
苏清俞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拿过锦盒纵身落回亭中,翩然身姿一气呵成,看得太监不住拍手叫好。看得郎天一眼前一亮,心想这苏清俞果然有两下子。
她岂会不了解洛泽渊放着太监大内侍卫不使,非要她亲自去拿,无非是想展示给郎天一看,把她推销出去。
“请皇上御览。”
洛泽渊打开锦盒,当中是一块泛着寒光的玻璃陨石。通体呈墨绿色,即便炎炎夏日仍泛着迫人寒气,甚是稀奇少见。
“果然是上天所赠的宝物!保我南国风调雨顺,万世安康!朕心甚慰!你父记一大功,你也有赏!”
“天一待家父谢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南国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你还是初次到京都,无奈朕这几日国事繁忙,无暇抽身陪你,不如让丫头带你一览京都风景——”说着看着她,“丫头,你可愿意领兰陵世子在京都四处逛逛?”
说是征询口吻,谁不知道皇上金口,她不愿意也只能浅笑点头。
“清俞早听闻过郎世子大名,久闻不如见面。既然郎世子初到京都,清俞自是愿意尽地主之谊,定然会带郎世子一览京都风景。”
旱鸭子,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