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
洛泽渊负手站在湖中亭中,奈何大好风景也止不住心头怒火,转身指着一边安静站着的洛见荀厉色呵斥。
“苏清俞爱惹事,成为京都百姓的笑谈也就罢了,你一个堂堂七王爷,怎能男扮女装出现在青楼中?还和一个江湖人士大打出手,被人当好戏看。你平时冷静如斯,怎会犯这种笑话?”
洛见荀不语,用余光扫了眼旁边偷笑的南知梁。
洛泽渊岂不了解这个儿子,见他灰头土脸,霎时哭笑不得,也训不下去了。颇为感慨的长叹一声,坐下后捋了下胡须。他清楚生在帝王家的无奈,正如他一心向往江湖自由,和心爱之人浪迹天涯,最终却只能被困命运的牢笼中。
众多儿子中,他最喜欢洛见荀,虽说这孩子不爱说话,但办事从没让他担心过。却不曾想他也有乱了分寸的一天,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苏清俞。
也或许是太子事件影响,洛泽渊并没有如大众期待,立马立洛见荀为太子。而是写下圣旨放在大殿上方匾额之后,等他驾崩那天再由心腹拿出来宣布。
风和日丽,本是欣赏风景,弹琴吟诗的大好时光。相比洛见荀惨淡的脸,南知梁时不时偷笑,这小子越看越像南亦琅。忽然有些想那个老东西,不禁会心浅笑,鹰眸一下盯住南知梁。
“南世子,你似乎也参与了此事?”
南知梁忙作揖,“皇上,知梁不过是见七王爷对苏清俞思念甚深,所以才想办法帮助二人和好。岂料七王爷脑子一根筋,和好无望也就罢了,还彻底惹怒了苏清俞。”
说着忍不住笑不出来。
洛泽渊震怒拍桌,吓得南知梁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忽而哈哈大笑,看得南知梁一脸懵逼,洛见荀则一脸黑线,脸色更加难看。
“朕的笨儿子,枉你自视甚高,连苏清俞都搞不定,还闹出如此大的笑话。不过罢了,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本就让人失去理性,无法自拔。朕不忍你为情所困,打算出手帮你一把。”
南知梁脱口而出,“皇上有何高招?”
“朕的高招自是比你这狗头军师高明的多。”
话音未落,太监匆匆隔岸来报,“皇上,苏二小姐来了。”
洛见荀下意识看去,只见苏清俞着一身浅紫缎子缓步到来。阳光正好,树荫斑驳,她仍是最美的幻想。
洛泽渊早将儿子的小心思看在眼中,不禁捋着胡须一笑,这小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苏清俞没有过来,站在河岸上乖巧作揖,“清俞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泽渊起身走到台阶上,隔着一池池水相望,“回回见你,都换种方式漂亮,这次更是了得,怪不得七王爷为你闹尽笑话,哈哈哈。”
就知洛泽渊突然宣召没什么好事,想来又想做月老。
言多必失,索性寒暄,“清俞蒲柳之姿,得皇上谬赞,惶恐之至。”
“朕从不轻易开口夸人,这七王爷就像极了朕。不过在心仪女子面前,都会方寸大乱,糗态尽出。不过无非是因为爱情,闹笑话也情有可原……”
“不知皇上特意召清俞进宫所为何事?”
见她有心抗拒,洛泽渊索性改变主意,“再过几日便是南海郡王七十大寿,朕与他虽是君臣,但视如兄弟。人到七十古来稀,朕见南海郡王身体安康很是开心。朕亦有想过去一贺的念头,可如今朝政未安,朕无暇抽身,想让你同七王爷同去南海,为朕带去祝贺。”
苏清俞急忙作揖回,“清俞近日私事缠身,唯恐不能抽身……”
“朕心意已决,你也切莫推辞。而且南海风景独特秀丽,南海郡王忠肝义胆古道热肠,你去了必定喜欢。”
“可是……”
“就明日出发好了。荀儿,一路上你可要照顾好苏清俞。”
洛见荀没想到洛泽渊会来这一招,愣了下急忙感激作揖,“儿臣必定不负父皇期望。”
靠南海之行,追到苏清俞。
洛泽渊满意点头浅笑,拍了下南知梁肩头,“知梁,你代朕传话你父,说朕很是思念他。要他切莫养好身子,等将来有空来京都和朕对弈喝酒。”
“知梁替爹爹谢皇上隆恩。”
南知梁避开苏清俞视线,笑得灿烂无害,压低声音道,“亏皇上想得出来,爹爹才六十七,而且这几日也不是爹爹寿诞。苏清俞这么聪明,到了南海自然一眼便识破,届时又是鸡飞狗跳,恐咱的七王爷又要遭殃了。”
洛泽渊同样笑着压低声音回,“那要看朕的笨儿子的本事了,若真的不行,朕也没办法了。”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洛见荀。
洛见荀顿时打了个寒噤,为何感觉他二人看本王的眼神,有点在看智障?
三个男人一台戏,真别说,洛泽渊同南知梁挤眉弄眼的样子真有趣。唯有洛见荀安静无声站着,脸上似蒙上一层阴翳。
纵使苏清俞百般拒绝,敌不过洛泽渊的金口一开。无奈,恭敬作揖后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