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钟婷婷使出吃奶的力气,从牙缝里颤颤巍巍的丢出一句,“她……她打我?!”
文许愤怒一跺脚,对着空气做着拉拽的动作,“佳儿!你怎能如此不听话,怎能对钟小姐动手!什么?你说我不守诺言?可是你已经死了,我总不能孤独到老!而且钟小姐待我真心实意,我已决定和她厮守到老。什么?你……你要缠着钟小姐??”
钟婷婷带着哭腔大喊,“不要缠着我,我是无辜的!”
“佳儿我警告你,若你要缠着钟小姐,不肯去投胎,那我只好请大师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什么?你说你就算厉鬼也不肯放过我和钟小姐?呵呵,我心中无愧,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要来尽管来!而且我相信钟小姐,定然不会受你威胁。钟小姐,您说对吧?”
钟婷婷早吓瘫了,泪水飞溅,哭得一颤一颤,傻傻的点头又摇头。
“佳儿!不准加害钟小姐!”
“她在哪儿?她想对我做什么??”
文许上去对着钟婷婷的脸,左右开弓两巴掌,随后扶起钟婷婷,紧张看了眼四周,“钟小姐莫怕,她已经被我赶走。好在我早有准备,从庙中求了一道符。今后她若还敢来缠着钟小姐,我定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钟婷婷嘴角淌着血,被打得昏昏呼呼,“谢谢”,忽然趴在文许胸口嚎啕大哭。
“岂有此理,佳儿你还是不肯死心对吧!那就休怪我拿出神符!”
说罢用力推开钟婷婷,从怀中拿出符对着空中甩了几下,装模作样一番,随后舒展眉头。转身一看,钟婷婷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差点笑出来。忙装出一副怜惜的样子,小心将钟婷婷扶起来。
“钟小姐莫怕,只要有这道符在,佳儿伤害不了你!”
“可……可关我什么事!我和你八字还没一撇,她为何缠着我不缠着你?”
“这八字一撇不就很快的事……”
“呸!谁跟你很快!”
钟婷婷急忙从文许怀中出来,撇清关系的大喊,“佳儿姑娘,你先消消气。我跟文许只是普通朋友,我绝不会抢走他!你若真不甘心,缠着他便是,一切和我无关……”
“钟小姐,先前是你答应我,说只要我入赘你们钟府,你便助我平步青云。也是你说你中意我,缠着我……”
“呸呸呸!谁缠着你了!你连鬼都骗,你小心有报应!我警告你不要再佳儿姑娘面前乱说,不然我不会饶过你!佳儿姑娘,我确实是无辜的,我保证以后再不见文许,你千万不要缠着我……千万不要啊!”
“钟小姐,那我的加官进爵,金银珠宝呢?”
“你爱怎死怎死去,关我什么事!”
“可是是你先前答应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分明是你一直缠着我……不不不!他没缠我,我也没缠他,我只拜托佳儿姑娘以后也不要缠着我。这臭男人就留给你,我娘为我熬了汤,我先走了。”
“钟小姐……”
钟婷婷越叫越走,钻到轿子,之后一行人风风火火跑了。
文许不禁浅浅一笑,吃痛揉着手心,“苏二小姐,她走了。”
苏清俞啃着果子从大树后出来,走到文许面前,哥们的拍拍他肩头。
“本小姐这以鬼之名如何?”
文许行了个大礼,“文许佩服的五体投地,请受文许大礼。”
苏清俞忙叼着果子回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人无需道谢。而且我早就看钟婷婷不爽,就算不是为了大人,我迟早也会出手教训她。不过经此一事,想来日后钟婷婷再不会缠着大人。”
“你不知方才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生怕演砸了被瞧出来。”
“大人颇具演技,方才说的那什么佳儿,连我都差点信了。”
文许忽然一本正经道,“文许并没有说谎,佳儿却是文许六年前没过门便去世的妻子,而且近日确实是她的祭日。”
苏清俞不以为然咧嘴一笑,“大人入戏太深,连我也想骗,该出戏了……”
忽然的阴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恐打量四周。好重的阴气,难道真的有鬼??
“请问,佳儿姑娘是如何死的?”
说起这事,仍是文许一个心结,神色愁苦的叹了口气,“那时文许忙着来年科举,埋头苦读,双耳不闻窗外事。佳儿好心来给我送汤,岂料她在回去的途中遭遇土匪劫杀。尽管六年过去,我仍记得佳儿死时的样子,鲜血染满她当时所穿的红色衣袍。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她死的很不甘心,都怪我,为何不送她回去……”
“她穿红色死的?那怨气定然好重……”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迎面而来,苏清俞渐渐有点绷不住,脑门冒汗脚底发虚。无意间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湖面一掠而过,霎时呼吸堵在了喉咙口,心房像被一记重锤,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字。
“苏二小姐何故?莫非身子不适……”
“红……红色的?!佳儿回来了!!”
嘶声咆哮,拔腿就跑。
文许疑惑的顺着她方才看着的方向一看,不过是一块飘在湖中的红布。刚要解释,见她正狂拍小毛驴屁股要走。可小毛驴丝毫不给面子,说什么都不肯走,她只好扛起小毛驴就跑。
“你的佳儿回来找你了,我不打扰,告辞!”
文许笑不自知,见惯了临危不惧足智多谋的苏清俞,这样的她也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