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小六细细道来,原是钟婷婷看中文许,几次示好不成,打算动用关系硬来。连日折腾,以至文许心绪不宁困苦不堪,一时晃神才被歹人抢劫。又因他没能认识到斯文书生就该乖乖交出财物,试图说服感化抢匪,以至于被捅了一刀倒在胡同口。
事情告诉我们一个真理,这世上讲不通道理的禽1兽比比皆是。
钟婷婷那强抢美男的臭毛病还是没改,可怜文许一个斯文人被搞得焦头烂额。
听到房中文许下床的声音,阮小六丢下一句“苏二小姐,这事就拜托您嘞~”,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回我定要开个疑难杂症解决所,捞一笔也不错。”
说话间文许从房中出来,失血过多引发的头晕畏光,站在门口扶着柱子吃力的摇晃脑袋。
“是苏二小姐吗?”
“府尹大人下午好。”
一眼黑一眼白,本不经意的一瞥,在看清她着装打扮的同时,不禁错愕的倒吸了口凉气。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缎子,站在树荫中,笑靥如花,美得荒唐。
见文许发愣,苏清俞好奇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否需要清俞扶大人回房休息?”
“不……不用。”
说着东倒西歪,苏清俞忙将他扶回桌边坐下,顺便欣赏文许的厢房。
房中弥漫淡淡清香,素雅干净。房中以浅色调为主,墙壁上挂着山水墨宝,出奇的整洁清爽,难以想象这是男子的厢房。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文许看她的时候不禁湿了眼眶,见她回身,急忙抹掉眼角泪水。伤口还在发痛,可想起还有一堆公文要看,逞强的再次起身。
苏清俞一把将他按回去,蹙眉道,“你底子弱,受了伤就该好好休养。”
“不成,书房中还有一堆公文等着我看……咳咳……”
“瞧你这样子,莫不是想殉职。书房是吧,我替你去拿。”
苏清俞说着前往书房,文许却看得她离开的身影出了神。
大约六年前,他遇到心爱女子,本以为能携手一生,岂料当中生了变故,女子死了。他悲痛欲绝,差点一蹶不振,后足足用了三年才走出情殇的阴霾。她身上所穿就是女子的遗物,以至于他方才看到她时产生错觉,以为她回来了。
“我明明收藏在衣柜中,为何会在她身上?”
这时苏清俞抱着公文回来,往桌上一放,“是不是这叠?”
文许仍沉浸在过去中,忙不迭应了声,偷偷用余光打量她。
感觉到文许的异常,苏清俞抱臂蹙眉道,“你今儿怎如此怪异?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文许忙摇头,咳嗽几声,专心翻看文件。仍控制不住用余光偷看,岂料刚好被她抓了个正着。
这下苏清俞彻底恼了,一手撑在桌上,凑近了看文许的脸,“你确定没话对我说?”
“我……你这身衣裳挺好看。”
“你婢女从你房中给我找的,我也觉着挺好看……咦?大人未曾娶妻,为何会有这种女子衣裳?莫不是某位相好留下的?哈哈哈。”
本想逗逗文许,他却一脸窘迫干笑,连公文拿反了都不知道。
转念一想,像文许这种循规蹈矩的斯文人,怎会有相好的。可他还未娶妻,那这衣裳究竟是谁的?
“其实……这是她的遗物。”
“她?大人果真已有心仪女子……慢着!遗物??”
“嗯。她在六年前已经过世……”
没等文许说完,苏清俞赶忙脱衣裳,吓得文许急忙起身捂住眼。
“非礼勿视,苏二小姐理应守着女子矜持,怎能……”嗯,身材真好。
“我都不怕,你怕啥,更何况我里头穿着衣裳。”
本想随手扔了算了,想着是她留给文许的念想,小心折好放到床上。见文许还跟个二愣子似的捂眼站着,嘴角不自觉勾勒一丝笑意。
“怪不得大人会被钟家大小姐折腾的寝食不安,血气方刚的男子,不是应该特别喜好这种场合吗。”
“文许虽不是出自什么书香世家,但自幼幼承庭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外人看到苏二小姐如此,定会谣言四起,有污苏二小姐清誉……”
“我的谣言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大人没必要在意。”
听这文绉绉的说话,差点睡过去,乏味的书呆子。
“其实文许也听过一些关于苏二小姐谣言,大多是道听途说,夸大其词,为何苏二小姐不去澄清,对其不管不顾?正所谓三人成虎,若不属实一定要去澄清解释,以免被人误会……”
苏清俞颇为头痛的打断,“大人,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文许一头雾水,“文许有何事?”
“钟家大小姐意欲强抢大人之事。”
文许的脸霎时红到脖子根,“这是文许的私事,不足为道……”
“大人是顺天府府尹,顺天府掌管整个京都安危。大人若因私事无暇分心正事,顺天府便会乱,那京都也就乱了。身为京都的一等一百姓,也就是清俞我,自要义务替大人解决一些正事以外的私务,大人觉着清俞说的如何?”
文许被说得一愣一愣,挠着脑袋总感觉她哪里说的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只能傻笑点头。“不过,苏二小姐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苏清俞坐在桌上勾唇浅笑,“大人就别劳心这种小问题,当务之急是解决钟大小姐对大人的纠缠。倘若大人想仕途更上一层楼,当清俞方才的话没说过……”
“苏二小姐莫再拿文许说笑,钟大小姐的性子您也清楚,这几日可愁死文许了。”
“大人是否想永绝后患?”
文许正色看着她,“苏二小姐有何高见?”
“高见倒没有,损招很多。”
钟婷婷,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