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彻夜未眠,只能传书求助洛见荀,很快有了回复,只有四个字,事不关己。
后日很快到来,一大早太子府的马车就敲响将军府的大门。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心不在焉的描眉,听得段以柔急促脚步声,想着来得挺早,起身穿好衣裳,上了太子府的马车,风风火火赶往太子府。
一路上不断想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太子洛见轩生性傲慢目空一切,多疑偏执,想得到的事物必定不择手段得到,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二小姐,到了。”
她掀开帘布一看,金碧辉煌太子府,有多少人巴望着想进去。可她却停了下来,直到段以柔呼唤才回过神。
“苏二小姐,太子殿下等候很久了,请——”
“好。”
突然马蹄声急踏,她蓦然回首,看到洛见荀骑着白马而来,着一件朱红直襟长袍,腰束白玉祥云腰带。
少年眸如霜,缓缓画中来。
门卫一看是洛见荀来了,忙过来作揖,“奴才见过七王爷,七王爷圣体安康……”
“好好伺候本王的马儿。”
说着他拉住她的手,大步进了太子府。
暖春真的到了,暖从手心来,感在心头漾。不知不觉痴迷看着他的背影,风吹起他乌黑的长发,偶一侧脸,光在眸间雀跃。纵使面无表情,亦觉得如沐春风。
奇怪太子洛见轩生辰,一无宾客,二无张灯结彩。屋檐下的大红灯笼说是庆祝生辰,更有点喜贺洞房的意味。
洛见轩正在后院喂鸟,听说她来了,喜上眉梢。转身一看洛见荀正拉着她的手欢快走来,顿时眸中浮起杀意,一下捏死鸟儿,随意丢进池中喂鳄鱼。
不过片刻,换上笑颜,对手下交代几句,整理衣袖迎了过去。
“臣弟见过太子王兄……”
“清俞见过太子殿下……”
“七弟和苏二小姐快起!来了这太子府也没生分,快坐。”
“谢王兄。”
“谢太子殿下。”
免不了一通寒暄,待婢女上了茶点,洛见轩端着茶杯笑呵呵道,“不必拘谨,吃啊。”余光一直打量二人神色。“七弟怎和苏二小姐一同过来,莫不是约定好的?”
“说起这个,臣弟正要怪王兄!”
洛见轩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怪我?”
“对啊!若不是臣弟无意间听俞儿说起,定会忘了今日是王兄的生辰!王兄你说说,为何不告知兄弟,好让大家伙替王兄庆祝,热闹热闹也好啊!”
“其实本来王兄我也忘了这事,听管家提起才记起。这些年父皇身子每况愈下,母后日夜念经为父皇祈福,我这小小的生辰算得了什么。恰好那日在苏大将军府做客,想起世人都说苏二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本太子近日来又忧心国事,借用你未来的王妃过府作陪,七弟可莫要吃醋啊。”
说着洛见轩看不出情绪的爽朗大笑,他敬茶陪笑,附到她耳边问,“你还会琴棋书画?”
“刀枪棍棒比较熟。”
洛见轩本想和苏清俞独自相处,醉了做点荒唐事也罢,毕竟这里是太子府,他最大。可洛见荀来了就不一样了,只能看着他们二人十指交缠你侬我侬,喝着酒的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几乎挂不住虚伪的笑。
酒过三巡,已有醉意,她安静趴在他怀中休息。他则表现的要多体贴就又多体贴,不过常人看不见的角度互瞪眼做鬼脸。
洛见轩看得眼睛都红了,想他正妃侧妃妾室不下十人,却没一个让他有心动的感觉。刚愎自负多年,本以为天下女子皆一般,却遇到了她。
还未来得及欣喜,她却早有了娃娃亲,要嫁之人还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入非非一时失神捏碎酒杯,鲜血和着酒水滴答落地,婢女忙给他包扎。
“瞧本太子还没喝几杯就醉了,让七弟和苏二小姐见笑了——”
“哎呀,王兄这手没事吧?王兄可是太子,国之储君,可要照顾好圣体!诶,今儿这么开心,怎不见太子妃个几位嫂嫂?”
洛见轩起身看向一边,似有惆怅的道,“我虽是太子,一国储君,在你们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谁又懂本太子心底的孤单落寞……所以本太子常说七弟好福气,有苏二小姐这么好的准王妃,将来定然羡煞旁人的幸福——”
她嘚瑟的做了个鬼脸,他面无表情一手盖在她脸上,两人差点打起来。
差点被洛见轩瞧出端倪,他忙扶着她起身,“太子王兄,俞儿醉的不省人事了,臣弟先送她回去。日后再来和王兄把酒谈心。”
“好生照顾苏二小姐——”
“臣弟知道,臣弟告退……”
等出了太子府,他直接把她扔到马上,上去后用力扬鞭,马儿快速奔跑起来,颠得她几次差点摔下去。
“洛见荀你吃醉还是疯了。要么让我坐好,要么放下我,再不然我跳马了!”
他不做声,月光和黑暗交织在脸上,愈发空洞鬼魅。
她一怒,直接跳下,岂料他二话不说也跟着退下。
在草丛翻滚一圈,生生挨在了一起。
前额被他的鼻吸所炽热,无意间看见他眼底洒落的淡淡落寞,当中还掺杂了点不可言说的东西。身子忽然挺近,顿时骨子一酥,眼有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