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子时,万物寂静,巡逻守卫也借机偷懒去了。
两道黑影翻墙而入,直奔谢容芳先前居住的荷花厅。搜寻一通未果,又在她生前待过的厢房一一搜索,可惜还是无功而返。
听到院中骚动,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翻墙离开。
此时她从树荫后出来,手里甩着几块石子,见没人一头栽进了谢容芳的厢房。
早在几年前谢容芳和苏震焕分房睡觉,想来那时她就感觉苏震焕的杀机,可没想到还是难逃此劫。
刚才黑影显然是苏震焕的人,不然不可能如此轻车熟路。猜想只有一个可能,苏震焕也没找到谢容芳握有他的犯罪证据。为怕事情张扬,索性找两个手下装成黑衣人潜入搜寻。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是刺客,将关系脱得一干二净。
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连床底下都看过了,没有任何线索。甚至连苏如云的厢房都看过了,也没有东西。要么被苏如云带走,要么还藏在某处。
不过以苏如云的性子,若是在她那里,早跑去质问苏震焕。
想来还在大将军的某处。
路过后院祠堂的时候听到巡逻守卫的声音,她忙藏身黑暗,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摸回厢房休息。
翌日,李然将先前段以柔留在他那里的衣物送回,见段以柔仍旧失魂落魄惧怕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得府中来客,亲自给李然倒茶。
“你家爷可好?”
“爷安好,想念苏二小姐,忙于要事无暇过来。”
无意看到梳妆台上的血玉,顿时皱起眉头,“这血玉是太子所赠?”
“是的。”
“那日来七王府带在身上?”
她疑惑的看他一眼,浅笑点头,坐下喝茶。
“怪不得那日爷勃然大怒。原来如此。”
李然恍然大悟的苦笑,自小跟在洛见荀身边,相识二十几余载,自认知他懂他。可一切都从她出现后起了变化,准确的是,自家的傲娇高冷主子变了性子。变得时而犯傻,时而淘气,时而温柔,时而喜怒无常,原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依稀想起那天,也是一脸恍悟,咬着茶杯苦笑着。
“时间不早了,李然该告辞了。”
“我送你。”
“不用劳烦……”
见她眼神左右四周,他顿时心领神会,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出院子感觉四周不下数个眼线,虎视眈眈。待穿过回廊,他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为何在大将军府还有人监视苏二小姐?”
她浅笑一声,李然不由做出一个可怕假设,倒吸了口凉气看她,“是苏大将军?可大将军不是您的父亲吗,为何要监视您?”
她依旧没回,李然更加想入非非。
此时到了大门口,她礼貌作揖,李然回礼迅速离开。
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定然会把府中情形告诉洛见荀,这也是她一直不回话的原因。
转身看着金漆匾额的‘苏大将军府’,甚是刺眼……
一次寻不到便去第二次,恰好和黑衣人碰了个正着,她也不躲不闪,直接大喊‘有刺客’,巡逻卫队拔刀赶到,碰巧抓住一个。
而苏震焕刚入夜就去了定北侯府,一时半会回不来,刺客很自然送到她那边去了。
摆手屏退左右,看着倒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刺客,她放下手中茶杯,眼底的死寂足以淹没一切。
许久后拿下刺客口中布条,也不急着发问。
一直不说话的心理战,让刺客慌了神,不断嘶声大吼,或威胁或求饶。
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最后的自我挣扎。
“……你不要指望能从我口中得知什么,我宁死不说!”
“呵呵,你执意要带着秘密下地狱,我也乐意成全送你下去。”
说着她拿出匕首,一遍遍往上面抹着药水。
苏震焕培养的都是硬茬,软硬不吃,她还是玩心理战。
等擦得匕首变成了绿色,她缓步去关了房门,又一步步踱回他身边,蹲下,匕首贴着身子不断轻轻游走,忽而一下用力,划开一道口子,痒痛痒痛。
不到一刻钟,黑衣人的身上被划出大小数十道口子。
不痒不痛,但是每一分一秒的痛苦煎熬才是最难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