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圣的培养下,夏月至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看着日渐衰老的洪圣,他花白的须发,眼角的皱纹,夏月至无数次想杀死洪圣给娘亲报仇。可是他知道他打不过洪圣,便借用洛见荀的手对付洪圣……
“……我知道妹妹还活着,我足足找了她十几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前我查到妹妹可能在塞外。我立马赶去,人群中,我一眼便认出是她,因为她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当时她被路过的马队救了,马队把她放到一户农家离开。或许是命运使然,我们没有兄妹相遇的欣喜,心中被父母和族人的不幸悲惨填满,只剩下报仇和憎恨!”
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夏月至哽咽的不住苦笑。
“这三年来我和小满一直在调查当年陷害爹爹的狗官,终于被我们查到。可是狗官身边养了许多江湖高手,我们碰他不得。或老天开眼,后来我和小满竟先后认识了你们。当时我怕横生没必要的枝节,索性隐瞒和小满的兄妹关系,一方面也是义父还活着。”
“洪圣死后,你为何不表明和小满的关系?甚至还刻意回避?”
“因为当时我想让她不要管当年的事,我想她好好为自己活着。结果那个傻丫头,明知不是敌人对手,却生怕把我拖累,一个人硬扛下来……若当时我不去认她,想来她仍旧可以做个开心的小骗子,不像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第一次看到夏月至哭得像个孩子,他忍受了太多常人无法忍受的伤痛无奈,早就是遍体鳞伤,即便他总习惯用不可一世和玩世不恭来伪装。
“其实就算这次我不主动带小满来陇东,她也会找借口跟来,因为当年陷害你爹爹的狗官就在陇东?”
夏月至沉默不语,他生怕苏清俞知道后会阻止自己去报仇。付出太多,已经无法回头。
“恰好我前段时日学了些占卜算命之术。”装模作样的掐指算着。“三个月前刑部尚书汪耿辞官还乡,据说他桃李天下,朝中许多大将都是他的门生……是他对吧?”
夏月至别过脸,生硬丢出一句,“恭喜你,算错了。”
“真的假的?我还指望靠算命混饭吃的。。”
夏月至脸色铁青的不语,她却已确定他要对付的就是汪耿。
“你爹爹是二十多年前以一介秀才,状告当时镇西将军私收贿1赂,因此得到圣上赏识,破格提拔浙南知州的单铁礼吧?”
夏月至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看去。
她却是镇定自若浅浅一笑,继续煞有其事的掐指。
“十八年前汪耿任职浙南知府,汪耿表面上清廉如水,正直不阿一心为民,背地里却是个衣冠禽1兽,凡是刑法上所写,他几乎碰了个面。不过汪耿在朝中有人,浙南上下的官员更是巴结于他,除了你爹爹。你爹爹见不惯汪耿的作风,更不屑和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他便暗中收集汪耿和浙南上下官员欺上瞒下贪赃枉法的罪。没料到被汪耿的党羽得知,汪耿先下手为强,污蔑你爹爹通敌谋反……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夏月至额头已布满细汗,迟疑片刻,忽长出一口气,抬眸正色看着她,“你更适合做赏金猎人,何时把我查得那么清楚?”
算承认了?
她浅浅一笑,“我只是关心朋友,帮些力所能及的忙。”
“我不想你被牵扯进来……”害怕你变成另一个小满……
“不好意思,我已经陷进陇东中,所以也不介意多你一事。”
“是那天那个采花大盗?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协议?慕容卿又在哪里……”
“现在讨论的是你的事,别偏离主题。”
夏月至忽然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空繁星,若有所思道,“你方才说的都是对的,因为汪耿在朝中党羽众多,就算他如今辞官还乡,身边有许多大内和江湖的高手保护,知府更是充当他的走狗,我压根近不了他的身。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眼睁睁放过那个狗官!”
“当单小满知道造成当年全族悲剧的人是汪耿,她早早来陇东探过路,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想办法接近汪耿。她之所以出现在鸿景大院那边,因为汪耿的府邸在那个方向。可她又是如何受的伤?难道小满为了报仇不惜把身子献给……”
无法说下去,只剩下满心的震惊和悲痛。
夏月至更是难过的无法呼吸,潸然泪下,“小满这这丫头以自己身子为诱惑,试图接近汪耿伺机杀死。可是汪耿沉浮官海数十年,老奸巨猾城府极深。必然识破她的用意,还占了她的身子……”
噗通跪在床前,泪水不断涌出,悲痛欲绝,“若我当时没有认回你,你仍快乐的生活。都怪我,让你卷进是是非非,把你害成这样,我……”
心头霎时波涛汹涌,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过去扶起夏月至,努力上扬嘴角一笑,“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是不会快乐的。小满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值得你骄傲,而不是哭泣。”
怪不得当时单小满出现在锦绣阁附近,想来她是以锦绣阁女子的身份靠近汪耿。姜还是老的辣,最终搭上了自己。
而乔杜黎看到单小满神神秘秘的和官府中人来往,以为单小满居心叵测,才会误会她会对自己不轨。
看着床上仍处在惊恐中,不断呓语的单小满,眸子一沉,“乖乖睡一觉,醒来后就是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