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估了怒气值满点的凌湛的杀伤力，被逼得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他显然察觉到掺在酒中的迷1药，早已服下解药。疲于躲避，连使用药剂的时间的都没有，最后一记直拳，震穿她锁骨，不由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滑行了数米勉强停住。

锁骨的剧痛霎时蔓延全身，双手渐渐传来酸麻感，使不上力气。

看着如怒兽般冲来的凌湛，啐了口血水，悻悻擦去嘴角的鲜血，嘶吼一声继续迎上。

左膝重重跪在地上，霎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只听到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右手传来撕裂般的痛，不由得张嘴咳出一口寒意，血水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地面。不用想，左脚和右手都废了。

听着她的嗤嗤笑声，凌湛一下从疯狂中惊醒，下意识往后踉跄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双手。刚才意识怎就被怒火支配，真的出手将她打废。

她失去重心直接瘫在了地上，剧痛感源源不断从涌进身体，视线几经游离险些痛得昏厥过去，咬咬牙用脑袋撑着地面，左手用力翻身躺在地上，张嘴又呕出几口鲜血，每呼吸一下身体都传来剧痛，却仍是嗤嗤的发笑。

四周变得好安静，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只听到忽快忽慢的心跳，一度喷张的血管带来无法忍受的剧痛。脑子嗡嗡作响，眼皮重得无法支撑，视线漫无目的的游离，咚。咚。似大锤不断敲打心房，太阳穴涨的好疼。

“你若答应我不会离开，我便立刻带你去救治！”

凌湛在赌，虽然知道赢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渴望她点头，哪怕只是暂时骗骗他，让他的美梦不要那么早的醒来。

她却笑着摇摇头，痛的要快死了。

“难道你宁愿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为何你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

“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我哪次答应你了。不爱就是不爱，打死也不爱！”

凌湛抱住脑袋，痛苦的咆哮，原来一切的美好不过都是编织的泡影。一股热流倏然窜上脑海，身子不住颤抖，猛兽再次占据意识，忽然攥紧拳头大步走来。

“你不爱是吧，要走是吧，我偏你将你一辈子锁在身边！想逃却不能逃，日日夜夜对着我！哈哈哈。”

“我输了，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大笑的脸忽然又苦了下来，伏在地上捧起她的脸，满眼泪光的喃喃，“为何你不肯应承我一句，哪怕是哄哄我骗骗我，只要你一个点头，我都会相信，你也不用受苦……我真的想不明，我对你那么好，不惜放弃尊严，换来的却是你的欺骗和背叛！”

目光忽而凶狠异常，几乎把她的脸掐变形，“我说过，我此生最恨背叛！你要死是吧，我偏不让你死！我也不会让你活得很舒服！我要把洛见荀做成干尸，让你天天看着他，让你崩溃让你痛苦，让你此生永不安宁！哈哈哈。”

高高举起的双指正欲废了她的左手，已然被癫狂所吞噬。

一曲悠扬的乐声忽然闯入耳中，凌湛后知后觉循声看去，只见云舞一身大红嫁衣，吹着埙缓缓走来。

“你这个疯婆子来得正好，今晚一并把你解决了！”

说着凌湛飞身一脚踹在云舞小腹上，云舞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埙飞出去摔成了碎片。

“我早该杀了你，没事还跑出来给我心头添堵！一想到那夜又是你，我就作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你下身为何出血？难道……”

“你又杀了我们的孩子。”

这次云舞没有悲伤惊慌，而是极其平静的看着身下涌出的鲜血，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看清凌湛这个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爱。

转头看着摔碎的埙，含着泪光痴痴发笑。那是那年生日凌湛亲手所赠，她一直当宝贝一样收藏。如今摔碎了也好，也断了最后的念想。

凌湛像处在梦魇中，不住的瞪大眼睛喃喃呓语。恍惚间听到娘亲的斥责，痛苦的按住耳朵往后踉跄。

他童年时期喜欢虐杀小动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曾拿着剥了皮的小动物，沾沾自喜的拿去给宫人看。甚至拿到他娘亲面前，本以为娘亲会夸赞他勇敢，没想到却被狠狠斥责，还被罚了禁闭。他也永远记得小黑屋的黑暗和恐怖，像暗中躲着无双睁着绿眼睛的怪物。

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涌进身体，凌湛如个认错的孩子不断高喊‘娘亲我错了’，可声音还是不肯放过他，一时间五内俱崩，气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云舞趁机飞身扑上去，一同摔进篝火中，霎时两人被熊熊烈火吞噬。

凌湛，我说我至死只爱你一个，我做到了。我一直对真神祈愿，说这辈子，下辈子永不和你分离，真神听到了我的愿望，我们真的不会再分离了。

恍惚间，又听到了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