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三月,光透过窗打在脸上,暖洋洋且懒洋洋的躺在床褥上,一回生两回熟,苏清俞早就习惯这牢里的氛围。只是周遭犯人一脸震惊的看着狱卒不断送来东西,吃的喝的,比如这床褥就是铁牛孝敬的。
“……他奶奶的,全天下人都疯了您苏二小姐还是清醒的那个,竟有人以这种荒唐的借口将您送进来,我铁牛一万个不服!”
隔着牢门,和铁牛对饮着。喝了一下午,铁牛也吐槽了一下午。铁牛眼泛醉意,口齿开始不清,她却越喝越清醒,牢中一夜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花牙迭没能耐完成这件事,定是刀矢在旁协助。准确的说是,刀矢有把柄在花牙迭手中。不然刀矢不会只是以她疯了给送进来,毕竟刺杀公主的罪名够她脑袋搬家。
想来鹰腾的那封信上写的就是刀矢的把柄,不过被花牙迭拿去了。
“苏二小姐,您待在牢里这也不是事啊。铁牛不过是个狱卒,无法给您伸冤,而且大人压根不听铁牛说话,需找个大人物为您主持公道……七王爷!!”
“哟,这大牢中的废物还知道我家七王爷的大名~”
口吻如此傲慢狂妄,她不动声色用余光一看,果然是花牙迭露出真面目了。让她错愕的是,花牙迭挽着的竟是洛见荀。
酒壮怂人胆,铁牛起身不怕死的嚷嚷,“谁说七王爷是你家的,分明是苏二小姐……卑职见过七王爷。”
“退下。”
“卑职告退,苏二小姐,卑职走了。”
目送铁牛离开后,花牙迭说话更是嗲声嗲气,这腰怕是得了软骨病,贴在洛见荀身上。
“苏姐姐,牙儿来看你了~啧啧,这牢头挺有眼力劲,还知道给您添置被褥。不然光着不见天日的大牢阴冷异常,怕是会冻坏您的身子~不过大牢就是大牢,这什么骚味,真难闻~”
她端着酒杯冷冷一笑,余光中洛见荀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终究没有开口。
花牙迭又扭着细腰作妖,先是百般嫌弃的吐槽大牢,惹得周遭犯人谩骂叫嚣后,她故作可怜的缩到洛见荀怀中,抹着眼泪哭哭啼啼。
可笑洛见荀一点反应也没有,全当看她作妖。
或许感觉到了独角戏的自讨没趣,花牙迭这才说起来这里的正事,忽然妩媚抚摸了下洛见荀的脸,他立马厌恶的转过脸,双拳忽然攥紧。
花牙迭就是要逼洛见荀亲口说话,让她痛苦万分。
“荀,咱来这儿是做什么的,牙儿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快帮牙儿想想……荀~你有没有听牙儿说话啊,咱究竟是来做……”
“不如我帮你们俩说吧。”她放下酒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看着此时神情形成强烈对比的二人,笑不露齿的说道,“七王爷要二娶五公主。”
二娶两字深深刺痛花牙迭的耳膜,心想失去洛见荀庇护的她不过是没牙的老虎,只能逞口舌之能罢了。片刻凶狠后忽又天真活泼笑着,“荀说三日后迎娶我过府,还对上次逃婚跟我道歉,说不该为了不相干的女人做出这等愚蠢的事。苏姐姐这次可来参加牙儿和荀的婚礼?对了,瞧牙儿这脑子,都忘了苏姐姐还在坐牢,怎在牢里就跟苏姐姐说起这喜事~”
“无妨,这大牢虽然不见天日,但胜在清净。虽到处是尿骚味,不过比某人的口臭和狐臭要强~”
她不动声色的反讥,气得花牙迭大眼圆瞪,自恃洛见荀即将是囊中之物,笑得更加猖狂放肆。
“苏姐姐昨日发疯时可吓人了,不过今儿一看,好多了。想来这大牢有皇气保护,适合苏姐姐长住~”
“这疯病吗,得看对什么人了。看到狗我就会发疯,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苏清俞你……”
“长住也无妨,不过五公主和七王爷屈尊降贵,特意来牢中通知清俞大喜,想来是已给清俞留了位置。清俞最近手头紧,礼金是没有了,好在近来跟丐帮兄弟学了些本事,不如等二人大婚那天表演打狗棒法如何?”
“苏清俞,本公主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论口才,花牙迭实在说不过苏清俞,气得七窍生烟,眼见洛见荀不肯走,周遭又犯人起哄,她只能气冲冲的先出去外面等。
“王爷为何这么瞧着清俞,好奇清俞为何会知道你和花牙迭大婚的事?”
“你的聪明有时让人害怕,也是太聪明,总让自己置身危险——”
洛见荀说着轻叹一声,看她的双眼相思甚浓。
她却佯装没看到,靠在牢门上玩着发梢淡淡的回,“委屈你了。”
“委屈本王什么?”
她浅笑不语,狼狈转过身去。
从花牙迭带着洛见荀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花牙迭定是拿自己的安危威胁洛见荀,逼他娶她过门。
曾发誓不再让她受一点伤害,可如今看着身陷囹圄的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隔着牢门不断深情的注视。
隐约听到外头传来花牙迭的呼喊声,他忙偷偷擦去眼角泪水,“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本王会带你出去。”
说着洛见荀匆匆离开。
想他自我到自负的一个人,何时被人要挟过,却只能委曲求全。
想着不禁泪目,“洛见荀,你也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