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要抓苏如云,不只苏震焕和谢容芳,她也傻了眼,不明白洛见荀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眼看李然进来要拿人,苏震焕忙走到他身边,作揖,“王爷,云儿犯了何错,要王爷亲自到府中抓人?”
“有人向本王密报,说苏如云和一月前京北雪山焦尸命案有关——”
苏震焕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凶案拿人向来是府衙的事,云儿绝对不会杀人!就算王爷身份尊贵,没有证据也不要随便诬陷他人——”
“将军兵部出生,自然熟知南国律法,本王是没有权利和证据拿人。说到这拿人的权利,本王大可请奏父皇,想来父皇爱民如子,也想知道京北雪山中为何会出现焦尸。至于证据,若是本王此时有证据,那就不是来拿人这么简单了。本王这么解释,将军可满意?”
“是老臣一时失言,老臣错了。但老臣也是爱女心切,云儿绝对不会是凶手……”
“难道将军知道凶手是谁?”
苏震焕顿时打了个寒颤,“老臣怎会知道凶手……”
“那本王就把苏大小姐带到顺天府了。”
说着李然揪起昏迷的苏如云就往外走。
谢容芳一下子慌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王爷,云儿不可能会是凶手的,定然是有贱人冤枉她……老爷啊,快把云儿抢回来,她可是我的心肝啊……”
纵使谢容芳哭成鬼,苏震焕都只是抱拳作揖蹙眉不语。
想来也差不多了,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王爷慢走——”
苏震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见谢容芳哭昏被抬下去,狠狠瞪着她。
“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加害!你最好祈祷云儿没事回来,否则为父定不饶你!”
说罢,苏震焕拂袖离开。
她站在原地,许久,痴痴笑,“蛇蝎心肠?同你,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刚入夜,无意转身看到谢容芳跟鬼一样站在窗外,亮出剪刀又哭又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不由抹了把虚汗,看了眼旁边熟睡的段以柔,害怕谢容芳发疯伤及无辜。
思来想去,交代婢女说她去一趟顺天府便离开了将军府。
顺天府尹何道生正在桌案内批阅公文,听衙役匆匆来报说是苏大将军的人来了。以为是苏震焕来要女儿,摆手拒绝继续批阅公文。
怎料闯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子,杏眸樱唇,身穿桃色锦裳,恰似一阵春风拂面而来。
“老爷,这姑娘硬要闯入,小的们拦不住……”
“罢了罢了,你们退下。”
何道生年约四十,国字脸山羊胡皮肤黝黑,目光犀利不善言辞,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府尹大人有礼。”
“你是何人?竟然硬闯顺天府!”
听说这个何道生不只铁面无私还出了名的牛脾气,太子洛见轩见了他也是头疼万分。
“我叫苏清俞。”
“苏清俞?苏大将军家的苏二小姐?下官何道生有礼了。”
何道生忙放下笔下来迎接,这让她大吃一惊,毕竟何道生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怎会给自己一个区区苏二小姐面子。
更不解的是,何道生眼含热泪仔细打量她全身,像是慈祥的长辈。
“何府尹,你我好像只是初见——”
“二十几年前我何家被人诬陷入狱,是平阳王和平阳郡主出面主持正义,还我何家清白。平阳王和平阳郡主的恩情,何道生一直铭记心头感激涕零。您是平阳郡主的女儿,便也是何道生的恩人!”
说着何道生一个七尺男儿流下感激泪水。
“从那以后我发誓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没想到十八年前平阳郡主暴毙,平阳王也于十年前驾鹤西去……道生以为今生无缘报恩,苍天有眼,平阳王和平阳郡主的在天之灵终能安息——”
看着何道生跪下不断落泪不断磕头,她唏嘘的扭头擦去泪水,忙把何道生扶起来。
“何府尹不必伤感,快快起来。”
“哦哦……道生一时感触,让苏二小姐见笑了。”
“府尹乃真性情之人,清俞佩服还来不及呢。”
后堂坐下,何道生吩咐婢女奉上茶点,目光所及她的美貌,无不是对已逝平阳郡主的思念。
“我何家世代经商,那年我十六,因为家父不肯孝敬刚上任的知府就被污蔑通敌,举家数百口被打入大牢,后来幸得平阳王路过出手相救。当时平阳郡主十四,五岁,一双杏眸堪比夜空星辰……苏二小姐完全遗传了平阳郡主的美貌,恍惚间把您当成了平阳郡主——”
“娘亲美丽善良,是清俞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