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的手下连夜接收了衙门,第二天天亮便擂鼓开堂审讯,郑大海,冯三一等人跪下受审。苏清俞,韩乙和慕容卿则坐在一边聆听。
公堂之上,顾炎一身红色官袍甚是帅气,微微一笑,拍响惊堂木。
“堂下所跪之人岂知罪?”
郑大海和冯三首先喊冤,其余人跟着一起喊冤。
“大人冤枉啊……”
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一出,顾炎冷笑一声,“本官是看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人带上来!”
心腹龙五押着陈富一等人走了进来,郑大海和冯三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前任知府昏庸无能,导致你等倒行逆施奸1淫民女巧立名目敲诈勒索,让衢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郑大海忽然打断,不卑不亢说道,“卑职不知大人是从何听到,不过卑职对大人所说那些事一概不知!”
“你是说本官无中生有,冤枉你了?”
“想来大人是被人蒙蔽。卑职扪心自问此心可昭日月,一心为百姓谋福祉,怎会做出伤天害理的勾当!”
顾炎冷冷一笑,忽然拍了下惊堂木,吓得众人一颤后,拿过桌上证词扔到郑大海面前。
“这是张家镇村民联名上书,说你们如何行恶,难道一个镇子数百人都冤枉你们?!”
郑大海转悠了下贼贼的眼珠,忽然指着陈富,慷慨陈词道,“卑职不过是个师爷,怎会知道张家镇的事。想来定是这恶人借着捕头身份,在张家镇为非作歹!大人一定要明察,不可冤枉了卑职!”
陈富一听傻了眼,情绪激动的撕破脸,“郑大海你这个卑鄙小人!这巧立名目贪污所得半数进了你口袋,你却将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不止如此,你还强抢民女,与奸商勾结暗中私收利益!不只张家镇,整个衢川都受你所害!郑大海还曾洋洋自得对卑职说,前任知府不管事,他才是知府,所以让我们尽管行恶,天塌下来他给顶住!像郑大海等恶贼,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大人您一定要名茶,不能放过这个狗贼!”
“你是何人,你我素未谋面,为何冤枉于我……”
陈富撕完一个还不尽兴,盯着冯三狠狠一笑,“大人,还有冯三!他平日里欺行霸市,仗着府衙捕头身份作威作福,谁若不上缴孝敬银子,他便封铺抓人!除了这些,他还抢了三五个民女做小妾!他还示意卑职们尽管敛财,若百姓不愿意,就抓人勒索,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榨出钱财即可!”
冯三磕着头声泪俱下,“大人啊,是这狗贼污蔑卑职,大人您一定要给卑职做主啊……”
狗咬狗一嘴毛,看着堂中三人互相推诿指责,顾炎是哭笑不得,用力拍了下惊堂木,三人才安静下来,下一秒又不约而同的磕头喊冤枉。
“你们都说自己冤枉,那为何本官,青阳公主,苏二小姐又是因为什么罪被抓进牢中?”
“苏二小姐?!”冯三脸上的汗更是止不住了,绞尽脑汁后忽然说道,“卑职不知啊。是有人报官说玉器店被窃,卑职以为苏二小姐是同党,才会将她抓到牢中。当要审讯的时候,苏二小姐已经越狱逃走……卑职真的不知道她是苏二小姐,她是青阳公主啊!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卑职若知道她们身份,定然不会这么做!”
冯三竟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幸好顾炎还有后招,眯起眼睛人畜无害一笑,“那这么说,你拿刀架在青阳公主脖子上也是不知者不罪咯?”
见冯三小鸡啄米的点头,顾炎冲慕容卿使了个眼色。慕容卿忽然拍桌而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他们交代的话。
“你这个恶贼,在其位不谋其政,任由衢川盗匪横行。本公主微服出行,竟在睡梦中被歹人绑走。你等不去抓那些人贩子,竟不分青红皂白将本公主下了大牢!你还用刀架着本公主的脖子!本……”忘词了。“本公主砍死你这个恶贼!”
说着慕容卿拔过身边龙五的钢刀冲向冯三。
冯三被吓得急忙躲到郑大海身后,郑大海吓得大叫一声,险些被慕容卿砍到。
“大人啊,快拦住公主,救救卑职啊……”
“青阳公主是皇上的干女儿,身份尊贵,谁让你得罪了公主,本官爱莫能助啊。你也是,没调查清楚就把公主下了大牢,公主这金枝玉叶能吃得消牢狱之灾的——”
说着顾炎打了个哈欠。
冯三惊出一身冷汗,躲闪不及被慕容卿一脚踹翻在地,又麻溜的爬起抓住陈富当挡箭牌。陈富被吓得惊慌大叫,转身和冯三厮打了起来。
场面乱成一锅粥,简直没眼看。
慕容卿吃力的拄刀站着喘了口气,见苏清俞使来眼色,忙又挥起来追砍。
“让你抓本公主下大牢!让你拿刀指着本公主脖子!让你作威作福,让你狗胆包天!今儿谁也拦不住本公主要砍死你的心!”
冯三被逼到死角,眼见钢刀就要下来,害怕的扯着嗓子大喊,“是郑大海发现行囊中的王府令牌,说你们定然知道了衢川之事,才会狗急跳墙,让卑职杀人灭口!!真的不关卑职的事……”
“好!你终于说出来了。”
见中计了,冯三顿时瘫在了地上,郑大海激动的上去踹了他一脚,“你个猪脑子!被吓一下就全部说了出来,如今你我二人都难逃死罪!!”
“你个王八蛋,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如今还敢踹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说着冯三和郑大海厮打在了一起。
“来人啊,全部押入大牢,等候秋后问斩。”
“斩?”
两人不约而同昏死了过去。
退堂后,慕容卿笑嘻嘻的跳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衣袖,“苏姐姐你答应我的……哇!糖葫芦!”
慕容卿拿过糖葫芦大口吃了起来,她会心浅笑,见顾炎过来,忙迎了上去。
“顾知府这身官服真是好生帅气,愿这身官服不只是好看,也要为平民百姓谋福祉。这样这身官服才不是当官的象征,也是百姓的期望。”
从顾炎甘愿坐牢调查民情,桩桩件件为百姓着想,他会是个好官。
“本官谨记苏二小姐教诲。”
欢笑过后,她眸子沉下来,犹豫了下说道,“我要回京都了。”
顾炎略显诧异,“这么快?”
“衢川的事情已经解决,我再留下也没有意义——”
“听说衢川有三大景,不如留下几日,我带你们去瞧瞧……非要走吗?”
她点点头,不敢看他的脸,“你刚上任,还有许多事要忙。拨乱反正不是一朝一夕的,你要做个为百姓当家作主的好官。而我终究是个过客,早走晚走都一样。”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顾炎也不再阻拦,笑得些许落寞无奈。
“打算何时回京都?”
“下午。”
心头还是咯噔一响,不舍的她离开。
沉默了许久,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还会回来吗?”
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悲怆和不安,她咬了下嘴唇,“山水既有相逢,我们也是。当你把衢川管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百姓对你交口称赞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再见的时候。”
“那要好久。”
“我相信以你才能,绝不是难事。”犹豫着伸手抱了抱他,随后推开,看着他的脸竭力挤出一丝笑意。“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开,犹听到风中传来一声‘我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