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打萧暖锦离开万春楼后,万春楼的生意一落千丈,三朵残花已有半月没开张,三人闲得聚在房中拍苍蝇。这人老色衰,荷包却不见鼓起来,想起未来的道路,三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意外房门被敲响,荷包忙不迭去开门。
“你是——”
来人掏出一叠银票,并没有进房。
翠花和莲花忙围过来,银票足足够她们吃一辈子,顿时把眼前的人当做了祖宗。
来人却只是一笑,从怀中拿出画像。
三人一眼便认出是女装的苏清俞,和男装的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相比,女装侵略性的美让人过目不忘。
“你们只需帮我……”
七王府书房,满脸微笑送戴雍离开后,她转身把桌案上的书籍尽数摔到地上,余怒未消的坐在桌案里翘着二郎腿。
萧暖锦端着茶点进来,一看满地书籍,忙把茶点放到桌案上,娇嗔的责备几句捡书。
“公子,这些都是手抄的珍本,世间难以一寻,常人连看一眼的奢望都没有,您怎能这么糟蹋——”
“本小姐总算看清洛见荀的真面目,找戴雍这个顽固不化来整我!什么女史,不就是要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夫老来从子,被欺凌屁都不能放一个!”
越想越气,把书架上的书籍也给扔了,萧暖锦只得默默捡起。
“该死的洛见荀,成婚后便将本小姐困在王府!学什么妇德!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暖儿你说,难道本小姐之前很丢人吗?”
“那倒不是,公子绝顶聪明神机妙算……”
“那为什么他们出去查事情不带上我,还偏偏找个戴雍来困住我!”
“公子您别忘了您已经嫁入七王府,现在是七王妃。王爷要您学做贤妻,您就收敛着性子,乖乖留在府中不就成了,何必跟着他们东奔西跑——”
萧暖锦只知道之前的生活太过刺激,时不时被人追杀,如今安享平静,日子过得乏味却不失踏实。
她却完全不这么想,自打和洛见荀成了婚,洛见荀便处处管制,不能这么做不能那么做,哪里不能去,即便出府也是一大堆下人跟着。这种生活无异于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麻雀,而且她是被强行折去羽翼的那只。
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扑蝶赏花,闲得快孵出蛋了,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要疯!
“不行!本小姐今儿一定要出去走走!谁也不准跟着!”
“公子不可!王爷下过命令,您出去必须带着下人,以免遇上歹人……”
“我还巴不得有歹人让我做做运动!再说了,带着下人逛街多无趣。暖儿你就允我一次,咱俩偷偷出去逛逛,然后再偷偷回来,他们定然不知。”
萧暖锦犯难的看着她,自打玲珑阁那次,洛见荀下了命令,说她再擅自乱来,定将自己赶出王府。她不想离开她,却也不想看着她苦恼。
一时两难,萧暖锦不知该怎办。
春桃匆匆来报,说是门口有个叫荷花的姑娘求见。
她立马放开萧暖锦跑了出去,老远看到孙泰和门口守卫发火,她加快脚步过去,并无看到其他人,可春桃明明说——
“孙伯,春桃说有人求见本王妃,人呢?”
孙泰脸色有些难看,见她天真活泼忙拉到一边说话。
“王妃,那女子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打扮的如此妖艳,还敢来王府找您。若是传出去,这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她脸色顿时一垮,“所以你赶跑了她?”
“王妃怎能和那种不良女子交往,应当洁身自爱……”
孙泰说了很多,无外乎身为王妃的本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什么朋友。
特别是在说起荷花时,那种鼻孔朝天的嗤之以鼻,让她顿生厌恶,不由冷冷打断孙泰的话,“本王妃知道,下次得空再听孙管家教诲。”
说罢她直接转身回寝宫,愈发觉得自己和七王府格格不入。
好想逃……
念着荷花特意来找定然有事,她换上家丁的衣裳,趁着萧暖锦午睡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万春楼。
轻车熟路上了二楼,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去。
“娇花姐姐吧,我又来了~”
三朵残花一看连忙起身迎接,一通寒暄后,四人喝着茶磕着瓜子唠嗑。
“哎呀,瞧我这眼拙的,才知道祖宗是誉满京都的苏二小姐……呸呸!应该是七王妃才对。”
莲花笨手笨脚的起身作揖,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苏二小姐也好,七王妃也好,不过是没自由的人。不像姐姐们,虽然沦落风尘,但好歹活得洒脱——”一看三人脸色愁苦,想起刚才进来半个客人都没有,顿时明白了。“姐姐们可是发愁生计?”
“不瞒王妃说,自打萧暖锦离开后,这万春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我们仨自幼沦落风尘,别的啥都不会,只会先哄男人的本事——”
“若是等到人老色衰那天,我们连棺材本都没了,死后变成孤魂野鬼,和生前际遇一般可怜……”
“不如我给姐姐们一些钱财,让姐姐们找个地方营生点小买卖,也比这日复一日的卖弄姿色和青春的好。”
三人忍不住抹眼泪。
“多谢祖宗——”
摸遍全身才想起没带银票,忙起身。
“姐姐们稍等片刻,我回去取些银票就来。”
待苏清俞匆匆离去,翠花担忧的看着两人。
“祖宗待我们犹如亲姐妹,我们怎能欺骗她,不如将银票还给那人——”
“到手的银子怎能交出去!”莲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一想起苏清俞待她们的好,也犹豫了起来。“不如还一半给那人,毕竟我们也做事了——”
只有荷花在想那人的目的,“你们说,那人会不会是想加害祖宗?”
“不会吧!瞧着也不像……”
这时一道黑影窜进厢房,不等三人反应,一剑一个。拿出火折子烧着纱帐,看着浓烟滚滚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