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开着适中的暖气，人不算多，她也不知道想买什么，只是单纯的逛逛。牧伦一直跟在身后，看不见黑超下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逛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刚好三楼有间新开的饮品店，她进去点了杯果汁，坐在靠窗位置眺望商场。
饮品店以红黑色调为主，走视觉系。囡囡看得新奇，摇着小手咯咯直笑。
“小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傻乐，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道你像谁。”
“妈妈毒舌野蛮，爸爸万年扑克脸，生出的女儿倒挺叫人意外，意外的可爱。”
牧伦说着在对面坐下，手里端着一杯冰咖啡。
“当完了免费司机，还想当免费跟班？你堂堂警察局局长没那么闲吧？”
“是挺闲。”
牧伦喝了口冰咖啡，见囡囡正好奇看着他，乌黑硕大的眼珠子甚是可爱，她一笑，他也不自觉跟着傻笑，直到她一脸嫌弃。他立马端正姿态，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的样子有些滑稽。
“警察局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而我天生是要做大事的人。”
话外之意，他还是想对付雷坤。
果然，她不回应，牧伦却已按耐不住，凑近道，“我的眼线告诉我，这几天风平浪静的过了头，雷坤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我觉得他是伺机而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一定要跟我合作，打败雷坤……”
“小子，你的梦该醒醒了。买单。”
放下钱，她拎着包离开。
牧伦急忙跟出来，讨好的给她拿包。
“像你这种美女，应该有个跟班服侍。反正我今天没事，就免费当你一天跟班。”
“还好是免费，不然我就要喊抢劫了。”
牧伦不禁一脸黑线，这女人真难搞，见她要走远，急忙跟上，在商场中并肩而行。
“你男人和你男人的朋友是干嘛的，好像会功夫。”
“普通人，就是比你好看点，聪明点，身手灵活点。”
“就是他们那么好看，那么聪明，身手那么灵活，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不是樱都居民，他们是哪里人？”
“地球人。”
“我第一次看到留长发的男人那么好看，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如果他们有意进娱乐圈，我有路子，准保他们大红大紫。不过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身份资料……”
牧伦一直喋喋不休，她有些烦躁，索性停下，靠在栏杆上眺望整个商场。无意间看到二楼一个老头正打量她，对视的一瞬间，老头忽然移开视线，压低帽檐匆匆离开。
“总觉得他好眼熟——”
想起是那个委托韩斌寻找旧情人的老头子，她立马跑下楼，找了一圈没找到老头身影。
“你悠着点，别吓到你家小可爱！”
牧伦气喘吁吁跑到身边。
“囡囡，刺不刺激，好不好玩？”
囡囡摇着小手咯咯傻笑。
她扭头对着牧伦挑挑眉，“我的种，天生爱刺激，一天不浪就浑身不爽。”
“呵呵，包括你刚才从几米高的手扶电梯上跳下来？也不知道你男人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疯婆子带一个小孩子。要是小孩子出事怎么办？当游戏练废的小号，重新生一个练练？”
牧伦又开始喋喋不休，她只感觉头有点疼，对着囡囡一番挤眉弄眼，逗得小鬼咯咯直笑。
“父母生了孩子就要对他们负责任，并不是给他们吃穿就是负责任，而是爱他们，照顾好他们，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他们！”
牧伦说着竟然湿了眼眶，生硬扭过头。他的切身之痛，不堪回首。
“你没事吧，不对！你没病吧？囡囡好像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更何况她现在也没事。你叨叨也就罢了，你哭个什么劲？你小时候被虐待过？”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你才小时候被虐待过！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表弟，他小时候他的父母就不管他，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他们要么不在家，要么一回家就吵得天翻地覆，可怜我的表弟……喂，你千万别误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哭！喂，你说句话，苏……走了都不打声招呼！苏清俞，等等我。”
等你个鬼。可恨这个缠人鬼还是粘了上来，不过好在没有再喋喋不休。
彻底失去老头子身影，他刚才到底在看什么？是刻意还是巧合？
囡囡忽然哭了起来，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的又哄又擦，五官几乎拧巴在了一起，囡囡还是哭得没完。
“应该是小孩子饿了，你有带奶粉吗？”
“包里。”
牧伦打开包拿出预先泡好的奶粉，放到热奶器中加热，头也不抬丢出一句，“我替你家小可爱感到悲哀，你再聪明厉害，却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我正努力向合格靠齐，试图做一个优秀母亲，不过有点难。”
她始终读不懂小孩子的情绪，囡囡一哭她就慌，如热锅上的蚂蚁，大脑一下子呆掉。
“婴儿哭，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拉了或尿了，或者就是单纯的发脾气。让他们吃饱了，屁屁清爽了，陪他们玩，他们会开心的笑。不像大人，不开心的事会记着很久，开心的事反而会忘记的很快。”
牧伦蹲在地上，眼神出神的说着，脸上满是苦涩无奈的笑。
“你似乎有很多不开心的事。”
“热好了，喂她喝吧。”
她感激浅笑点头，接过奶瓶喂囡囡喝奶，小家伙果然不哭了，喝得飞快。再一看牧伦，收拾好包，走到一边，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看着前方。
很难把一个张口就说出婴儿心理的暖男，和之前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牧伦联系到一起。她愈发看不懂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逛够了，牧伦开车送她回公寓。岂料车子刚开出去，一抹身影快速落下，一脚把车头盖踢凹进去。
伴随着青烟一阵，周遭响起哗然，无数人驻足观望，拿出手机疯狂拍着。
“洛见荀？”
完了，他的眼神又想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