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巴托看到保护自己的盗贼首领也被莫麟杀了,一股绝望的神色迅速呈现在他那苍白的面孔上,然后身子一软,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似乎霎时之间全身没有了力气。
“完了,完了!”
巴托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在说盗贼首领完了,还是他巴托要完了。
但从他那失惊无神的眼睛和那一副颓败的表情看来,像是说他自己完了还要多一点,可不是么?连自己认为强悍无比的盗贼首领都被人给杀了,如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再也没有保护自己的人了,面对着芭芭拉与谷主巴乌农,他还有活着的可能么?
想当初,自己不愿意留在神农谷之中受苦,贪恋荣华富贵,遇到了黑风寨中的盗贼,投靠了他们,本来以为凭着他们的实力可以让自己不再受苦,不再受人欺负的,可如今,盗贼们也全部都被杀了,就连盗贼首领也被死了,让自己荣华富贵的保障没有了,让自己不再被人欺负的靠山也没有了。
本来极大的希望,现在却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两种极端的反差让巴托一时之间有点承受不来,大起大落的心境冲击并非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如今,在巴托心中赖以支柱的盗贼首领死了,那么他也颓废了。
巴托无神地在地上坐着,眼神涣散,一片浑浊,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清澈和有神,现在的他就仿佛是眼睛之中的灵魂丢失了。口中唠唠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就连芭芭拉与巴乌农走上前来都没有发觉。
这就那个他们最为熟悉的精明狡诈的巴托么?
芭芭拉不敢相信,一个人受到打击之后会变成了这样一副让人无法相信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精神,似乎灵魂都不见了,就好像是一副行尸走肉一般,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巴托,快将玉如意还来。”
芭芭拉一声大喝,看到巴托的样子他不但没有感到幸灾乐祸,反而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忍。虽然巴托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天理难容,但毕竟他还是自己的族人,以前也是经常在一起的族人,如今突然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芭芭拉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巴托没有回话,依然还是静静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诉说着完了二字。
“巴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谷主巴乌农走上前来,拍了拍巴托的肩膀,神态无奈唏嘘之极,曾经年轻过的他当然知道年轻人的那种无止境的欲望与叛逆的心态,只不过巴托的所做所为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谷主......我......”
巴托抬起头颅,双眼之中流下了两行清泪,闪闪的发着光芒,异常的耀眼,晶莹剔透,在面颊上缓缓而下,仿佛是绝望之泪,又像是悔恨之泪,巴托只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唉~!何苦呢!”
巴乌农的声音苍老而又悲凉,似乎是对于巴托的所做所为感到无比的悲伤,但声音之中却透露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情感。
“谷主,我错了!”
短短的一句话,此刻的巴托早已经泪眼朦胧,仿佛是忽然清醒过来一般,对于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无比的痛心与后悔。
“知错便好,那你告诉我吧,玉如意现在在那?”
打蛇随棍上,巴乌农很是明白这个道理,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如果再不问出来的话,估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至少他隐隐中感觉是这样的。
“谷主,我对不起神农谷,对不起族人啊,玉如意它......它......”
巴托的用着哽咽的声音说道,说到了玉如意之后,便断断续续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是有一种难言之隐。
听到此话,巴托心中猛然一顿,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妥,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的直冒上心头,于是他连忙追问道:“玉如意怎么了?”
“玉如意......玉如意......它......它丢失了。”
“轰!”
巴乌农听到这话脑袋之中传来了一阵闷响,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现在玉如意丢了,该怎么办啊?难道老天真的要亡了神农谷么?
“丢......丢了?”
巴乌农大惊失色,脸色连变,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个不停,可见他是多么的在乎玉如意,一听闻玉如意丢失了,连他快要进入黄土的垂暮老人都要心神失守,可见玉如意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与其说是对他重要,还不如说是玉如意对于神农谷来说非常重要。
“是啊,我在经过绝望废墟的时候丢失的,后来一直寻找,终于知道了是绝望废墟之中的鬼婴王普尔拉拿走了,但是他的实力非常之强悍,我根本就无法拿回来,只好叫黑风寨的人帮忙,可是他们却是一直推搪,不愿意帮忙,似乎也是对鬼婴王普尔拉很是忌惮。”
“鬼婴王普尔拉?”
一听到这个名字,巴乌农的脸上顿时变得苍白,就连身子也有点微微的发抖,似乎一听见鬼婴王这个名字便感觉到害怕似的。
“巴托,你就别撒谎了,快点交出玉如意,什么鬼婴王普尔拉,都扯淡,你不要再找借口了。”这时,在旁边听着的巴巴拉一声大喝,像是很不相信巴托的话一般,又似乎是不愿意听见玉如意落入了鬼婴王普尔拉的手中一般。
“芭芭拉,你也别吼了,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我没必要骗你。”巴托这时反而显得完全的恢复了过来,稍微抬起头来对着芭芭拉说道。
芭芭拉沉默了,他从巴托的眼睛之中看出了巴托这次没有撒谎,因为他一直盯着巴托说话时的眼睛,人的眼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快死的人,巴托,谁说要杀你了?”芭芭拉疑惑的问道,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暴怒的缘故,他真的很想一拳便将巴托轰死,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些不隐。
“哈哈,芭芭拉,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巴托哈哈地笑道,但是芭芭拉从他的笑声之中听出了巴托的绝望与死意,不错,就是死意,还有他的眼神,已经再也没有生气,似乎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留恋,对生命也失去了意义。
“谷主,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罪大恶极之人,我不奢望您能原谅我,更不奢望族人们能原谅我,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在我死后,您能不能把我葬在神农谷中。”
巴托的声音很小,而且说得有点无力,仿佛已经没有了气力一般,但眼神之中却是渴求地望着巴乌农,热切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真的很希望巴乌农能够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谷主,答应我,好么?”
巴托越说越是小声,但眼神之中的渴求却越是浓烈。
“巴托,你.......”
芭芭拉一声惊呼,原来是他看见了此刻巴托的胸口中插着一柄匕首,匕首插得很深,只留下一个手柄露在外面,长长的匕刃已经全部插进了他的胸口中,鲜血汨汨地往外流,已经将他的衣衫全部染红。而且他发现了巴托眼中的生机已越来越淡,似乎随时都有散掉的可能。
至于巴托什么时候将匕首插进胸口的,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巴托......何苦呢!”
看着生机逐渐远去的巴托,巴乌农一声长叹,精通医术的他知道此刻的巴托已经没救了,不要说现在身边没有可以使用的药物,就是有,也只能挽留他死去的些许时间而已。
“谷.....谷主,答......答应我。”
巴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嘴角中已经溢出了大口大口的血液,但眼神之中的渴求却是丝毫未变,他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在等待着巴乌农的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