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到了闺房的顾怀被放在了绣床上,轻柔的被褥让他哪怕是已经醉倒了,也舒服的叹了一声。
老鸨赶走两个扶顾怀过来的小厮,关上房门,看着秦淮竹,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静静看着顾怀的秦淮竹没有回头,轻轻说道:“妈妈,我知道的。”
“东家逼的太狠,妈妈也没办法了,”老鸨抹了把泪,“知道你想清清白白的出青楼,是妈妈没本事,东家说了,只有破了身子,伺候好王爷,才能让你赎回卖身契,妈妈...唉!”
“妈妈对我很好了,这么些年,多亏了妈妈照顾我,”秦淮竹转过身子,烛光下美丽的脸庞居然有些洒脱味道,“明日一早,淮竹就要走了,从今以后,就安心的做个民女,也好过这样沦落风尘。”
老鸨叹了口气,既有秦淮竹认了命之后的庆幸,也有对秦淮竹的愧疚。
她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放下了一个小瓷瓶,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两人的房间,烛火被门带起的风吹得有些跳跃,把床上顾怀的脸照的忽明忽暗,原本还佯装坚强的秦淮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了床前的地上。
这是她的闺房,还是第一次进来一个男子。
刚刚的轻描淡写和豁达洒脱一下子被抽离了身体,在老鸨离开后,秦淮竹仿佛变成了当年那个刚刚走进青楼的害怕的小女孩。
偶尔还能听见前院的一些喧嚣,可炸响的烛花又提醒着她,不剩多少时间了。
秦淮竹呆呆的看着顾怀的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拂过了他的眉毛。
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顾怀原本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
看着睡着了像个小孩子一般安静的顾怀,秦淮竹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些。
是啊,既然都保不住,给他总要好些吧?
原本以为会是陪那些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官员,可现在进来的人既然是他,总好过日后那些夜里辗转难眠。
秦淮竹重新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了腰带。
褪去衣物的声音很轻,有些暗淡的烛光微微摇晃着。
衣服滑下,微冷的过堂风让秦淮竹只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战栗。
拔出玉簪,如瀑的黑发滑落,秦淮竹咬了咬嘴唇,红着脸把手伸向了顾怀的衣服。
在今晚之前,妈妈曾经给她说了很多让她心惊胆战的内容,在走到那个包厢门口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谁知道她居然会自己动手?世间的事,真的说不清楚。
弯下身子,在顾怀的脸庞上投下些微微晃动的影子,偶尔的接触让秦淮竹有些站不稳。
轻咬嘴唇,眉心朱砂鲜艳,黑发落在顾怀的脸上,惹得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腰带是解开了,衣服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使了半天力气,秦淮竹还是没办法把顾怀的外衣完整的脱下,她力竭坐倒在顾怀身边,感受到被坐到的顾怀的大手,身体接触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
可顾怀实在是睡的太死了,从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醉酒,已经完全没了意识,锻炼了很久的身子如同铁块一般沉。
眼前的风景是那么的惊艳,可顾怀却没能睁开眼睛欣赏半点。
秦淮竹看向了桌子,妈妈留下的一个...小瓷瓶。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
抬起修长洁白的脚,秦淮竹重新下了床,女子的害羞让她用手臂掩住了一些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若是有人看到,怕是都会忍不住心里一荡。
拿起小瓷瓶,秦淮竹犹豫了一下,吹灭了烛火。
摸黑回到床上,凭着刚才的记忆,借着一点月光,秦淮竹将小瓷瓶凑近顾怀的嘴唇,看着醉酒中有些口渴的顾怀喝了下去。
就这样吧。
......
醒过来的顾怀看着天花板正在发怔。
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自己的衣衫全部被剥光了,扔在了床下,被子只盖到了胸口,晚秋的天气...还有些冷。
然后就是空气中飘散的味道。
有些奇怪,并不难闻,却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再之后就是身体上的感觉了。
好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放松舒畅感觉,此前二十年都好像是被什么禁锢住,而现在...打开了。
新世界展现在了眼前。
顾怀缓缓坐起,有些迷茫。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宿醉之后仍然有些头疼,顾怀揉了揉眉心,看向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装饰有些粉嫩,应该是个女子闺房,一旁还有个梳妆台,可是现在上面并没有东西。
身下的被单不知道为什么缺了一块。
慢慢下床开始穿衣服,顾怀越来越纳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娘的卢何那老王八蛋到底灌了自己多少酒?
等等,顾怀系腰带的手突然顿住了。
脑海里好像有些零碎的画面,低低的啼哭,如瀑的黑发,美丽的面容,颤抖的朱砂印记...
以及最后那一声释怀的呼喊。
王爷...
顾怀冷冷的打了个机灵,自己的贞操不会没了吧?
是昨天那个青楼女子?
自己居然真的在青楼嫖了个姑娘?
顾怀当下也顾不得仪容了,匆忙束了头发,将腰带一扎就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是两个丫鬟,看见突然出现的顾怀,连忙跪下。
顾怀声音极冷:“主事的人呢?叫他滚过来!”
只用了片刻,昨日的老鸨就跪在了顾怀面前。
“昨夜发生了些什么?”
老鸨还想装糊涂:“王爷您不记得了?您喝醉了酒,就来了这里歇息...”
“孤问你,昨天那姑娘呢!”
“回禀王爷,她...她今日一早就赎了卖身契,出楼去了。”
顾怀只感觉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她是谁?”
眼看顾怀要发怒的模样,老鸨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说了:“是醉香楼的红牌清倌人,名叫秦淮竹,昨日侍奉了王爷,今日便赎了身,眼下...眼下不知去了何处。”
顾怀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老鸨一眼,拂袖而去: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