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得飞快,杜铃慌张地去推车门。
“我身上没钱,我是残疾人,我真的没钱,你想干什么,快停车。”
“停车,再不停车我报警了。”
杜铃害怕得手指都在颤抖,她一只手刚拿起手机,前面驾驶座上那人回身一铁棍就挥过来。
这一铁棍挥得,差点将杜铃仅有的一只手给打断了。
手机掉了下去。
杜铃屈着手疼得大叫起来。
汽车停在一偏僻处。
驾驶座上那人下来了,那人拿着一根铁棍快速下了车,将后座上的杜铃拽了下来。
“啊,你是谁,你是谁,你要钱是不是,要钱我给你,你要多少,一万,两万,五万,十万,给你十万好不好,我就只有十来万,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杜铃先前断了一只手,口口声声说活着没意思了,不如去死,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已经害怕得不得了了。
拽着她的那只手非常用力,其实通过那只手不难看出是个女人。
那手苍白细长,带着一股狠劲。
将杜铃拖进了小树林里,将她用力一推。
杜铃摔下去,来不及爬起来,就是一铁棍砸下来,砸得她撕心烈肺地叫。
不等她回过来,又是一铁棍当头挥下。
两铁棍下去,她的头破了,血顺着额角流下来。
杜铃只有一只手,那一只手还被打伤了,毫无抵之力。
她想不通这人不劝财不劝色打她干嘛。
挨了两铁棍之后,杜铃来不及喊疼,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就跑。
举着铁棍那人追去。
似乎身上有伤,一迈步就痛得全身抽了一下,尽管如此,那人还是几大步上前又将杜铃给逮住了。
许是人在面临死亡之前,力气都很大,杜铃慌张之中竟然用她受伤的一只手将凶徒猛地推开了。
不知推到哪里了,凶徒猛地抽气了一下,似乎非常疼。
杜铃趁机再推了一把,这一次直接将人推到了地上。
凶徒摔了下去,摔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苍白无光的脸。
杜铃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人是。
洛安琪!
竟然是传说中疯了的,失踪了的洛安琪!
杜铃大叫起来:“你个疯子,你想干嘛!”
洛安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怨毒,她仿佛感觉肚皮上传来的疼痛,从地上起来后,阴狠地看着杜铃。
杜铃害怕得步步后退。
其实杜铃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她挑唆洛安琪登新闻,洛安琪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生了个杂种,被洛家抛弃,被世人唾骂。
她身败名裂,无家可归,千夫所指。
杜铃功不可没。
“哈哈哈,”洛安琪仰头失心疯一样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阴森森地看着她:“想走,哪那么容易。”
杜铃害怕不停后退,还在企图说服洛安琪:“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你爸不要你了,不关我的事,是,是,是叶晴晚!是她让司夜鸢对付你的,你去找她呀,你找我干嘛。”
洛安琪仿佛感觉不到肚皮上传来的疼痛,弯下腰捡起脚边上的铁棍,阴狠地步步朝杜铃逼去。
杜铃吓得双腿发抖,尖叫一声,拼命往前跑去。
洛安琪冲上去往她的腿上就是用力一棍。
杜铃栽了下去,传出她惨烈的叫声。
洛安琪对准她的腿,再次一铁棍砸了下去。
这一砸仿佛听到了断骨的声音。
看洛安琪的手势跟力道,似乎有点功夫底子的样子。
正当洛安琪阴狠地对准杜铃的头准备给她致命一击时,双耳一动,听到了声响。
大概因为杜铃叫得太惨烈了,这附近正好有车路过,有人下来了。
洛安琪往后看了一眼,恨恨看了杜铃一眼,迅速跑进了小树林里面。
洛安琪跑到了,留下抱着腿嗷嗷叫的杜铃。
“救命呀,救命呀。”
杜铃的呼喊声,终于引来了两个人。
“有人受伤了,快报警。”
要不是这两个来郊外钓鱼的年青仔,杜铃这会儿肯定没命了。
青年仔报了警,警一一察跟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杜铃最终是得救了,被送到医院救治。
不过醒来后,医生告诉她:“你的小腿骨被打断了,就算接好后也会影响你的以后走路,也就是说你以后走路需要用到拐杖,还有你的右手重度骨折,骨组织受损严重,灵活度会大大下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杜铃傻眼了。
她的腿不能走路了,她仅有的一只手也不灵活了。
她成了彻彻底底的残疾人,而且还是重度残疾的那种。
杜铃告诉警方说是洛安琪做的,让警方一定要抓住洛安琪。
警方立了案,让她好好养伤,同时警方还表示,如果生活实在困难,看看能不能向福利院求助。
杜铃这下更残了,是彻彻底底的残了,她的那只手好了以后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另一条腿,接好了后明显短了一截,要用拐仗也得要有手才能用呀。
无法接受事实的杜铃,悲痛地要翻出窗口跳楼自杀,幸得护士救下。
然后,杜铃就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
以后帝都的闹市区多了一个,手不能拿碗,脚不能走路的乞丐,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不少人见她年纪轻轻的,就没手没脚,怪可怜的,都会往她面前的碗里扔几块钱。
N年后的某一天,叶晴晚跟司夜鸢带着小崽子出来逛街。
小崽子看到没手没脚的可怜人,立即仰着小脸软萌萌地叫道:“妈咪,妈咪,这个人好可怜呀,我们给她点钱吧。”
叶晴晚看过去,看到一个头发枯黄乱得像稻草一样,面色发黄,瘦骨伶仃的中年女人坐在那里。
为什么叫中年女人呢,因为这个样子看起来起码有四十多岁了吧。
其实那个时候,杜铃还不到三十五岁。
确实怪可怜的,叶晴晚这个富太太,掏出自家老公的钱包,抽出几张新版大钞子放在了杜铃的碗中。
“我的崽子就是有爱心,妈咪奖励你一个吻。”
‘啵’得一口亲在了Q弹Q弹的小脸上。
小崽子立即撒娇要抱抱:“妈咪抱抱,妈咪抱抱。”
“好,妈咪抱。”
叶晴晚抱起小崽子,却听到身后那个断手断脚的残疾人仰着头发‘咯咯’的笑声,笑疯了一样。
小崽子好奇地听着,又说了句:“妈咪,她真的太可怜了,没手没脚,还是个疯子,你让爸爸再给她点钱吧,反正爸爸钱多。”
叶晴晚一个眼神过去,某二十四孝好老公,立即乖乖掏钱包,又抽了几张斩新大钞放在了那个破碗里。
然后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继续逛街喽。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最恨的人,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衣着光鲜华丽地站在你面前,用一种同情且可怜的目光看着你。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