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订了飞机票,司夜鸢自然很快就查到了。
这一夜,他同样也无眠,他的晚晚一定很伤心吧。
方曼宁回来的有点晚,回来的时候,佣人都睡下了。
她经过厨房时,看了厨房一眼,心里一阵发虚。
厨房经过两天的整改,已经恢复如初了,干净得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走了好,谁让你们母女前世欠我的。
等安琪嫁过来后,安安也有了经常过来的理由,她做这么多,不枉洛家待安安这么好。
方曼宁刚一上楼,就看到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司浩南。
“去哪了?”
司浩南指间夹着一只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弥漫在清新的空气中。
“去洛家了,洛家人答应不再追究责任,安琪费了不少心思说服洛家二老,事情就这样算了。”
人都被逼走了,事情能不就这样算了吗。
阳台的灯光昏暗柔和,照在男人高大的身形上,融合了他身上的冷漠,衬得他的五官更为深刻。
方曼宁征征地看着,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她十八岁那一年那一刻的悸动。
“浩南,你是在等我吗?”
“是,”光明在他两指间明灭,又一口烟雾吐了出来。
听到这一声‘是’方曼宁心底有些欣慰,心跳都乱了节奏了,脸还有些发红。
“爸那里没事,我去看过了,浩宇在哪守着,医生说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起来,夫妻这么多年,他们几乎都不曾心平气和地说过话。
对于司老爷子,这些年,方曼宁作为一个儿媳妇,算是尽心,不曾让老爷子抱怨过半句。
“没事就早点睡吧,明天一起去把爸接回来。”
方曼宁微笑着,想靠近他几步。
“愧疚吗?”
低低的声音,却让方曼宁心惊肉跳的:“你说什么?”
司浩南转过身,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无形之中,方曼宁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我问你心中可曾有一丝的愧疚感,”司浩南背对着光线,深邃的轮廓沉浸在昏暗的夜色中,冷峻得仿佛没有灵魂。
方曼宁努力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对语嫣的女儿,梦里可曾梦到语嫣问你,你算计了她,为何还要算计她的女儿。”
司浩南幽冷的目光仿佛有种穿透力,让她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方曼宁克止着颤抖,将头撇到一边去,像是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我没有算计她!”
“没有吗?”
司浩南那双陕长的眼,阴冷地看着她,让方曼宁感觉被掐住了喉咙一样。
她还是坚持说:“我没有。”
“果然,几十年了,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司浩南讽刺地笑了一下,将指间的烟弹了下去。
底下花园里传上来一阵声音。
两个高大的保镖押着一个女佣人出来。
“跪下!”一个保镖一脚踢过去,那个女佣就跪倒在地上。
听到女佣的哭声,方曼宁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很快就传上来棍棒打的声音。
“说不说,不说打死你!”
女佣痛哭着不停求饶。
两个保镖毫不手软,一下一下往死里打。
没挨两下,那女佣就挺不住了,吐了一口血出来,就招了。
“我说,我说,是夫人,夫人让我把水仙放在厨房里,叶小姐关了火,是夫人吩咐我打开的,是夫人让我把佣人们召集到后院修池子,所以才没人发现,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想死,夫人,救我呀……”
“还不承认吗?”司浩南微微眯起眼,眼中带着凛冽的杀气。
方曼宁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一样,身子差一点就瘫了下去。
司浩南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深刻的面容带着无比阴冷的杀气。
既使夫妻二十几年,方曼宁依然怕这样的司浩南,她在他眼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杀气。
十年如一日的漠然,变成了杀气。
她太了解他了,只要她再敢多说一句话,他真的会杀了她!
方曼宁终是没绷住,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面色灰白,一瞬间像苍老了几岁一样。
司浩南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你个丧心病狂的贱妇。”
方曼宁突然像个疯妇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贱妇,在你心中我就是贱妇,那你怎么不说夜鸢是贱种!”
“我给你生了夜鸢,他那样惊才绝艳,你竟然还骂我是贱妇,我是贱妇,那顾语嫣是什么,她也是贱妇,四处勾搭男人的贱妇!”
“你给我闭嘴!”
司浩南伸手挣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愤怒的火光越来越浓。
方曼宁倔强地昂起头,对视着他:“怎么,我骂她你心疼了是不是,她不是贱妇是什么,未成年就勾引你,结婚后还出轨,害得龙铭跟杜月蓉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不是贱妇是什么?!”
司浩南却突然松开了手,仿佛连碰她一下都恶心,眼底尽是阴冷:“语嫣从来都没有勾引过我,她一直把我当大哥,是我,是我一直对她存有非分之想,方曼宁,别用你狭隘的心胸去评价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还有,语嫣跟龙铭是真心相爱,你的好姐妹杜月蓉才是第三者,别让我查出语嫣嫁给叶明生有你一份功劳,不然我绝容不下你。”
“你凭什么容不下我,这司家的天下是夜鸢打下的,是我儿子打下的,你凭什么容不下我,我是夜鸢的母亲,是他是亲的人。”
司浩南讽刺道:“如果夜鸢知道你差一点害死了他的爷爷,还赶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你说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母亲?”
方曼宁脸色禁不住的发白,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夜鸢,他会理解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妈。”
方曼宁惊恐地回过头,看到司夜鸢就站在走廊上,长身玉立,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却用一种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她。
司夜鸢的声音冷淡至极:“妈,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真的为了我好?”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声音,让方曼宁彻底恐惧了起来,她起身,想去抓司夜鸢。
“夜鸢,你听妈说,妈真的是为你好,你跟那个女人不会有好结局的,你听妈说……”
看着方曼宁伸过来的手,司夜鸢后退一步。
“妈,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你确定,你真的是为我好?”
方曼宁顿住。
“妈,这些年您幸福吗?”
方曼宁又被问住,那只伸在半空的手,还在一直颤抖着。
司夜鸢的语气沉静漠然:“你知不知道,晚晚除了我,已经一无所有,您这样做会把她逼死的,我会把晚晚找回来,但您如果再对她做什么,我不敢保证,还会像今天这么叫您。”
方曼宁的手撑在墙上,才稳住了身形。
司夜鸢说完身回房了。
“好自为之吧,”司浩南丢给她一句话,也走了。
尽管知道,叶晴晚订的机票是上午11点,但司夜鸢还是一大早就守在了机场。
他已经打过招呼了,叶晴晚连安检都过不了。
……
几乎是一夜没睡,叶晴晚顶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起床。
老太太却一觉到天亮。
而且天一亮,手机就响个不停,应该是她家老头子着急了。
老太太慢吞吞地接了电话。
“好了好了,”本想说你过来接我的,但是老太太看着叶晴晚眼珠子转了下,又说:“姓龙的,你做好早餐等我吧,很快就回来了。”
“老奶奶,你家老头子来接你吗,什么时候来,我送您下去。”
老奶奶下了床,一瘸一拐的地叫:“哎哟喂,这脚昨天还没那么疼,怎么今天还更疼了,路都走不了了,那个小姑娘,还得麻烦你一下,送我这个老婆子回去,我家老头子不会开车,眼睛不也太好使,他来不了。”
“那您的家人呢,儿子女儿也不能来接您吗?”
“哎呀,这些个不孝子孙,一个个都忙得很,没空。”
送佛送到西,飞机十一点起飞,十点之前赶到就行了。
叶晴晚就同意了送老奶奶回去。
上了出租车,叶晴晚听到,老奶奶让司机开到什么军区大院。
“小姑娘,我告诉你啊,其实我家老头子是当兵的,他板着脸有点吓人,待会儿你可别被他吓到了。”
什么当兵的能住在军区大院?
说实话,叶晴晚对这个老奶奶越来越好奇了。
老奶奶拉着叶晴晚的手,直笑眯眯的,嘿嘿,小姑娘,把我家当兵的小伙子介绍给你。
这当兵的小伙,一个不小心,当成了老光棍的多了去了。
这老奶奶家里几个二十七八的老光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把人给愁死了。
其实叶晴晚没猜错,这个老奶奶,真有骗人的想法。
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门口两个哨兵挡住了,老奶奶不过伸出去一个头,两哨兵就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叶晴晚越发觉得这个老奶奶不简单了。
车子还没停下,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站在门口等。
一个穿着军大衣满身威严的老者拉着脸过来车门,一看到老奶奶就骂:“你个死老婆子,还真敢一晚上不回来。”
老奶奶回骂:“你个死老头子,谁让你跟我抬杠的,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住在外面一辈子不回来了。”
【作者题外话】:猜猜晚晚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哈哈,你们绝对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