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尖锐的嗓音像是要刺破耳膜,叶晴晚看着泼了一地的汤汁,却忘记了手上传来的灼烧痛感,只觉一颗心像被人用利器砸过一样,钝钝地疼着。
难听的话她听得太多,早就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的本事,面对任何羞辱的话,她都能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可是洛安安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是扫把星,是丧门星,她克死了妈妈,克死了外公,这对于叶晴晚来说,是这个世上最残忍最恶毒的语言。
残忍到,让她丧失了回击的力气。
因为妈妈跟外公的死,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叶晴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洛安安头昂得像一只骄傲的母鸡:“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你敢说没有大师给你批过命,说你是天煞孤星,接近你的人都会倒大霉吗,司家可不就倒了大霉,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求你了行不,为了我们大家的性命,请你远离我们好不好,我们怕你了行不。”
方曼宁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听着,脸上是快意的笑。
这样的话,由洛安安一个孩子去说最好不过了。
司家的佣人对着叶晴晚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跑到我们家来指手画脚。”
洛安安叫得开心没看到,一辆豪华法拉利停在了一边,车门打开,走下来高大颀长的男人。
司夜鸢的脸色森寒慑人,大步走过来,周围仿佛有黑色冷气在蔓延。
洛安安一眼看过去,就被他眼底的冰封的冷意,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刚才还像一只斗胜的母鸡样,倾刻就恨不得缩成了一只鹌鹑。
“烫伤没有?”司夜鸢抬起叶晴晚被泼到汤汁的手,竟然毫不嫌弃用他干净的衣袖擦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别人骂你,你就只是傻站着。”
语气没有刚才的冷沉,低低的竟是说不出一温柔,听得洛安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叶晴晚的眼眶酸涩,心中无尽苦涩,张了张口,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怕她一开口,眼泪就会落下来的。
洛安安仗着自己年纪小,没人敢拿她怎么样,挺直了背脊,又像只小母鸡一样了:“喂,我说你是不是傻,你难道还没看出她就是一个灾星,在她到你家之前,你爷爷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她一来,你爷爷就差点挂了,那是你亲爷爷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要是继续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只怕你也死得早。”
“闭嘴!”
洛安安又吓了一跳。
司夜鸢握住叶晴晚的手,转头看向她:“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不然,你绝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洛安安又不怕死地挺了挺背:“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因为这个女人,差点害死我洛家满门,我说她几句还说不得了。”
“对不起,我不能去看爷爷了,”叶晴晚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受得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她快速转身想上楼,却又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没有能让她藏起来的地方。
“晚晚,”司夜鸢将她圈在怀里。
“你放开我,”她的喉咙哑得都快说不出来了,“司夜鸢,你放开我。”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司夜鸢的声音郑重得像宣誓一样。
“你抱着灾星当宝贝,我简直都要笑死了好不好,你爷爷被折寿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呀。”
“滚!”司夜鸢蓦然吼道。
管家赶紧带着几个人过来驱赶洛安安。
洛安安还不怕死地叫着:“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方曼宁不能再若无其事地听着了,生怕洛安安再说什么话,彻底激怒了司夜鸢,赶紧咚咚咚地走下来。
“安安,这里没你什么事,快回去,快回去。”
“我没说错,你们凭什么赶我,你们司家人都听着啊,这个丧门星继续留在你们家,你们迟早要出事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呀。”
“安安别说了,你快走,快走,”方曼宁注意到,司夜鸢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洛安安真的应该庆幸他不打女人,不然,她哭都哭不出来。
方曼宁把洛安安拉到大门外。
洛安安立即委屈地往她怀里一钻:“妈,你看我哥,你要是没下来,他就真的对我动手了,上次在医院,他就把我往桌子上撞,我的腰到现在还疼着,都黑了,不信你看看,我怎么这么可怜,有妈不敢认,有哥不敢喊,他还要打我。”
洛安安像模像样地哭了起来。
哭得方曼宁心疼死了:“我的安安,是妈妈对不起你,你哥他不会打你的,他不会的。”
“呜呜,我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哥哥,他竟然为了一个扫把星吼我,你是没看到,他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呀,妈,你当初干嘛要生下我在这个世上受苦,洛家人虽好,可到底不是亲生的,我前几天发烧了,除了安琪姐姐,没一个人管我,我有时候想,这么可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安安,好了,不哭了,妈妈给不了你太多,但妈妈会尽量补偿你的,妈妈给你钱,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什么好不好,等过段时间,妈妈得空了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方曼宁说着就掏了张卡出来,塞到洛安安手中。
洛安安这娇越撒越过份,还把卡扔到地上:“我不要钱,我不要钱,妈,我想要的是一个家,有妈妈爱我,有哥哥疼我,我要的不是钱。”
方曼宁心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安安,妈妈对不起你,除了这些,其它的只要你想要,妈一定会想办法。”
洛安安突然不哭了:“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洛安安突然害羞了起来:“那,如果我说,我想嫁给司浩宇呢?”
方曼宁脸色大变:“你疯了,那是你小叔。”
“他跟我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洛家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好不好。”
“不行,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你小叔都三十了,你们怎么合适。”
洛安安想到司浩宇那张风华霁月的脸,心就砰砰跳,那种成熟男人的气质真是太迷人了。
“怎么不合适,我都成年了,我十八了,差十几岁又有什么要紧,就白家那老头,娶了个老婆还比他小三十岁呢,人家都能在一起,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你刚才还说,什么都依我的,现在就不肯帮我了,你骗人,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心里只有我哥一人,我根本就不是你生的吧。”
洛安安又要哭,方曼宁简直要给她跪了,她一边往里面看着,怕里面有人出来,一边哄着洛安安。
“好了安安,好了,妈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
“你真的会想办法?”
“会想办法,你先回去。”
方曼宁好不容易才把洛安安给劝回去。
十八岁的洛安安竟然看上了三十岁的司小叔。
楼上,司夜鸢的房间,叶晴晚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肯去医院了,也不想说话。
“晚晚,你一向很坚强的,怎么会怕一个小姑娘,我允许你扑上去大嘴巴扇她,不允许你这样闷着不说话,听见没有。”
叶晴晚把头埋着,被子磨摩擦着眼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事:“不用管我,你去医院陪爷爷吧,爷爷肯定饿了,快把饭给他送过去,我就是,我就是有些不舒服。”
她会这么难过,其实,真的有大师给她批过命,说她天煞孤星,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运气。
那个时候,何兰英刚进门,还带着叶星月,有个大师不知道怎么上门了,给她跟叶星月批命,说叶星月是富贵盈门的命格,这在古代是要做皇后的。
叶晴晚侧是天煞孤星,接近她的人都没好下场。
所以,叶明生把叶星月这个女儿捧为了掌上明珠,自然对她就越来越疏离了。
一开始叶晴晚不是信的,认为不过是骗钱的老和尚。
可是批命没多久后,外公就离她而去了。
之前还一个妈妈,到到现在,司爷爷差点因为她没命了。
叶晴晚怎么可能不多想。
何兰英经常说,叶明生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叶星月的富贵命格旺的,要是没有叶星月,指不定叶明生出什么事了呢。
还有,海上的轮船上,司夜鸢也差点死了。
都是被她克得吗。
如果,她命格真的如此,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该怎么办。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多想。
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紧张。
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叶晴晚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不希望,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出一点点意外,这是她的罪过。
“晚晚,我从在不信什么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不是你的错,不许胡思乱想,听见没有。”司夜鸢想把她拉起来,耐何她抱着被子就是不肯松手,不肯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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