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的一段插曲,搞得大家动情动色。
“爸爸,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肖社长是情有所 钟。”师燕向亭柱前的张博道歉。
“不怪你,这事情我知道原委,早晚会有这么一场,这是我一生中应该遇上的。”张博告诉师燕,并作了简单的解释。
张仔露走了过来说:“爸爸,没事吧。”
“没事,你肖阿姨也是性情中人,只是她没握好她的爱情支点在哪里。”张博说。
“我知道爸爸是无辜的,怕爸爸委屈。”张仔露说。
“没事,爸爸知道怎么处理。”张博让儿子放心。
赤儿、一兰、崔平、唤儿他们去了一块,坐在墓旁的石凳子上,说着悄悄话,无非就是刚所发生的事。
周光走近张博说:“大哥,我们在省城时,肖雨社长没表现那么强烈。”
“那是她把时间算错了,假如不是知道苗儿嫁我,这人有可能一辈子等,显现出女人那种软弱的耐心,总而言之来说,她把自己的感情放错了支点。”张博说,但十分同情和怜悯肖雨,绝不是爱。
“只要你心里开阔我就放心了。”周光搔了一下头说。
“十一点了,怎么还不见布置刑场?”张博看了一下表说。
“不是说西山陵园说脚下吗?”黄忠易问孟哥 。
“是呀,电视新闻上就是这么讲的。”孟哥说。
“会不会在山脚下,那里有片无名柏树林,林旁有个小池塘。”孟令军说。
“咱往前去看看。”刘阳说:“不用去喽,从这里往南去,有个高土丘,那里肯定能看到树林和小池塘的全貌。”
大家顺着刘阳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个低于西陵的土丘,那个土丘位于西陵的东南方向,月芽形。
“咱们先慢慢走过去。”张博说:“刘阳、令军负责照顾两位老人。”
大家开始朝东南方向运动,还没到达土丘时,肖曼正从土丘的方向走下来。
“肖曼!”张博略感意外。
“是我,姐夫,朝这边走,上土丘,那边能看清树林和池塘的全貌,地上的蚂蚁都看得见。”肖曼连蹦带跳的跑过来说。
“怎么你一个人来的?”师燕在张博身边,看样子是怕张博体力不 支 好帮扶帮扶,其实想法是多余的,她看到肖曼过来,不解的问道。
“都来了,包括胡一梅,还有两位风都能刮跑的小护士,那里也很隐蔽,像当年打日本鬼子的战壕。”肖曼活灵活现的说。
“我的亲姐姐,你怎么知道是打日本鬼子的战壕?那时候还没生你呢。”师燕说。
“因为有掩体,有指挥部一样的墙基。”肖曼说。
“还是姐姐会分析。”师燕夸赞道,还伸出了小手指。
“笨,怎么说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你回头看一下西陵的地形,北边的土丘和东南的土丘像不像张弓,像不像新月的梳子,西陵在弓弧上,所以, 这里曾经打过阻击战。”肖曼的眼睛像星星不断的闪烁。
“肖大夫生错了年代,要是在战争时期,肯定是位了不起的大将军。”刘阳说。
“最好是位男将军。”李一兰插了一句。
“女的有什么不好?”肖曼瞪眼睛问。
“因为战场上全是男人,你上哪里去找厕所?”赤儿笑道。
“那还不简单,炮弹坑里一蹲,什么事都解决。”肖曼调皮的说。 肖曼的办法满天飞。
“还有很多女人的麻烦事?”唤儿也被肖曼的精神感染插了一句:因为长辈们都在,话只能说到这儿。
孟令军扶着孟哥,刘阳扶着黄忠易走过去,张博和仔露也走到前边去,知道这些孩子们在斗嘴,乱说一气。
“不用说到儿,继续说,战场上有的是遮羞布,随便从那个死尸上扯一块就够用。”肖曼辞藻华丽的说。
“没有难着你的事,真是生错了时代。”李一兰笑着说。
“我们也快走吧,我们来时,随着游街示众的队伍看了一会,现在可能去了宣判大会会场,很快就可能朝这边来。”肖曼说。
“你在前边走啊,别再讲话。”唤儿笑笑说,她感觉到肖曼很好玩。
肖曼拉了师燕的手:“亲爱的妹妹,我们走。”
大家随着肖曼师燕前进,一会便赶上了张博他们,也很快接近了土丘,蓝真真、韩爽、胡一梅和两个小护士正站在小草茵茵的战壕内朝池塘那边观看,张博他们来到身边才知道。
“张大夫,不,妹夫,这边看得清楚。”蓝真真从紧张的观望中回过神来,笑吟吟的说。因她比苗儿大一岁,所以称妹夫。
“有动静了没有?”张博问,也没在意怎么称呼。
“你看,警戒线上站满了很多刑警,都戴着钢徽帽儿呢。”蓝真真说。
“还真的在这里行刑呢!”张博说。
“只要新闻上说了,还能有什么虚假成分?”韩爽插话道。她在蓝真真身边,挨张博自然很近,张博去了刘阳那边。
“大家都不要太暴露,别让刑警发现我们。”肖曼说提醒了一句。
“难道发现我们就认为我们是坏人?”赤儿说。
“说不定把我们当成柳三半的余党抓起来,判个十年二十年的。”肖曼笑着说。
“先把你抓住,判你四十年,让你一辈子别想找婆家。”李一兰插话道。
“没事,我有男人,再说,有和没有是一样的,女人都得过这一关。”肖曼很兴奋。
“别扯了,那边人越聚越多。”胡一梅这个老胖婆猛然咋呼道。
“乐意扯,王允被判了八年,你也危险!”肖曼一句话噎的胡一梅没了声音,旧事重提。
于是,大家都没有了声音,土丘上又来了四个男子穿着便服,看上去身强力壮。张博他们并没在意。
树林边的池塘一侧,军用敞篷卡车数辆开过来,每辆车上站着一个犯人,犯人背上插着红叉标牌,由两名男刑警押着,挎着犯人捆绑的手臂。
进刑场的第一辆车上是柳三半,看上去他很文静,脸上依然有以前的光彩,他好像有些微笑的意味,白面书生似得面孔很能迷惑女性,正是因为他有这张脸,不知道骗取了多少姑娘的童贞,又杀害了多少反抗的对手。现在,再过一刻,就要魂归地狱,居然还笑得那么自热。
“真是个恶魔样子!”张博说。
第二辆车开进刑场,车上是刀疤脸,一字刀疤从眉心里到嘴巴上,这个失去人性的家伙,是柳三半的黑干将,每当杀完人时,就有一种兴奋感,高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而今天,也就让你充满阳光,让你消失在阳光里。
“这个家伙的武功很好,只是走错了道。”孟令军说。
第三辆车也开进刑场,上面的犯人脸上两道自上而下的刀疤,他也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明显的看出,他对死亡有着恐惧,一脸上肌肉的微颤,那种紧张的情绪,表现他在东张西望的眼球里,骨碌骨碌乱转的眼球里。也许,他希望有一个奇迹出现,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每逢英雄豪杰在刑场上被斩首时,刽子手高高举起明晃晃的大刀时,总有 人一声大喝:“刀下留人!”然后,英雄豪杰就被解救了,就被美女娇娘亲人或结义兄弟簇拥着走了,或者,皇上一道圣旨,从阶下囚升到一品大员……。
“令军曾卸掉了这个家伙的一条膀子。”刘阳说。
第四辆车上是一女犯然,那就是一梦,那柔弱的外形,娇美稚嫩水仙花似的面孔,莺声燕语的小红唇,身上的着装也是精心刻意装扮的,小美人鼻让任何人看了都说好,都说醉,特别是男人,在她面前更脆弱。不过,这个小妹哟,被五花大绑,戴着脚镣,被两个女特警于两侧看得死死的。她长发飘逸,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看样子她感觉很温暖,今天只不过来刑场上玩玩喽。
“她不是被判的死缓吗?”李一兰问。
“据说,又做了改判,当初在刘一红的案子上,她死不承认,后来,柳三半供出了她,并在手机通话的录音里,女警官找到了那段通话,一梦给柳三半报信说:刘一红录了你们的音。以及刘一红第二天一早要去乡下找张大哥等。”刘阳说:“那天我打探消息时问女警官,当时令军也在。”
“长得如此俊美,真不该死。”李一兰有点怜花惜玉。
“应当是死有余辜。”张博说:“她死一百次,也换不回刘一红的生命。”
车上的一梦还在看,朝土丘这边看,仿佛她就知道张博他们就在这个土丘上,在嘲笑她,在看着她怎样难看的死去…,看吧看吧,只是我隐藏得不深,只是我装得不像,只是我情迷心乱,言词欠佳, 也怨这个粗心的柳三半哥哟,干吗要把咱们的通话录下来,你如果让我陪你去死,我也是应该的。
四辆行车并在一处,警戒线外人山人海,此时三辆黑色轿车车号XXXX开到刑场,车门大开,下来十多持81自动枪的人,一字排开,十二人。都戴着口罩,戴着白色手套,着警服,身材都在一米八左右,其中还有两名穿隔离衣的法医。
有一个警官最后下车,她背着一个包,竟然是个女的,是女警官,她面色严肃,手中拿着一指挥红旗,朝刑车上一挥,刑车急速打开车帮,架上木板,车上的刑警拖死狗般将犯人架下车向池塘边疾跑。在离池塘边五米左右,将犯人恩在地下,犯人都很顺从的跪在那里 低下了头。
女警官朝列队又一挥旗,八名枪手,分别跑向四名犯人。站定。女警官走过去,卸下背包,从兜里拿出子弹配发给一正一副各位枪手。然后,后退二十米,指挥旗一举,正枪手的枪全部顶在了犯人的后脑勺上。
此时的柳三半和一梦,每人都很想互看一眼,但是,那是不可能了,到现在才知道法不容情这个词的含义。刀疤脸二兄弟何尝不是如此,生活的阳光到此结束,地狱之门洞开,也没有等到刀下留人的喊声,四人也不看地,八目禁闭,快速回想活着的时光。
“砰!”他们几乎同时听到了一声阎王的呼唤,枪响,然后,头被一种推力推在地上,翻个身看看是谁在背后打了枪,遗憾的是,自己什么就不知道了。
土丘上的人,女人除了肖曼以外,都闭上了眼睛。男人们却对这现实场景多看几眼,没有什么惊恐。
他们身后的几个男子走了。
“咱们也走!”张博说:“不值得再看他们象狗一样的躺着。”
“还没看完呢,刚才走的那四个人是便衣民警,来这个土丘什么意思我就不说了。” 肖曼说。
“走就走吧,别在看柳玉来收尸的可怜相了。”黄忠易说,有点叹气,老年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全尸也是他们的幸福!”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