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狠狠剐蹭着陈渡的脸颊,将他的皮肤刮得有些发红发疼的。
衬得他那双桃花眼,竟是也有些发红的了。
陈渡强压下内心想要握住姜欢手的冲动,只是将那药粉给收入腰封间,随即便是收起自己的目光。
不能够再继续留下去了。
陈渡如是告诉自己。
他光是瞧着姜欢与陈如意这副恩爱的模样,心头上便似乎是爬上了数百只蚂蚁,啃噬着他的血肉,让他痛苦至极的。
“皇兄身边有你在,我这个做弟弟的,亦是放心了。”陈渡几乎是用挤的,才是将这话挤出了嗓子眼去。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的脸色瞧着好看一些的,只是太过僵硬的脸色扯出的笑容,却是看着分外可笑的。
诡谲的弧度,以及无法舒展开的眉眼。
陈渡整张脸都是瞧着有些难看的,着实是不像他的。
姜欢瞧着困惑,亦是不解的。
她心中的陈渡向来是那个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的理性将军,手握兵权,在沙场上运筹帷幄,从不会为儿女私情影响自己的任何判断。
甚至是让他为了忠君,他亦是可以抛却私情。
这样的人物,如今怎的是会露出这副神色的。
如何是会的。
姜欢自己都是不大明白的,陈渡为何是要表露出这副模样的。
“三弟言重了。”陈如意淡淡开口道,他伸手牵过姜欢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之时,姜欢的心都是止不住地揪了一下。
“我与阿欢未来成亲之日,三弟还是要来喝喜酒的。”陈如意一面说着,一面悄无声息地将姜欢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姜欢略有些踉跄地凑到了陈如意的身边,陈如意更像是宣示主权似的与姜欢靠在了一起,俨然一副得到了自己心爱之物不愿意撒手的孩提模样。
姜欢真真是有些想要发笑的,她浅浅笑着,笑陈如意堂堂一个太子,平日里与生人都不多言语两三句话的,今日倒是这副小孩子做派的。
这哪里像是个太子该有的模样,倒是像个粘着自己不肯松手的弟弟了。
只是姜欢颇为无奈的笑容看在陈渡眼中,却是变了个意思,姜欢一脸对陈如意分外宠溺的模样,二人的感情瞧着已经是到了你侬我侬的地步,似乎谁也是离不开谁的。
陈渡难以瞧下去,只拱手道,“我还有事在身,今日先离去的了。”
说罢,陈渡便是转身要离去,结果他还未走出几步,便是听得身后传来软糯糯的女子呼声,“三皇子且慢!”
庞蔓蔓一路提着裙摆小跑而来,方才她被皇上留下单独说些劝慰的话,殊不知她心中只记挂着陈渡是否走远了的。
她乃是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想要私底下接触到陈渡,可谓是难上加难。
庞蔓蔓能够接触到陈渡的机会并不多,今日便是个难得的机会。上一次她在太子府上给陈渡留下了不大好的印象,今日若是不想着法子给弥补上,只会是日生郁结的。
庞蔓蔓气喘吁吁着,她香汗淋漓,抽出小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娇滴滴说道,“三皇子,这乃是我庞家上好的金疮药,方才你不曾收下,只是我瞧着你的手臂似乎伤势重了些,三皇子还是收下罢!”
庞蔓蔓说着便是抽出那只小荷包来,上头绣着一双比翼鸳鸯,精制好看的紧。
庞蔓蔓都是琢磨好了,自己借着送金疮药的理由,将这荷包也是赠与陈渡的。
只要陈渡收下了这荷包,自己便是能够借着这荷包借题发挥,届时让流言为自己所用。
陈渡乃是个正人君子,亦是不好意思平白坏了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名声。哪怕自己当不了他的正妃,亦是可以嫁入三皇子府上当个侧妃的。
三皇子上侧妃的位子,可是都比那太子府的正妃要来的香饽饽不少的。
庞蔓蔓心里头的如意算盘打的直响,只是那递出去的荷包却是递的手腕都是有些酸了,陈渡还是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倘若陈渡不接,这可就是又一个说法了。
庞蔓蔓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了,她那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悬在半空中分外尴尬的。
尤其自己面前还站着姜欢,自己这个宿敌的。
倘若今日自己送上门给陈渡,陈渡还不要的,岂不是让自己在姜欢面前丢尽了脸的?
庞蔓蔓咬着下唇,神色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冷了下来。
她庞蔓蔓是何许人物?从小想要的东西她便是没有得不到的,金钱、珠宝,甚至是想要的面首,只要她想要,那昔日心性坚定的书生都是能够成了自己的掌中物。
一个陈渡,只要时日够了,她还愁是得不到的?
“方才本王得了药粉了,金疮药还是留给庞小姐罢,本王已经不需要了。”陈渡礼貌地拱拱手,随即便是与姜欢陈如意又一次道了别,随即便是快步离开,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庞蔓蔓就被晾在了那边,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完全垮掉,微微抽动的嘴角满是显露出她的愤怒。
姜欢亦是不想多留,推着陈如意便是预备上马车离开。
庞蔓蔓无法将怒火发泄在陈渡身上,只得将怒火悉数转移在了姜欢身上。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有些人,都是要做旁人的妻子了,怎的连一点知耻之心都是没有的!吃着碗里的,倒是还盼着那锅里的!”
庞蔓蔓语气刁蛮的很,一副要找姜欢麻烦的样子。
只是姜欢却是丝毫不搭理庞蔓蔓,连正眼都是没有给予一个的。
她帮着梦鱼将陈如意送上了马车,随即自己便是要也进去车厢里的。
那庞蔓蔓本就在气头上,怎的是允许姜欢这般无视自己,连话都不回便是要走的。
她二话不说便是上前拽住姜欢的衣裙,用力一扯,只听得哗啦一声,姜欢那蝉翼似的裙摆亦是生生被扯了大半下来。
姜欢雪白的大腿骤然露出,她连忙转身扯过披风卷在自己腿上,眼神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