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要开米铺的事情,不过短短半日便是传遍了整个京都。
而五公主所点名要选的地段竟是长乐街,乃是宰相庞岩的米铺与商铺所聚集的地段。
五公主这种做法,几乎是直接宣告,她将是与相府争夺米铺的生意了。
相府如今遭了变故,惹了兹国余孽这么大的一个烦事,其米铺的生意亦是削减了不少。
就连维系着民生的米铺都是不大乐观的,更是莫要提起相府其他的产业了。
如今相府乃是靠着米铺油铺在贴补着其巨额的家用,更因为相府多年来垄断着京都的米和油,百姓们除了相府旗下的产业,几乎都是不曾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是会看到有着其他姓氏的米铺开业的。
尤其姜欢在宣布要开米铺的时候,更是宣布要开业减价,每买十斤米便是可以送上一斤。
百姓们一听闻此种活动,立马皆是人头攒动地涌了过去,将那米铺给围堵的水泄不通,这生意好的不行。
相比之下,长乐街上相府的米铺却是生意更加惨淡了些许,已经是一连数日都是不曾有着生意的了。
相府之所以可以开销这般的大而收支仍旧能够平衡的一个原因,便是他掌握了民生之大计。他所涉及的不少产业,皆是一下子关闭的话,百姓无法生活下去。
姜欢想要将相府的势力给拔除,那么首要地便是要解决这民生之难题。
米铺与油铺乃是姜欢做的第一件事,剩下的官盐流通权,她亦是势在必得。
“你想要将江南的米给垄断?”仇星剑分外惊讶地问道。
要垄断一个地区的大米,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庞岩当年之所以能够做到,无非是赖了祖上在洛城购置了不少的房子,将庞家的外戚子嗣不少皆是留在了洛城的。
自古以来,为自己说话的人多了,哪一方便是得势之方。
洛城的米能够皆是被庞岩买走,亦是得益于他的外戚众多。当地不少的百姓皆是与庞岩有着些许的关系,而今他们的这位远房亲戚当了陈国最大的权臣,他们亦是巴不得让他多提携提携自己。
比起金钱,庞岩所动用的更多的乃是自己的人脉与所谓的学园关系。
而姜欢毕竟是姜国的五公主,想要垄断江南的大米交易,几乎是难于上青天。
“你说庞岩用的是血亲与人脉所垄断的洛城大米,那么我不如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垄断江南。”姜欢说着,抽出一幅地图来。
只见那地图上所绘制着的乃是江南的地图,地图仔细到连其中的寻常百姓的居住地都是已经标注的清清楚楚。
这些百姓们平日里好去何处游玩,该去哪里购置大米,那上头皆是写的一清二楚。
与其说是一张地图,倒是不如说是江南百姓的图册了。
有了这图册,江南百姓平日里的生活习惯皆是一目了然。
“你打算收买人心?”陈如意淡淡问道。
姜欢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既然庞岩靠的是祖上留下的血亲外戚为纽带联系。
那么姜欢要做的,便是后发制人,利用百姓们的爱戴与敬仰来获得江南大米的交易流通权。
只是到底眼下一片太平,尤其是江南地处无虞,并无机会需要太子府的人前去出手帮忙的。
天灾、人祸,江南皆是没有的。
“既然他们没有,那我就创造一个出来。”姜欢正色道,她的语气认真,并无在说笑的意思。
她点了点那地图上一处,正是对于江南百姓无比重要的绝情桥。
此桥关系着江南与其他地区的联系,一旦是出现了任何的问题,尤其倘若是断裂了的话,可以说江南百姓出不去,而那其他城池的人亦是进不来的。
此桥对于江南极其重要,若是被摧毁......
姜欢的意思已然是足够明显的了,只是她一人难以而为,须得陈如意与仇星剑的帮忙。
此事若是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这其中后果,众人皆是知晓的。
陈如意沉默半晌,低低问道,“你可是有着主意了?”
既然姜欢今日将这计划抛出,那么她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的。
只看陈如意能否相信她了。
仇星剑起初还以为姜欢这主意难以得到陈如意同意的,只是现下来看,倒是他多虑了。
这二人的感情,远比陈如意所表露出来的要来的更为密切一些,只是想来陈如意自己都是不知晓的了。
姜欢瞧着陈如意的模样便是知晓自己有了机会,她连忙说道,“江南近日正值雨水之季,虽说雨水如今还未造成对百姓生活的困扰。可是按照往年递呈上京的折子来看,梅雨之季江南皆是会出现因为内涝而产生的问题。倘若我们可以将此种问题提前的话,亦是不会被查到我们的头上。”
姜欢说罢,便是摊开另外一卷书简。
只见那书简上所写的,正是如何引流的前人之鉴。
“想要让一场内涝出现,须得引源。”姜欢点了点那绝情桥附近的堤坝,正色道,“让堤坝破口,这场梅雨将会引起内涝。”
姜欢瞧着陈如意犹豫之色,亦是知晓他在担心什么。
“你且放心,这场内涝不会影响到百姓们的性命,只会影响到他们的起居生活。这场内涝必须要在我们到达江南前五日便是开始,五日的时间,该死恰恰好。”姜欢严肃补充道。
这五日乃是她精心计算后得到的答案,她须得一日不差地按照这个时间到达江南。
“这五日可是包括了皇上得知的时辰?”仇星剑追问道。
最好的在百姓心中树立威严的机会,得是需要皇上亲自颁布圣旨,让太子府前去平息这场“天灾”。
唯有这般,才是他们最好的出现时机。
姜欢点了点头来,她望向陈如意,眸中却是有些担忧了起来。
陈如意先前在姜国忤逆了陈炎的旨意,有意将铁骑军从姜国逐去,这无疑是打了陈炎的脸,叫他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