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回来的消息极快的传回到了月重城,不过此番带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便是跟随着五公主一起前来的,还有那陈国的太子陈如意。
陈国驻兵将姜国搅得一团祸水,姜国子民早已是对陈国恨之入骨。
哪怕是他们公主的夫婿,他们亦是难以接受的。
故而此番太子想要在城中设宴摆酒,纵观整个月重城,皆是没有一间客栈愿意出面的。
他们无非便是对外宣称:不营业了。
就算开口人是那高贵的太子,他们亦是不愿意改口的。
倒是姜欢无奈,只得将这宴席摆在了离火宫之中,辟了一处清静之所。
她不想让旁人干涉到这场宴席,故而这一次准备宴席之人,皆是姜欢精挑细选的心腹。
自己离开了这座城池不算太久,纵使姜子旭将离火宫的侍卫大换血了一波,可是姜欢先前的心腹仍旧是留下了不少。
只是昔日的得力心腹,如今在离火宫皆是只能够任一些个闲差。甚至是曾经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也只能够去膳房里打下手了。
“五公主,你没死当真是太好的了。”那小厨子瞧着姜欢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竟是鼻头一酸,眼泪簌簌落下。
姜欢先前倒是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这些心腹怎的旁的本事没有,哭起鼻子来倒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个顶个地皆是武功高强之人,刺杀的好手,现在一个个哭鼻子地倒像是个小懦夫了。
姜欢颇为无奈地笑着,“我如何是会死的?”
“五公主不知,半个月前原本一直在竹林建造白玉楼的陈国驻兵突然进了月重城,将月重城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而此时先王突发病疾,一病不起,根本无暇去对付那些驻兵。”小厨子吸了吸鼻子,撇了撇嘴大有要继续哭的架势,看的姜欢连忙比了个禁止的手势。
没想着在陈国没见着的男子哭鼻子,竟是在自己这满是猛汉的姜国一下见了两个。
“先王病逝后,大王子便是继承了王位,成了新的王。只是大王子继承王位后,将内宫的侍卫都是换成了陈国兵。这些陈国兵只听从大王的命令,其余人皆是不放在眼里。这半个月来,离火宫被这些陈国兵搅得团团乱,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小厨子越说越是觉着心酸,只沉沉一声叹息。
姜欢听在心上,亦是分外的不舒服的。
自己是何许人也?是曾经在姜国一手遮天的五公主,姜国上下,乃至自己的父王,都是无法将她如何。可是今日这离火宫,却是落在了陈国人的手中。
这叫姜欢如何不气的。
姜欢强压住满心的怒气,取出五坛好酒来,摆在了这长桌之上。
“小厨子,有一件事我要吩咐给你。”姜欢指了指那酒坛,小厨子立马挺直了腰杆,并没了先前畏怯的模样。
他一副随时候命的模样,俨然一派正气,乃是先前姜欢所无比熟悉的战士的模样。
“谨遵公主吩咐。”
姜欢指了指酒坛,吩咐道,“这酒里我下了毒,饮下后会忘记生平所有的记忆。届时须得一个小仆为那些军官试毒,你能否担的起这责任?”
小厨子腰杆挺得笔直,他郑重地弯腰一鞠躬,行了郑重的一节礼,“公主放心,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
觥筹交错间,烛火摇曳。
暖炉升的正旺,腾起的热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热的这一群军官两颊酡红,瞧着分外激动。
“没想过今日倒是会承了太子的好意,得了这般的美酒!”
“可不是呢,要么不是都说我们太子乃是世间难得的好人。姜国公主藏着的好酒都是舍得给我们!”
军官们哄笑着,他们借着酒意说着些似真似假的话语,虽说是恭维的语句,可是这语气里却满是讥笑。
他们哄笑着,仿佛面前的陈如意根本不是陈国的太子,而只是一个供他们取乐的伶官罢了。
陈如意没有多言语,只是浅浅地笑着。
他抿着唇笑着,浅酌着杯盏中的酒,瞧着优雅又恣意,似乎根本不曾被这些军官们所影响到的。
“要我说呢,太子能够坐上这位子,还是有原因的。不然他那短命的哥哥死了,皇上还能够不计前嫌地将他捧在手心里的?”
“说不准啊,前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得是要问问太子殿下的。”
军官们皆是醉了,一个个地皆是失了神智,该说的不该说的,皆是一股脑地往外吐露着。
他们丝毫是没有将陈如意放在眼中,那五坛酒见了底,那醉酒的将军更是高声喊道,“酒空了,太子殿下还不快快去让那美娇妻再送一坛来的?”
“啧啧啧,太子当真是好福分的,这双腿都是残废的了,还是从三皇子手中夺过这么漂亮的未婚妻。”
“不知晓太子是用了什么手段的,能不能够教教我们的?”
军官们大吵大闹着,听得陈如意只是冷笑着抬起眸子。
他仔细地瞧了一眼那五坛醉生梦死,这五只空酒坛都已经歪七扭八地倒在了一侧,喝的干干净净。
“都喝完了?”陈如意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极其有规律。
“瞎呢?这都看不见?一点眼力见都是没有的!”
陈如意敲打桌面的手指骤然停止,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只余下了无尽的冷意。
那寒意冰冷刺骨,光是看上一眼便是能够觉着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仿佛要随时被冰冻起来了一样。
那些军官还想骂些什么,结果下一瞬间为首的将军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他拼命地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那昏厥感却重重袭来,敲打在他浑身每个毛孔上,让他无法反抗。
其余的军官亦是发出同样的反应,他们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抄起武器就是要逼近陈如意。
可是不等他们动作,皆是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丝毫力气都是没有的了。
陈如意吹了吹热茶,轻抿了一口,“喝完了就上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