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在一把破扫把上正在一片小树林里做低空飞行。扫把很破,前半部分都快散架了,硌的我全身都很不舒服。正想停下来换一把,却忽然发现前方地面上散着一地人民币!激动万分的我也顾不得自己正飞在空中,“蹭——”的一声提腿就蹦到地上,拉过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只箱子就往里面装钱:虽然只是一块两块的零钱,但装一箱子也不少啊——= =///。
正捡钱捡的开心,却猛地感到那装钱的箱子忽然开始自动颤抖起来,而且抖的越来越厉害,眼看里面装的钱就要被抖出来,慌乱不已的我急忙趴到箱子上企图压着它,谁知那箱子竟然带着我一块儿抖,边抖还边说:“起来——起来——干活了!”
恩?箱子还会说话?我疑惑的用手揉揉眼睛,蓦然发现眼前的箱子竟然长了一张人脸?!吓的我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啊——”
“啊什么啊,快起来干活!还有,你叫什么名字?”眼前的箱子,哦,不,是人,一个身穿灰色衣服,年约五十岁左右,脸庞稍黑皱纹稍多显得有点苦大仇深的大——叔?!
“名——字——?”还没搞清楚目前的情况我看着眼前的大叔晕晕乎乎的重复道。
“是,你的名字。”大叔有一点儿不耐烦的皱眉。
“哦,小旭,我叫小旭。请问您贵姓?这里是哪儿啊?”我看着眼前表情生动的大叔,终于明白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这是后厨,我是这儿管事儿的,姓恭,你叫我老恭就行了。”大叔快速的做着自我介绍。
“咳咳咳咳,”我听到大叔的要求,我不自觉的猛咳几声,然后在大叔有些疑惑的眼光下恭敬的叫道,“恭叔好。”竟然我在这儿,你又是这里管事的,刚才还不耐烦的问我名字叫我干活,八成就是我上司,我还敢叫你老恭?以后不想混了!
大概是看我的态度还不错,面前的恭叔松开了他那微有些纠结的眉毛,看着我嗯了一声,抛下一句:“快出来干活。”就利落的转身而去。
看着刚认识的老,咳,恭叔离开,我疑惑的低下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我身上也是一身和刚才大叔一样的灰色衣服;再瞅瞅四周,一块块儿大小差不多的木头被整整齐齐的码字在周围,看样子这儿好像是传说中的——柴房?!可不是,就连我现在坐着的地方都是由一层层的树枝铺就的地铺,难怪刚才做梦的时候总觉得硌的慌。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跟蓝妖孽在一起吃饭来的吗?怎么——
“小旭!快着点儿,磨蹭什么呢?”门外响起恭叔那已经有点儿熟悉的声音。
“来啦!”我扯着嗓子答应一声,急忙起身出门。
“恭叔,您有什么吩咐?”我看着眼前依然显得有点儿苦大仇深的恭叔积极主动的问道,然后在扫到他身旁那位身材有些发胖的大婶时顺口打了声招呼,“阿——姨,咳,好。”
“好,好。多好的孩子。”大婶眼含一丝——怜悯?!的看着我笑眯眯回答,再转头看向恭叔,“老恭啊,就让这孩子来我这儿帮忙吧。那两个滑头,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
“恩。”恭叔扫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把我给分配出去了。
“我叫小旭。”我一看有了新任领导,急忙走上前去做自我介绍,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呵呵,”面前的大婶见我这么自觉,笑着摸摸我的头,“小旭啊,不用叫姨。你叫我张婶就好了。走吧,跟我去后厨。”
“好的张婶。”我也很高兴的看着张婶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恭叔,壮了壮胆儿忐忑不安的问,“恭叔,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恩,恩,我,怎么,恩,来这儿的?”
听见我的发问,面前的恭叔好像也闪过一丝怜悯的表情,看着我平板的回答:“是,暮堂主,送你来的。”
暮堂主?!谁呀?我疑惑的瞅瞅恭叔,再瞅瞅张婶,却换来张婶一个温柔的抚摸:“孩子啊,先在张婶这儿委屈几天,过阵子等宫主气消了就会让你回去的。”
啊?!我听了张婶儿的话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蓝妖孽把我下放到厨房来了!!!那个所谓的暮堂主,不就是暮冰箱吗?
“恩,张婶儿,呜呜……”明白过来终于已经远离蓝妖孽魔爪的我不禁抱着张婶喜极而泣。
“好孩子,张婶知道你受了委屈。来,跟张婶走吧。”张婶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膀。
“恩,”我答应一声,擦擦眼泪,看着微微别过头去的恭叔,微笑着弯腰行礼道,“恭叔,我走了。”
“恩。”恭叔扫了我一眼,冲我潇洒的摆了摆手。
“小旭啊,别看你恭叔对人爱答不理的,他那是——”张婶微嗔的看了恭叔一眼,笑着对我解释。
“嘴硬心软,”我也微笑的补充道,然后跟听了我的话笑的更开心的张婶一块看向恭叔,“我早就知道恭叔是个大大的好人,嘻嘻——我喜欢恭叔——”看着恭叔听了我的话迅速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和张婶开心的奔赴工作第一线。
“张婶,我把土豆皮刮完了。”我右手拿着一只沾满土豆皮的筷子,看着面前一小筐土豆颇为得意的向忙着择菜的张婶报告。
跟张婶来到工作地点后我才知道,我目前呆的地方还不是做饭的厨房,而是厨房的后勤部分,简称后厨,离厨房还有一段距离呢。这地方,说白了就是做除了做饭以外所以杂事的地儿:择菜啊,洗菜啊,给土豆削皮啊,洗碗啊等等等等;而我现在的身份则是一名光荣的后厨小厮,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后厨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过来搬。原来后厨还有几个小厮,分别从蓝一叫到蓝五,这么没文化的名字肯定是蓝妖孽起的。= =///
但蓝五生病了,蓝一和蓝二被调去厨房打下手去了,剩下的蓝三、蓝四忙活不过来,张婶才去找恭叔要人,正好遇见了我。
“哦?这么快就把皮削完了?”张婶听见我的汇报,一边飞快的择着菜,一边稍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见我面前的成果惊讶的点点头,再看着我手上的那根筷子诧异的问,“小旭啊,你这好像——不是用刀削的吧?”
“恩,是用筷子楞刮的,这样快一点儿。”我晃了晃手上的筷子。
张婶听见我的话又是微微一顿,然后恍然大悟道:“哎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看,还是小旭聪明。你们两个以后也得多用用脑子,再整天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张婶儿冲角落里不知什么原因被她罚切辣椒辣的眼泪汪汪的蓝三、蓝四说道。
“张婶,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央视教的。”我一看听了张婶的话暗地里狠狠瞪我一眼的蓝四,急忙解释道。
“呵呵——”张婶听见我的解释轻笑一声好奇的问,“央视是谁?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肯定是个聪明人。”
“恩,恩,”意识到自己慌乱中说了什么的我匆忙点头,“央视是我的一个,恩,一个——邻居。我从小就没有,妈,恩,娘亲。我是——恩,看着它长大的。”= =///
“可怜的孩子,”张婶擦擦泛红的眼角感叹一声同情的看向我,“小旭啊,别伤心,张婶疼你,蓝三、蓝四!你们两个也不许欺负小旭啊——”
“恩,张婶,”我看着低头切辣椒切的更加用劲儿,眼泪也开始丰产的蓝三蓝四暗暗叫苦,真是糟糕,同事关系搞不好可是工作中的大忌,“张婶,央视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呢”。
“哦?还有什么?”张婶好奇的问道。
“恩,它说炒鸡蛋的时候,如果在鸡蛋里加点儿温水搅拌,炒时再往锅里滴点儿酒,炒出来的鸡蛋会更好吃;煮肉的时候,如果想让肉汤好喝,就把肉放入冷水中慢慢地煮;如果想使肉好吃,就把肉放在热水里煮。恩,还有,” 我暗暗瞥了一眼将手头动作放慢的蓝三、蓝四,加大了声音。“恩,在切辣椒时,如果将菜刀放在凉水里浸一下再切,或者边蘸凉水边切,就不会很辣了。恩,还有……”
“张婶——快出来——”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吆喝声。
“来了来了,”张婶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活冲我说了句,“小旭啊,张婶先出去下,你把土豆洗了,待会儿再跟张婶讲啊!”
“好的,张婶。”我微笑着点头,稍有些吃力的抱着那一小筐土豆向门外井边走去。
“唔——”我捶捶酸痛的腰,看着累的半死终于洗干净的那筐土豆,眼含热泪的想念自来水管。
以前看乡村电视上演的那些人去井边提水是多么轻松惬意令人向往的一件事情,迎着金色的阳光,轻轻把吊桶抛向井里,再一下下摇着橹慢慢把装满水的吊桶拉上来,然后“哗——”的一声,吊桶里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白色的光飞跃到水桶里,那场景,简直太——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轻轻放吊桶是因为怕溅上来的水打湿衣服,慢慢摇橹是因为吊桶里的水很重根本就快不了,至于那声“哗——”还是等以后我有力气再来吧。= =///
“开饭了——”正在感慨万千之际,后厨里传来蓝四的一声吆喝。只吃了张婶给的一个大饼,又干了一早上活,早就感到饿了的我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又拽又拖的终于把那一小筐土豆弄进后厨,然后就迅速蹿到饭桌旁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极其震撼我内心深处的一幕:
饭桌旁,只坐着蓝三、蓝四两个人;饭桌上,放着两盘内涵少的可怜的菜。盘子旁边,蓝三的筷子正舞的密不透风的打着掩护;盘子上方,蓝四的筷子正跟秋风扫落叶一样做着加速往返运动;不一会儿,两人又极为有默契的进行了工作对调。
“小旭我们吃完了!你慢慢吃。”蓝四抹抹嘴巴,拉着面带犹豫的蓝三迅速撤退。留下因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措手不及的我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汤和桌上的俩馒头慢慢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