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齐景延走到两名童子身边后,手执山水画卷的童子一抖手中法宝,笼罩在黑方大厦四周的墨色屏障立刻从开始瓦解消融,而齐景延则消失在了原地,随之那画面上多了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像,正是齐景延。
做完这一切,另一个性格颇为内向的童子则是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对着唐氏兄妹作了一揖,口中小声说道,“打扰了。”
这才转身,小跑着追向另一名早就转身离去的童子身边。
唐颖站在原地,脸色很不好。
这很好理解,至少作为整个西城区第九科室的最高领导者,对幻界灾害行动小组的组长,却被两个诸葛家端茶倒水的童子在一众手下面前,只凭两张嘴和一块令牌就带走了她的情报科科长。
这很打脸,而且打得很响亮。
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她的亲爷爷,唐家当代的掌门人会不惜把阎王令交给诸葛家的人。
缓缓打开手中整齐折叠在一起的白纸,上面的字迹很整齐,书写的工具是一支钢笔,能看得出这笔迹的主人不但熟于书法,而且做事很谨慎,很有条理,及时是在危险来临之际,仍旧能够有条不紊的书写每一行字,每一个字。
唐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很快便看完了上面的内容,然后用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夹住纸张,手腕微微一抖,纸张便因为与空气急速而剧烈的摩擦,迅速燃成了一抹灰烬,随风散去了。
唐明先是挥手示意所有解除战斗状态,撤回了楼内,然后便一直安静地站在唐颖的身边,没有询问纸上的内容,而是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唐颖低垂的左手,此刻他即是一名合格的下属,也是个温柔的哥哥。
“不必问爷爷了。”唐颖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些许感激的看了一眼唐明,“我们也回去吧。”
虫若年此刻仍旧站在玻璃的大门里,刚好和往回走的唐氏兄妹“撞”在了一起。
“虫若年,又见面了。”唐颖站住了脚。
“唐组长,你好。”虫若年此刻心情还未平静,语气里自然有些心不在焉。
“齐景延,”唐颖说出这三个字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虫若年的眼中忽然恢复了神采,这才继续说道,“他拜托我帮助你的事,我自会尽全力,但是我实际能提供的帮助也并不多,这一点你要理解。”
“为什么?”虫若年有些诧异,因为他发现唐颖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她眼睛中晃动的光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澜,而且他记得唐颖和齐景延的关系不是很好,故才有此一问。
“没有永远的朋友,但却有永远的利益,你当作我是为了利益在帮他就好。”唐颖面不改色的说道,只是这措辞……
“你只当作……”这种结构翻译过来不就是“我才不是因为……”的高级傲娇说法么?
“好吧……”虫若年也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
“你那些朋友的证件一会我就派人给你送过去,至于有关夏樱信的下落我也会派人帮你寻找,但是我的人不会替你出面参加任何战斗,毕竟她已经是你们黑戒的人了。”
听到唐颖提到黑戒,虫若年下意识的扫了一下唐颖和唐明的双手,令他惊讶的是,这二人也没有佩戴白之戒。他本想开口询问,但是考虑到立场因素,他十分识趣的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就在这时,黑方大厦外又传来了一阵属于摩托车特有的引擎轰鸣的声音。
三人同时被这声音所吸引,然后转身向外看去。
“今天的不速之客还真是多啊!”唐明冷着脸说道。
李一秋头戴着黑色头盔,跨坐着她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单脚撑地停在黑方大厦的正门前,摩托车上的后座上还坐着一名面孔陌生的老人。
那老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道袍,留着白色的长发和同样雪白的长须,本应是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如果他的胡子和头发没有被风吹歪,直直的甩向脑后的话……
虫若年见到老人这副模样,立刻心生同情起来,同样享受过李一秋驾驶的摩托车的后座的他知道这个老人都经历了什么,所以他在同情的同时,也对这名勇敢而坚强的老人感到肃然起敬。
那老人似乎在抱怨着什么,身体轻飘飘的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只是用手轻轻一捋长发和胡须,这些原本放荡不羁的毛发便在一片白光中温顺起来,重新自然垂下。
李一秋没有理会唐氏兄妹的目光,带着那名老人径直走了进来,来到虫若年的身前,这才站定了脚步,“这是我师傅。”
“小子,你还记得我么?”那老人的性格似乎十分自来熟,笑呵呵的对虫若年说道。
“前辈,您是夏前辈吧!”虫若年虽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老人,但是他却是知道李一秋的师傅正是群里那个叫做“修真者老夏”的前辈,说起来他和李一秋的相识也正是因为修真者老夏发布的的一个任务。
“诶对喽,正是老夫!快带我去看看你那个受伤的朋友吧,我这乖徒儿求我办事可不常见啊,啧啧!”
“师傅,要不您回去的时候我在带您在帝都兜兜风?”李一秋语气冰冷地说道。
“唐组长,我的朋友身受重伤……”虫若年可不能不顾及唐氏兄妹的脸色,趁机对唐颖说道,却没想到刚一开口便被唐颖打断。
“你带他们上去吧,齐科长和我打过招呼了。”说完,她便带着唐明先行离开了。
唐氏兄妹这一走,虫若年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真的怕这四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他在心中对齐景延的感谢又多了一分。
虫若年带着他们俩个人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电梯门刚一合上,老夏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他语气也有些严肃的问道,“我听一秋徒儿说,你把白帝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