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徒坐那歇息,炉火热的他浑身是汗,他喘着粗气,四面张望,突然发现材料堆里的纸团,便好奇的捡起来,抖去灰尘,把纸团展开了。
“玄剑派的通缉令?”那人觉得奇怪,怎么会在材料堆里。
另一个学徒刚忙乎完,本来就想歇会,看伙伴拿着什么东西,好奇的凑过来,看见那是通缉令,但上面人的画像,头部和脖子部分,被矿物材料弄脏、弄破了些地方,看不清楚了。罪行,等字倒是明白的很。
“陈今?……这人也真厉害,藏着修为跑玄剑派当备选弟子,临末被识穿驱逐,怀恨在心,杀死押送他下山的玄剑派弟子,夺了人的武器……抢走的剑不错,值一两万仙银啊!……才五湖四海境界。后面还有一张?”那人看的意犹未尽,没想到还有这种胆大包天的,在玄剑派山下杀正式弟子,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那人撤掉陈今的那张,后面那张因为被挡着,干干净净,画像清晰,字迹工整。
“风轻言……陈今同谋,……杀死玄剑派两个弟子,劫走财物及两把制式佩剑,出自玄剑仙山九号剑炉,造于仙历一七零年三月二十七未时三刻……五湖四海修为……”
“风轻言?哎,这人跟音仙子长的好像,也就头发颜色不同了吧?这可真美,名字也美,不知是哪派的奸细,换我可不舍得把这么漂亮的送出去当奸细!”凑过来看的那人啧啧称奇。
“她跟音仙子长的真是像!怕不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吧?”捡起纸团的审视半晌,也觉得非常像,于是又忍不住疑心说:“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像是像,但哪能是同一个人?你看看,头发颜色不一样,她也没音仙子美。通缉令一年前发的,修为差着一个大境界!再说,人音仙子是御剑仙的仙奴,还需要跑去玄剑派当奸细?跟着人御剑仙,好好伺候,等修为到了,多少能学着些那独一无二的御剑绝技吧?”凑热闹的那人早分析过,认为不会是同一个人。
“……倒也有理,可这也太像了!”
铸造师这时候带着稀有材料过来了,看见他们偷懒在那看什么东西,不高兴的问:“活干完了吗?”
“差不多了。师兄你来看,这通缉犯跟音仙子太像了!”
“什么东西?”铸造师拿了在手里,看了,也啧啧称奇。“还真是像的很……”
“回头碰上音仙子,让她看看,趁机还能说说话,近距离多瞧瞧她!”一个学徒说话时已经想像着跟音仙子面对面的情景了。
铸造师看到通缉令上说的这个风轻言抢走两把玄剑仙山的制式剑,然后又看另一张上的陈今夺走了那把剑,不由想起奉剑派长老腰上有把这样的剑,而且他还听说,是仙侠转让的,于是,他实在觉得,这些巧合有点不寻常。
“对了,去年……十一月……对了!去年十一月那批剑,都配给谁了?”
“师兄突然这么问,我们也不记得啊?要不我翻本子查查?”凑过来的那个学徒问另一个说:“你都记录了吧?”
“是你说不用记,没人查的啊!”捡起纸团的那个觉得他是明知故问推卸责任,当初他认真记录,他说多此一举,用早来的师兄口气教导他。
“哎!这怎么怪我?我当时怕你耽误了吃饭,关心你才说那天的别记了早点吃饭去!”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两个人眼看要吵起来,铸造师不耐烦的呵斥说:“行了别吵了,赶紧都想想!”
那两个人想了半天,记不起来。境内那么多城市、村庄的同门,都会拿剑来维修的,或者是损坏了需要补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谁记得啊?
铸造师看他们实在想不起来,心情不好,就发脾气催促说:“赶紧干活去!以后再不认真记录备案,就别在这做事了!”
那两个学徒互相嘀咕着埋怨,又争了几句,但也没挨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很快也就过去了。
铸造师看通缉令上写的奖赏诱人,看着风轻言的那张通缉令,想着奉剑派长老挂的那把剑,想着去年十一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把仙山产的制式剑,如果能找到,就有办法确定是不是通缉令上的剑炉出产的印记了。
他又看了看陈今的那张通缉令,脸看不清楚了。
但是,如果这人就是御剑仙呢?
不,好像不太可能,御剑仙是飞剑级的高人,哪能是五湖四海境界?
但是,音仙子如果是这个风轻言呢?她是不是遇上御剑仙改了名字?或者连御剑仙也不知道?
铸造师思来想去,觉得该做点什么,如果不是就算了,万一是的话呢?那他就不必在奉剑仙山这破地方,整日锻造些对于技艺毫无提升的制式武器!而且在这地方,操劳多久,也难被调回仙山上。倘若音仙子真是这风轻言,那他的未来可就有指望了!
铸造师考虑再三,去找了个认识的,擅长绘画的人,请他给画了幅音仙子的肖像。那人知道许多人都拿音仙子和血仙子的画像收藏,只当铸造师也是,麻利的画好给了他,也没多问。
铸造师托人,带着画像,送去了玄剑仙山……
半年前西子情急之把通缉令揉成纸团丢到小李背筐里面,几番巧合变故之下,在材料库房埋藏了那么久,不知觉间成了麻烦。
可是,这事西子和小李根本想不到,陈今他们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弦乐特别专注的又修炼了几天,仙气终于存满。
相较于上一次突破境界时的羞涩,这次她好多了,人就那么站在陈今房间里,淡定从容。
风轻言关心突破境界的情况,也在屋里,看着替他们尴尬,就吹灭了灯,屋里就只剩窗户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外面的人也见不到窗户上的人影了。
屋里昏暗,但陈今要看的是灵气流动情况,也不妨碍。
光暗下来的时候,弦乐悠悠然问陈今说:“要是我现在无条件的愿意跟你睡觉,你会不会答应?”
“当然答应!”陈今不知道弦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记得在居山派时她说的话。“但你说过,得先很麻烦的慢慢追求你,打动你。”
“是呀!”弦乐轻叹了口气,很遗憾的说:“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想到你只是因为想跟女人睡觉而跟我,就接受不了。若是无情,就不过是苟合。事了两相厌,这五个字大约就是最贴切的写照。正因为我有这样的在意,就让更没底线的香缭绕钻了空子。风轻言说过你许多次了,我今天直白些问,你就没想过睡过之后,香缭绕拿着感情要求你做这做那?”
“我开始就问过,没有别的条件。”陈今觉得这担心是不必的。
“这你都信?”
“信不信不重要,她说过这话,那她将来有事情,我以为可帮就帮,以为该拒绝就直接拒绝,怎么会被此事束缚?我真不知道睡觉的事情,怎么就一定要那么麻烦的先追求。”陈今早觉得风轻言担心的没必要,没想到弦乐今天也这么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风轻言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说,她就不该对陈今的道德感有太多的期待。
弦乐听了,惊了两秒,突然噗哧失笑道:“好!那我就不担心了。风轻言你也就别说他了,我算明白了,陈今眼里,高兴就睡了,谈别的事情立马可以翻脸不扯睡觉事。将来香缭绕白陪了他睡,怕得恨极了报复他一辈子。”
陈今觉得香缭绕应该不会,话都说的清楚明白。
“不说了,我开始突破咯,祝我好运!”弦乐深吸了口气,凝神运转仙气,开始突破。
可是,刚一开始,陈今的脸色就轻松了起来。
他眼里,弦乐身上堵塞的区域很正常,虽然一次不能成功,但有他帮助,第二次肯定没问题。
“一次成功的机会不大,但你堵塞区域的情况很正常,第二次应该没问题。”陈今边说,边催动仙气,拿手指在弦乐身上堵塞的地方揉按疏通。
“……这次怎么觉得特别痒。”弦乐咬牙忍着,不敢分散了注意力,却体会到上次风轻言的滋味。
“看你上次还笑我!就说痒死了嘛!”风轻言知道那滋味,感同身受,又觉得总算洗刷了上次的委屈。
“可能偶尔会对陈今有些想法,所以嘛,现在这样的接触就特别敏感。”弦乐这话说出口,昏暗里,风轻言也羞红了脸,忍不住责备她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什么想法?”陈今好奇了起来,推测着追问:“难道也会想跟我睡觉吗?”
“当然会有咯。我们一起经历这么久患难,你又对人好,人心肉长,自然会有。”弦乐倒是说的落落大方,风轻言觉得这话题,她是完全插不上嘴的了,只好当木头人。即使在黑暗里,她都能猜到,陈今一定是特高兴的模样。
果然就听陈今很开心的说:“那可以的呀!我完全没问题。”
“我有问题——我才不甘心睡无情的觉呢。”弦乐哼了声,聊着天,她觉得不会痒的那么难受了。
她看陈今燃烧仙气帮忙疏通堵塞的区域,就说:“不能一次贯通,索性等下次你在帮忙,还能省点仙气。”
坦白说,陈今帮助人突破境界,消耗仙气的多少,受双方修为差距影响,同等修为的情况下几乎是耗损相同的仙气量,低他一等的修为则消耗的少了许多。
“若不助你,则要突破五六次,算下来,助你总共消耗七八成仙气,不助则十至十二成。我仙气积累又比你们快,当然该助。”陈今早就算过这些,如果帮忙总共还是亏的,他就得想想了。再者弦乐,风轻言都是并肩同行的伙伴,她们的提升,就是他们整体变的更强。
忙乎了一刻钟,果然没有意料之外的奇迹发生。
但相较于他,弦乐突破的障碍简单多了,这总归是好消息。两成仙气,再存上六十六天时间,就能二次突破。
弦乐也不失望,不就是再攒六十六天么?奉剑派这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发展的非常好,仙山的人都成了稳定内修的,大局未定,王文仙这样负责事情的也都不会调走,通缉令又不会第二次送重复的过来。
他们显然可以呆很久,说不定,还能在这里练成真正的高人呢!
于情于理,他们在奉剑仙山最不稳定的因素都消除了,最危险的时刻也都过去了。
可是,现实却并不那么讲道理。
奉剑山上玄剑派铸造师情人绘制的画像,已经送到玄剑仙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