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快要结束,学生们差不多全都回到教室坐着时,杜心蕊终于苍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同时手里还拿着一本明显少了一半厚度的作业本。
正在做值日擦黑板的同学看了一眼杜心蕊,皱皱眉:“杜心蕊,你咋的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然你和老师请假看病去吧!”
“你才去看病!”
杜心蕊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扶着一旁的桌子就往自己的座位走。
这一中午的时间,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厕所里蹲了多少次了。
肚子里就跟肠子肚子全都搅合在一起似的,一阵阵的疼,一疼起来就必须得去上厕所。
没有卫生纸,连报纸都没有,杜心蕊只能拿自己的作业本。
新本子,还没用几页,现在就被扯了一半。
这下好了,本子坚持不了几天又得换新的,这钱还不能找家长要,要不然被骂一顿都是轻的。
只能自己继续捡破烂攒钱。
好吃的吃不上了,先把本子补上吧!
越想越憋屈,杜心蕊的眼泪就想往外涌。
刚坐下,就看到林晚晚四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说说笑笑的,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你们该上课上课,等明天我再给你们带新的过来。”
林晚晚坐下去之前,对着楚菲菲、穆秀兰和张婷叮嘱了番。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管家婆!”
楚菲菲对林晚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穆秀兰和张婷都笑着回了各自的座位。
此时杜心蕊眼尖的注意到张婷的头上竟然也有一个发箍,大红色的,上面还有点别的颜色的丝带,瞧着很好看。
又是发箍!
为什么她们每个人都有发箍?
杜心蕊妒火中烧。
咕噜噜……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让杜心蕊脸色一变,抓起手中剩下的半个作业本,疯了一样,拔腿就往门口跑。
梁爽抱着一打卷子走进教室,正要说话,就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阵撞击过后,卷子被撞得四处飞散,而撞她的人却一溜烟的跑开了。
“怎么回事?”
梁爽厉声质问。
班级的学生一个个全都是懵逼的脸。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坐在第一排的学生赶忙起来去帮忙捡卷子,而之前擦黑板的学生则是说道:“老师,杜心蕊刚回来没多会儿就又跑出去了,我看她脸惨白惨白的,可能是生病了。”
梁爽心里的火气瞬间被压下来。
只是不等梁爽开口,就听有学生阴阳怪气的说道:“生病了还能跑那么快,那以后运动会的短跑让她上好了。”
其他学生纷纷点头,觉得这话有理。
梁爽却皱眉说道:“生病不见得就不能动,而且……”
看了一眼杜心蕊离开的方向,梁爽不放心的对林晚晚说道:“林晚晚,你过去看看杜心蕊吧!”
也不是不能找其他人,而是班长是男同学,跟上去了反而不方便。
林晚晚是学委,又是女同学,跟过去了才最让人放心。
林晚晚一怔,显然没想到梁爽会这么安排。
不过老师都开口了,林晚晚也不好拒绝,便起身离开教室。
楚菲菲知道杜心蕊不是什么好人,不放心林晚晚一个人跟过去,便从书包里抓了个什么东西塞进衣兜:“老师,我也跟过去看看吧!万一杜心蕊走道费劲了啥的,晚晚一个人扶不住她。”
“去吧!”
梁爽也没多想,摆摆手,示意楚菲菲也跟着一起。
追上林晚晚,待走出教学楼后,楚菲菲这才说道:“晚晚,你说杜心蕊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也不一定是闹幺蛾子,可能是真的不舒服。”
林晚晚笑笑,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
楚菲菲撇撇嘴,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被团成一个包的白色物品:“我怀疑她可能是那个来了,所以给她带了一个过去。”
顿了顿,楚菲菲又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买这种东西。”
林晚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卫生巾,别说是杜心蕊了,现在班级里需要用到这种东西的女同学应该没几个会买。
就算买了,也只是一个用很久,只在上面垫上卫生纸,然后更换卫生纸吧!
楚菲菲就这么在外面大咧咧的拿出这种东西来,林晚晚也挺无奈的。
得亏现在是上课时间,要不然被那些男同学见了,保不齐又要怎么闹腾。
“走吧!去看看,要真是用这个,你也算是帮到她了。”
林晚晚说着,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如今学校的厕所还是旱厕,就在学校的一角。
虽然平常也有人收拾这里的卫生,但大都是简单的清扫一下,气味很冲。
楚菲菲用袖子捂住鼻子,闷声闷气的对着里面喊道:“杜心蕊,你没事吧?”
正在蹲坑的杜心蕊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喊自己,正要回答,就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林晚晚。
“你来干什么?”
杜心蕊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林晚晚将楚菲菲准备的东西递给杜心蕊:“老师担心你,让我们过来看看。你应该需要这个吧!”
看着林晚晚手里白色的一包,杜心蕊的脸瞬间涨红。
她不是那个来了啊!
“林晚晚,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杜心蕊感觉林晚晚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的笑话,抬手就要打掉林晚晚手里的东西。
谁知这一动,肚子又是一阵闹腾,接着厕所里就响起了“噗噗”的几声响。
本来肚子里就没有多少油水,又被杜心蕊蹲了一个中午,现在已经排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是噗噗噗的作响。
林晚晚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既然你不用,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你自己能走吧?”
“滚滚滚!我才不用你假好心!”
杜心蕊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尽了。
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被林晚晚看了个正着,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林晚晚见她如此,也没多说,转身离开。
旱厕外十多米远的树荫下,楚菲菲依旧用袖子捂着鼻子:“晚晚,你说杜心蕊到底是咋回事,又不是那个来了,还这么蹲厕所,难道她是不想上课,想用这种方法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