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宫子游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出门了,要到晚上很晚才回来,苏七七都没有机会见到他。砚秋告诉她,这是宫子游的常态,他只要一天不干活就得两三天补,这回两天没干活,基本上六七天都没工夫管她了。她高兴坏了。每日上完课就回来安安心心的睡觉,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这日,她按照宫子游的命令下上买了桃酥上来,放了一些在宫子游的房里,然后想起之前喝了魏师叔不少酒,又想着前段时间被师父困着,都没去找过他玩,趁着这两天宫子游me功夫管她了,正好去看看她。于是乎,苏七七带了不少自己顺带着买回来的小点心,并着山下的烧鸡去找了魏少卿。
“二师叔,二师叔。”她兴冲冲地敲了魏少卿院子的门,和平时不同,来开门的不是魏少卿院子的外门弟子安然,而是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额……我,我找二师叔……”
赵致想起来了宫子游新近找的小徒弟,安然和他有说过,有一个名叫苏七七的和魏少卿颇好,想必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了:“进来吧!二师伯还没回来,不过应该也快了。”他笑着迎了自己这个小师妹进院子。
“这位师兄……你是……安然呢?”苏七七跟着赵致走了进去,却忍不住问了一句。
“安然去取这个月的份例了,我叫赵致,我师父是你七师叔。”
“赵师兄呀!”苏七七恍然大悟想起了之前砚秋曾与她说过的七师叔,“久仰久仰了,我今日下山买了吃食来,特地给二师叔送来的,嘿嘿,正好我买的多,你也那些去吃吧!”说着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不少小点心和桃酥。
“桃酥?”赵致有些惊讶。
“是的。”苏七七没有多说。
“师父最喜欢吃桃酥了……”说着赵致一个大男人,此刻眼眶却红了。
苏七七有些尴尬,她不是特别会安慰人,“赵师兄……”
“没事,师父走了半年了,我总是不能释怀,让师妹见笑了。”他恢复了常态。
“没有没有,虽然我没见过七师叔,但是她那么轻的年纪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替她难受。”
赵致并不再接话茬,而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些个小东西,递到了她的手里:“师妹你入门的时候,我出门去处理事务了,未曾赶上,补上一份贺礼吧。”
“这怎么好意思。”
“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妹不要嫌弃才是。”
苏七七也不多矫情了,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储物戒指:“多谢赵师兄了。”
“你且在客厅里等等,一会儿二师伯就回来了。”赵致把苏七七带到了客厅里,又上了茶水,然后就坐下和她闲聊。“大师伯教你可严厉?”
“我基础差,师父教导的很用心。”苏七七委婉道。
赵致却笑了起来:“哈哈,听说你小小年纪修为就不浅,肯定是个有天赋的,你师父又是大师伯,将来前途无量呀!”
“没有啦。”苏七七并不想和别人多谈论自己,转移了话题:“赵师兄是出去试炼了吗?这么怎么长时间才回来?”
“我这点水平,难能出门试炼?我一直在经营着师父留下来的东西。”
又是扶苏,苏七七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来了这里似乎就和他分不开了,所有人都不断地提着她。然而,其实她有些反感。“赵师兄这么厉害!”她不走心地奉承了一句。
赵致笑着抿了口茶,她察觉到了苏七七地不耐烦,并不想深谈了。两人又扯了几句门派里的事情,很快魏少卿就回来了。赵致终于可以跑了。随意请示了一声,赵致便离开了。
苏七七给魏少卿看了赵致给她看得东西,魏少卿笑了起来:“给你拿着呗,他是渚南的王子手里又有着扶苏留给他的产业,滋润的不行了,别和他客气。”
“唔……二师叔,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我师父非逼着我上进,这几日要不是他忙得没时间我根本不可能来找你。”苏七七愁得能拧出水了。
“你师父?我又办法,我就不是你二师叔是你大师伯了。”魏少卿拿出了一壶果酒,并两个小杯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水,就扯了个鸡腿啃了起来:“这个烧鸡不错,对了你今天怎么能下山了?莫不是你偷跑下山的吧?”
“当然不是,我师父批的假,然我下山买桃酥。”苏七七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小酒杯,放在了鼻间闻了闻,清香的果味带着一点甜味,馋得她不行,一口就把杯中的酒饮尽了。“二师叔这酒好喝。”
“好喝,你也慢点,一会儿喝醉了回去,你师父就该来找我麻烦了。”魏少卿笑了起来,自己也轻轻抿了一口“买桃酥?你师父怎么有这个兴致。”
“嗯。我哪里知道我师父怎么想,他让我去就去呗。”苏七七又喝了一杯酒。
“噗,还傲娇上了,不问你我也知道,下次下山可以去福满楼买只烤鸭,他们家的烤鸭真是一绝。”
“好,我知道了。五天后我再去山下就买!”
“五天?怎么现在下山下得这么勤?”
“我师父让我下的。”
魏少卿有些会意了:“那五天后我备了好酒,我们再一同打牙祭。”
“哈哈,好,二师叔你怎么一点都不忌讳吃东西?我师父就没见他动过筷子。”苏七七不解。
“所以,我修为从来超不过你师父呀。”
“噗。”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七七喝得有了五六分醉意,原本雪白的小脸粉扑扑的,打了个酒嗝:“二师叔……额……今日便到这了……额……我回去了,不然一会儿我师父……额……又该生气了。”
“噗,我让赵致送你回去,一会儿路上小心摔了。”魏少卿扶助了苏七七走到了院子里,然后叫了一声赵致。“阿致,七七有点喝醉了,你送她回去,掩护一下她,别让她师父看见了。”
“二师伯,你能靠谱点吗?总是干这种事情。”赵致一脸无奈。
“哎,你就这么嫌弃你二师伯?”
“不敢不敢,我去就是了,我也许久没见大师伯了,这次回来,还没见着,我送回师妹之后也不着急回来了。在大师伯那里等等他。”
“好,随你,你大师伯心里苦,他不肯说出来,你好好劝劝他。”魏少卿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下去。
苏七七心里没有来由的有些不好受:“二师叔,你也不开心吧?”
“小丫头,你的兄弟亲人被人害死了,你却不能做什么,你会开心吗?”
“二师伯,你别喝了,你自己也醉了。”赵致上前夺了魏少卿手中的酒杯。
魏少卿淡淡一笑,也不生气,打了个哈切起身:“我回房睡觉去了。”
目送着魏少卿慵懒的背影,苏七七心里有些沉重:“赵师兄……二师叔他……”
“你才入门不知道,几个师伯还有师祖今年状态都十分不好。师父和六师伯……他们……年初的时候被赤琰谷的奸细烧死了。”赵致说得时候眼圈也是红红的。
苏七七平日里都是和新入门的弟子混在一起,对白华门之前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今日听赵致提起,也吃了一大惊:“烧死的?”
“是的,在师父的院子里,被人下了迷药,然后……”
“天,在白华门?”
“是……所以几个师伯心里都恨极了。但是白华门如今是多事之秋,虽然年中比试的时候大获全胜,可是白华门的危机还是没有解除。几个师伯虽然恨不得直接冲到赤琰谷取灭了谷,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七师叔……六师叔……”苏七七轻轻念了一遍,似是在叹息。
“你若见过师父也会喜欢她的,她比二师伯还好玩,没有架子,待人特别和善。六师伯也是,六师伯的修为极高……”赵致滔滔不竭地和苏七七说着杜斯年和扶苏的事情。苏七七心中对两人有了模糊地印象,却也并不想再深究了。
虽然两人名分上是她的师叔,可是他们从没有过交集,以后要给两人报仇,大有她师父和师叔们冲在前面,她就是个小喽喽才不敢掺和在里面。因为是不怎么相干的人,她就是唏嘘了两声,待到回到了房里,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宫子游没空管她了,苏七七空闲了不少,但是学堂里的课还是得上着。
一天就坐在那里,听教习用着百年不变的语调念着书,她已经好几次栽倒在了书上。一边的宫逸之十分无奈,课间询问她:“七七,你每日睡那么多,怎么还总是那么困?”
“唔,天生的。”苏七七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切。
“你呀,小心教习又去和师父告状。”
“师父最近忙得很才没工夫理我了。”
宫逸之哭笑不得:“你就这么笃定?”
“还好吧!师兄,我去吃点小点心,一会儿就回来。”苏七七已经来了精神,眼睛也亮晶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吃过午饭了?怎么还有点心?一会儿教习看见了又要罚你了。”白华门是修仙门派,而吃东西是不利于修行的,因此内门弟子不管有没有辟谷,都会被要求少吃东西,更别提在课堂上吃东西了,那是要被打手心的。
“民以食为天,吃东西是人生第一大事,修仙实在太不人道了。”
“你可别胡说了,一会儿教习听到了可要生气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出去一下就回来。”说完,她就一蹦一跳地跑向了课堂外,不小心撞落了桌上的宣纸,她也不甚在意。
宫逸之拿这个师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课堂上老是打瞌睡,一下课就精神得能上山打虎。又想着她的年纪,确实年纪太小了,也怪不得她坐不住。只好替她捡好了宣纸,然后自己拿出一卷书看了起来。
扶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吃了几口点心,又喝了好几口果汁,十分满足。正当她拍了拍手心的碎屑想要回教室之时,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苏七七。”听着这怒气冲冲的语气,苏七七就知道大事不好,自己今天绝对没有好好看黄历。
“师父。”她转过了身跪了下来,委委屈屈地低着头。
“为师几日忙着门派的事情,不管你了,你越发不像话了。”宫子游的眉头紧皱,有了怒气。
“师父,弟子不敢,弟子这些天可认真了,就是,就是今天没吃午饭有点额。”她随便扯了谎。
宫子游一只手就把她提溜了起来:“你有没有认真上课,我一会儿会好好问问教习的。跟我进去了。”
说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教室里走。
苏七七赶紧跟了过去,原本在走廊里放松聊天的弟子们看到了宫子游纷纷行礼,有叫师叔的有叫师伯的,行完礼赶紧就回了教室坐好了。
教习也都急匆匆地回了教室,站成了一排,恭敬道:“宫师兄。”
“我今日刚巧路过就进来看看,这一届的新弟子入门也有三四个月了,现在课程如何?可有跟不上的?或者是特别顽皮的?你们且和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包庇护短的。”说这话时,宫子游的目光就死死地盯着苏七七。
苏七七叫苦不迭,她一定是拜了个假的师父,人家家的师父都护短的很,就她的师父,就每日里和她对着干。
几个教习面面相觑,不明白宫子游的用意。虽然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但是都有各自的师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他们这些上通识课的教习也不会特别地为难。要知道大狗还得看主人呢!点了弟子的名,万一人家师父来找自己呢?
教习长站了出来:“弟子们都很用功,也都有进步,教学十分顺利。”
宫子游却冷冷哼了一声:“陈师兄,我刚刚来的路上就看见有人躲在角落里偷吃东西了,你身为教习长,也不管管?”(未完待续)